在烟火缭绕中,整个天牢彻底破灭。
纪朝清身上的绳索被震碎,她手握昆仑剑,只见昆仑剑剑柄上悬挂的南海月珠,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晕,光晕包裹着纪朝清和沈均,让他们免受波折。
纪朝清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口血:“可惜我现在没有灵力,发挥不出更大的力量,否则灵符一定可以炸平整个大季国。”
第15章
◎沈均抓住纪朝清的手腕:“你都做了什么!”
纪朝清笑起来,◎
青天白日下,沈均抓住纪朝清的手腕:“你都做了什么!”
纪朝清笑起来,张扬明艳的脸上尽显风流:“杀人啊,就像在天玄宗里一样。”
沈均愤怒非常:“他们与你没有因果,为何要杀?”
“沈均,若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被季礼俘虏到此地,我的下场只会更加凄惨,你明白吗?”
“可你是修仙一族,本应心怀天下,面对犯错的凡人应该先劝诫,更何况整个天牢之中还有狱卒和犯人,他们何其无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罪孽深重的妖魔有何分别!”
最后一句话勾起了纪朝清的怒火,她简直要钦佩沈均了,活佛做到这个份上,还真是难得一见!
“主犯该杀,帮凶更该杀!”纪朝清甩开沈均的手,“我不想杀你,可你若是再这样处处与我作对,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沈均反握住纪朝清的手,琉璃般的眸子里尽是凌冽寒冰:“你要赎罪!”
蔑视生命,噬杀滥杀,简直疯魔!
纪朝清没有反抗,面上甚至带着嘲讽的笑意:“你现在硬拽着我让我赎罪,强迫我让我做不喜欢的事情,你和季礼有什么差别!”
话音刚落,纪朝清一剑便捅向了沈均胸口!
绕是沈均反应极快,却也被纪朝清刺破了胸口衣服,他反扣住纪朝清的手腕,往下一压,纪朝清吃痛,立刻松开昆仑剑!
沈均微怔:“你想杀我?”
纪朝清:“是啊,要么你杀了我,否则我就会杀死你!”
沈均抿了抿唇,继而冷声道:“我不会杀你,但你也别想作恶!”
蓦地,远处奔来一群察看的侍卫。
还没等纪朝清看过去,沈均便单手控制住纪朝清的双手,裹挟着她便要离去!
纪朝清才不会乖乖就范,直接一张灵符按在沈均胳膊上,趁他吃痛之时,纪朝清就地一滚,甩出唯一的一张传送符,消失在了沈均的面前!
困仙承受不住这样远的距离,直接断了。
一刻钟后,纪朝清摔到了一张床上!
纪朝清翻过身,不由得咬牙切齿,那是她身上唯一一张传送符,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里!
正恼怒着,纪朝清不经意抬头,便看到床的一侧竟然还躺着个人。
那人面目如同清水芙蓉,气质出尘。
纪朝清起身,用手轻轻的抽了女子两个小耳刮子。
“程矜之,醒一醒,你再不醒过来,我就把你头发全拔光!”
程矜之是长清宗宗主之女,百年前纪朝清的师父将阵眼放在她身上之后,她便消失不见了。
纪朝清身上有主阵眼,能感受到其他辅助阵眼的大概方位,原以为以她倒霉的属性,找阵眼应该是个很困难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一摔,竟然还遇到了故人。
被纪朝清称为程矜之的女子一动不动,她面上泛起薄红,显然易见是纪朝清抽的。
纪朝清有些疑惑,去探程矜之的脉搏,这才意识到后者的身体气若游丝,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当年跟纪朝清揪头发揪的你死我活之人,如今身体竟然差成这个样子,她有些心虚,早知道应该先探脉搏,而不是上来就抽了人家几个耳刮子。
从乾坤袋中抽出一张符篆,纪朝清咬破指尖,用指尖血催动符篆,一股暖流涌向了床上的程矜之。
程矜之缓缓睁开眼睛,紧接着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眼睛骤然瞪大,苍白的脸上浮现起愤怒:“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
程矜之的视线不太对劲,好像在往纪朝清身后看。
纪朝清顿了一下,下意识转身,便看到身侧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个人!
