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不高兴的掰断了枯柴。
柳老教授瞧见了,跟老朋友程德义说:“老程啊,咱都是老头了,恁大年纪了,再管着成年了的孙辈,不大好吧?”
虽出了院,但依旧需要养身体的程德义拢了拢肩上棉袄,沉声说:“不是我想管,是不得不管。咱们现在这个情况,家里小辈看上哪家闺女,都是不能的!哪能让别家闺女跟着咱们吃苦受罪?”
尤其是阮甜甜。
前头程德义不喜欢阮甜甜,因为她的长相不端正,像个不安于室的姑娘。后来得阮甜甜帮助,那点偏见是没了,更多的是感谢。
越是感谢人,越不能拽人跟自家孙子一起受苦。他们如今报不了恩,那也不能以怨报德啊!
那个说阮甜甜冲他笑过的小伙子的爷爷笑了一声说:“那阮家要是能看上我孙子,不愿意叫他家闺女跟着来吃苦,只愿意让我家小诚上他家去做女婿,我是挺乐意的。”
严杭的爷爷严庆骂了一句:“老钟,你这是说的啥不要脸的话?!你可是个教授!为人师表,咋个能讲这种不正经的话?!”
钟伯兴钟老教授看了一眼程松,感慨着说:“可惜啊,阮家丫头看上的是个木头疙瘩。”
‘木头疙瘩’程松依旧没动,好似完全没听出来几个老教授在说他一样。
唯有程家小叔程禹清楚,自家侄子早就准备好了新年礼物,打算等夜深了,大家都睡了,去夜会娇娘呢!
程禹轻啧了一声后翻身上床,他决定早点睡觉,不做多管闲事的小叔。
反正管天管地也管不住侄子春心萌动。
作者有话说:
二更!三更在半夜,不用等,明天看。
啵唧,宝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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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年夜是需要守夜的。
零点左右还会放鞭炮, 惊走邪祟,让大家干干净净的走向新年。
鞭炮时,张兰还会现在门口给小孩喊魂。
老人说, 小孩贪玩, 魂魄喜欢跑出去玩儿。喊魂, 就是把小孩的魂喊回家。
张兰扒拉着家里的大门,在鞭炮声中用方言喊:“甜甜哎!回来没有呀?”
已经成年了, 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被喊魂了的阮甜甜:“……”
“阿娘, 我翻过年来就二十了!你还喊我做啥啊?喊平平安安,佐佐佑佑就行了。”
张兰不听, 依旧喊:“甜甜哎!回来睡觉啦!”
阿娘的不依不饶,阮甜甜只好干巴巴应说:“哎!回来了!”
应了好几句后, 终于轮到真正的小孩被喊魂了。
阮甜甜长舒一口气, 决定吃一碗汤圆安抚一下自己。没想大嫂顾欣瞧了, 笑道:“甜甜这吃东西的样子, 鼓着两颊,就跟小孩似的,难怪阿娘把甜甜当小孩, 还给她喊魂的。”
大姐阮雪一遍催促两闺女应姥姥的喊魂, 一边答大嫂的话:“甜甜干啥都像个小孩, 招人喜欢。”
把家里小孩都喊了个遍的张兰喝了口水后,哼了一声说:“那可不见得, 你们没见她去招惹别人家猪的样子, 那可不像小孩, 会玩着呢!”
阿爹阮大河虽被阮南劝住了, 不阻拦闺女的喜好, 但依旧没忍住附和了自个婆娘的话, 说:“可不是?!给人送东西,都能整出‘润笔费’做借口。”
顾欣头一回听说小姑妹有喜欢的人了,饶有兴趣的问:“甜甜,你这给别人送东西送这么勤,那他给你送过啥没有?”
阮甜甜还没讲话呢,张兰就哼了一声说:“送了一沓对联!还给她阿爹全拿出去送乡亲们了。”
阮大河这就不认了,他说:“那可不是送咱闺女的,那是冲着咱闺女给的‘润笔费’才给写的对联。跟咱花钱买的没啥区别!而且啊,我可没全送,留了一副压箱底在呢!等以后甜甜出嫁的时候,那一箱子老物件就是阿爹给你的嫁妆。”
张兰眉头一皱,说:“这么讲来,甜甜,你送出去不少东西,那小子啥也没给你送啊?!”
家里其他女人也是直皱眉,觉得这样不好,像阮甜甜一头热。
这时,阮北语出惊人:“程松给了妹妹一个长生锁,金的。听程禹那个老男人说,那玩意儿是程松他阿娘留给他未来媳妇儿的。”
一家人皆是瞪大了眼睛,问:“甜甜!这东西你咋能随随便便就给收了呢?!”