第16章
那人相貌生的乖巧,年纪并不大,神色却冷凝阴沉,看向纪朝清的时候,眼底满是敌意。
纪朝清只看了这男人一眼,心中便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亲切感,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纪朝清嗅到了同类人的气息。
她先和善的笑道:“您哪位啊?”紧接着,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立刻对纪朝清作揖,温和说道:“朕是大季国的皇帝季铖德,床上躺着的是大季国的国师,也是朕的师父。实不相瞒,师父已经昏睡多日,仙师驾临,才让师父清醒过来片刻。”
这里竟然是皇宫。
紧接着,季铖德期待的问:“我方才听到仙师喊师父名讳,莫不是与师父是旧友?”
床上的程矜之勉强坐起身,她的手紧紧抓住被子,怒斥道:“你不配问这些,滚出去!”
纪朝清有些意外,由于百年前的诛邪之战,纪朝清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大多都在军营中长大,她算是和程矜之一起长大的,关系不错。
长清宗宗主是个女儿奴,导致程矜之自幼便天真烂漫,虽说有些娇纵,但是也无伤大雅,她从没有没有被战争的残酷打击过。即使百年前见程矜之的最后一面,纪朝清都觉得程矜之过份天真了些。
未曾想,程矜之如今竟然还会让人滚出去。
季铖德面上划过一抹黯然之色:“是,师父。”
他恭敬的离开。
殿中没了旁人,纪朝清索性瘫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她的眼神漫无目的的打量大殿。
这大殿是按照长清宗程矜之的闺房布置的,长清宗财大气粗,对待唯一的女儿更是无度,程矜之的闺房之中尽是奇珍异宝,这大殿里的宝物竟然不输长清宗,看来布置宫殿之人格外用心。
“程矜之,百年不见,你的脾气怎么变这么大了?”
程矜之哑声道:“他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方才是在试探你,你别把话说漏嘴了。”
纪朝清:“为什么?这百年间你都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混成了这个样子?”
程矜之松开了锦被,她似乎是有些疲惫,说话都比刚才有气无力:“我父亲去世,宗门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便离开了,可惜有些人不肯放过我,我便隐姓埋名,这些你不知道?”
纪朝清顿了一下,这些她还真的不知道。
百年前纪朝清被人心所累,于是闭关,百年来日日与戾气焚烧之痛作斗争,闭关后没多久又被周君澜推下悬崖,醒来便是十年后,她还真的不知道,长清宗宗主竟然已经去了。
纪朝清坐直:“那我刚才叫了你的名字,被小皇帝听到了,他可信吗?”
程矜之靠坐在床头,露出个讽刺的笑容:“可信如何,不可信又如何,反正我都要死了,别问我都经历了什么,我不想说。”
纪朝清无所谓的耸耸肩:“若他不可信,我可以杀了他。”
程矜之嗤笑一声:“不问善恶便要打打杀杀,你以前可不会这样。”
纪朝清:“你以前也没有对一个人流露出这么强烈的恨意呀,你的脾气我太清楚了,除非那人做了违背道德的事,否则你不可能这么恨他,所以要不要我杀了他给你出气?”
程矜之笑不出来了,她嘴巴向下弯了一下,像是想哭,却又强行忍住。
她已经长大很久很久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跟她说过,要为她出气的这种话。
程矜之清楚,若是她点头,纪朝清一定会为她出头,就像当年那样。
纪朝清瞪大眼睛:“你要哭了?你可别哭,杀人我在行,哄人我不行的!”
第17章
◎“无所谓,你把阵眼给我,我立刻消失在大季国的范围内,如何?”
◎
见程矜之突然莫名冷脸,纪朝清便道:“你把阵眼给我,我立刻消失在大季国的范围内,如何?”
程矜之冷笑一声,她面色苍白,笑一下都有些勉强:“纪朝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天干了什么好事,你竟然把天玄宗夷为平地,好大的气派!所有人都在传你叛逃宗门,准备做妖魔鬼道之首,我该称你什么?妖主?魔主?鬼主?你觉得我会把阵眼给你?”
“去去去!”纪朝清听着程矜之说出来的称呼,尴尬到脚趾抓地:“不给就不给,恶心我干什么!”
程矜之扯了一下嘴角:“纪朝清,我可以把阵眼给你,但我不要你杀季铖德,我要你帮他坐稳帝位。”
纪朝清意外:“怎么又肯给我了?”
“反正我都要死了,如果阵眼跟着我一起消亡,到时候封印松动,那当年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就白费了。”
纪朝清:“你不怕我用阵眼乱来?”
“我不怕。就像刚才,你笃定我恨的人不是个好人,那现在,我也笃定你炸平天玄宗事出有因,那日死在天玄宗的,全是一些精于算计之辈,你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