这收了可就代表要给程松做媳妇儿啊!
太随便就收了,男人会不把女人当回事儿的!
阮甜甜纠正她二哥所言:“暂时抵押在我这儿,怎么能叫我收了呢?程老教授住院,我帮给交了医药费,长生锁是程松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我了,才将长生锁抵押给我的,等到他还完恩情了,才能从我这儿把长生锁拿回去。”
阿娘张兰狐疑问:“真的?”
阮甜甜嘻嘻一笑说:“假的。为了拿到长生锁,又不想这么快跟他处对象,故意这么讲的。”
讲完,阮甜甜便打着哈欠说要回屋睡觉了。
留在堂屋里的人皆为阮甜甜所言而面面相觑。沉寂了数十秒,张兰指责阮大河道:“闺女肯定是跟你学的!咱年轻的时候,你就是这么个混账!又想霸着我,又不想去我家下聘提亲!”
阮大河:“???”
“老婆子,当着孩子们的面,你可不能胡扯啊!不是你勾着我,又不想让我去你家提亲吗?!闺女明明是像了你!”
老两口争执了起来,阮南他们兄妹三人也不好插嘴,各自领着小家成员回屋了。
哦,阮北没有小家,他是光棍,只能一个人回屋。
回屋时还撞见了拿著书本准备敲阮甜甜屋门的文惠。阮北立马阻止道:“文惠同志,我妹妹晚上不喜欢被吵,尤其是关了门以后。你有啥问题,明天再问她吧。”
文惠避着阮北的视线说:“我知道了,阮北同志,谢谢你的提醒。”
说完,文惠就钻回屋了。
阮北挠了挠头,有点奇怪文惠的态度。没被大哥开解前,他萎靡得像个废物,可文惠跟他讲话十分自然,不像现在都不用正眼看他。
难道文惠和废物相处更自在?
阮北沉默了片刻,心想,虽然文惠是恩人,但他也不会为了让文惠更自在而做废物。
阮北没在考虑这事儿,转头回了屋。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阮甜甜无视了外面的讲话声,拿着长生锁,盯着它看,像是在透过长生锁看程松一样。
233迷惑不解的问:“你总盯着长生锁看干什么?上面刻着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
那必然是没有的,阮甜甜只是在想程松为何没来找她。
玩烟花炮仗的时候,柳齐他们三个都来玩了,怎么程松没来呢?
正胡乱想着时,紧闭的窗户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发出咚的声音。
阮甜甜迅速坐了起来,说:“233,刚才你听到啥声音没?”
不等233讲话,阮甜甜又说:“你出去看一下,外头是啥东西。”
233跑出去瞄了一眼,回来后语气臭臭的说:“是程松!他真不要脸,竟然深更半夜来砸女同志的窗户!是个流氓!”
一直想着程松为什么没来找她的阮甜甜当然不会跟233同仇敌忾,她迅速理了理衣襟和头发后,打开了窗户,正好看见程松于她窗前在堆雪人?
阮甜甜:“?”
“程松同志,你这是什么癖好?大半夜的砸我的窗户,在我的窗前堆雪人?”
以为阮甜甜已经睡了的程松听声回头,便见心心念念的人趴在窗上,饶有兴趣的打量他,其眼神之热烈,让原有些冷的程松起了些热汗。
程松抓了一把雪,掌心有寒意入侵,勉强镇住了热意。而后捡起他放在地上的木盒子,走向趴在窗前的阮甜甜。
他将木盒子递给阮甜甜,说:“我以为你睡了,便想堆个雪人,让雪人代替我送你新年礼物。”
阮甜甜并不认为自己雪中送炭,帮助程松良多,程松就该送自己礼物。但不得不说,看见程松递过来的木盒时,她还是挺高兴的。
她接过木盒,问:“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程松怎会不同意?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阮甜甜开盒,心里是有点紧张的,担心木盒里的东西,阮甜甜不喜欢。
盒子里装的是个小木头飞机。
不是那种用刀雕出来的木头飞机,而是用一个又一个木头零件组装成的!
阮甜甜动手能力极强,不然也不会自己捣鼓出收音机和手动缝纫机。她一看就知道这木头飞机的做工是相当精巧的。
“这是你做的?!”阮甜甜戳了戳木头飞机,问,“这能飞吗?这里头,好像有个小发动机。”
程松没想到阮甜甜会知道发动机,他诧异的看了一眼阮甜甜,说:“能飞,你要看吗?”
阮甜甜挺感兴趣的,但拒绝了程松这个提议,而是将木头飞机收了起来,说:“今天不想看,等我想看的时候再喊你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