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柳家接受调解,柳雨竹火速与王竞离婚,拱手相让房子两套,净身出户。秦旭一周以后回到家中,闭门不出,在家嚎啕大哭,声振屋宇。岩岩亲自上门,退还三金彩礼,礼貌告别。秦父气的一病不起,渐渐离开了权力中心,趋于半隐退。
一切解决妥当以后,岩岩才在群里发声,约着出来聚一聚。彼时雨竹、蕾蕾均已退群。余木木看着多年好友如今分崩离析,倍觉凄凉,抱着阿罗又哭了一场。陆白却死皮赖脸的要加群,余木木被磨得头大,无奈拉进来,让他顶上蕾蕾的位置做个七娃。
做上了七娃的陆白开开心心表示由他做东,晚上接上大家去开老板那里吃饭,顶楼vip包间。子墨欢呼雀跃强烈要求带着男朋友一起去见见世面,却见群里清一色的回复:不许带。
过了一会儿。余木木幽幽总结:男人都是祸水。
晚上大家济济一堂。岩岩这几日清瘦许多,但是神色坚毅,笑起来越发洒脱。
生活里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有人被压得爬不起来,有人勉强前进,有人毅然甩开重担,昂首奔向新生活。
就连陆白看见这样的岩岩,也不由有些刮目相看,拿得起放得下,堪称难得。
开老板的到来使得气氛达到了顶峰。众女争相与之合影,求签名,开老板来者不拒,甚至还与每人喝了一杯,搞得大家受宠若惊。老流氓余木木更是拽住开老板的手,不许他走,饶是开老板一把年纪,也被余木木这顿豆腐吃的面红耳赤。拽过陆白塞给余木木,落荒而逃。
出得归云酒肆之后,众人仍是兴致高昂,不愿意回家挺尸,在白鹿村的青石板路上横成一排走得东倒西歪,准备找个好地方接着再喝。
连日来压力重重,情况百出。阿罗、岩岩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人都是强撑着不愿意让朋友担心的硬脾气,今天这顿酒喝得极其舒坦,心里的郁闷之气顿时散去不少。
阿罗闹得最凶:“喝!今天不醉不归!”
众女皆同情的看着陆白,陆白不明所以。
余木木大笑:“他有经验,上次我和阿罗醉倒,他已经扛过一回。”
切,不就两百斤吗?老子两千斤都能扛。陆白腹诽。
众女转了两圈,嫌弃那些商业化的酒吧庸俗,不肯进去喝酒,偏又在白鹿山赖着不走。要知道女人跑50米都累的不行,但是逛街五个小时都是小意思。陆白被拽得漫无目的乱走,终是支持不住。大喊一声:“停!”
“你们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地方喝酒?一路上我们经过了不下20个酒吧,每一个你们都看不上。”陆白绝望。
“有最烈的酒!”
“有最好听的歌!”
“有最帅的男人!”
“最好有多几个最帅的男人!不然不够分!”余木木补充。
“走走走,带你们去找美男。”陆白无奈,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情,在前面开路,往山神庙方向走去。
山神庙在白鹿村的角落里,小小一个。世人早已不敬鬼神,供奉着无非求个心理安慰。
庙前栽着一棵巨大的石榴,这时节已是硕果累累。石榴枝条上面绑满了红布条,都是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还有过来求子的苦命人虔诚跪拜,留下的心愿。
夜风中满树的红布条迎风飘扬,树下安安静静灯火通明,一座小屋在风里迎客。店名:花卿。
“好好好”。岩岩击节赞叹:“要的就是这般清净,这般野趣。”当先一步踏入,正和老板对个正着。
老板松松绾着长发,斜靠着案几,一袭似血红衣,领口微露,可以窥见一抹锁骨,极为性*感。右手撑颔,左手拿着一瓶酒,正在自斟自饮,一派怡然自得。
举觞青丝望明月,皎如玉树临风前。
众人皆为老板风采所倾倒,目眩神迷,呐呐不能言。
陆白奋力排开这群花痴,伸出头去打招呼:“烛阴,我朋友,带来喝点酒,你自便。”
老板慵懒的抬起头来打量众人。众人再一次被亮瞎眼。
只见他双目眸光荡漾似春水,流光溢彩,鼻梁高挺,红唇似笑非笑,一头青丝凌乱的披在肩上,更添风*流*魅*惑。
“可。”他微微颔首。
目光流转,正见岩岩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他似觉有趣,对着岩岩露齿一笑。这一笑仿若春花开放,皎月辉光,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你们都不是人
岩岩再也忍耐不住。梁静茹给她的勇气,让她冲了上去。做为律师侃侃而谈的镇定在那一刻已然消失不见。
她结结巴巴的询问:“今天晚上我想包下你。可以吗?”
众人绝倒。
陆白一头栽在地上,悲愤的用手指岩岩,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的兄弟。
却见余木木跟着冲了上去:“明天晚上我包行不行,我出陆白!”
“后天换我,我出命!”阿罗拼了。
陆白只感交友不慎,坐地掩面痛哭。小怡和子墨陪着一起哭,她们舍不得命,也舍不得美男,只好哭一哭了。
烛阴颇感诧异,他无趣冗长的人生,好久没有遇见这么有趣的事了。
他坐直身体,看着岩岩。岩岩一脸认真,紧紧抿着嘴角,有些许的紧张,额角的发丝中有若隐若现的汗珠。倔强的眼神和许多年的那个女子重叠,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可。”他再次微笑颔首。
第二天,众女在阿罗的猫舍醒来。却是陆白熟门熟路一个个扛回来的。众女犹自迷惑不解,为什么集体断片。还有,岩岩去哪了?
陆白一口咬死她们酒喝多了出现集体幻觉。想起昨夜她们那般表现,尤其是余木木,居然拿自己当嫖*资。气不打一处来的陆白抱着腓腓,气哼哼的离家出走了。
不信邪的她们打电话给岩岩。岩岩淡定表示自己一早就离开猫舍去上班了,昨夜也并未见到什么美男。得到答复的众女面面相觑。三个智商低下的几乎都信了陆白和岩岩的话开始怀疑自己,只有子墨坚定认为岩岩要吃独食。
而此刻岩岩正依偎在美男的怀里,一夜春风,让她的身体还是有些酥软,她静静靠着烛阴,把玩着他的发丝。烛阴看着虽瘦,身躯却是强健有力,接近180CM的岩岩,被他揽着,莫名有了小鸟依人的温柔意味,出奇的和谐。
烛阴细细剥干净葡萄,递到岩岩口中。说道:“我不能停留太久,但我以后得空就会时常过来看你。”
岩岩点头,张着嘴,专心的等着葡萄。
便是如岩岩这般的女强人,和余木木长期厮混在一起,某些行为上,也已经不折不扣的打上二逼的标签。
烛阴却没有再喂葡萄,而是转过去,对着岩岩的嘴,啵的亲了一口。笑着把她搬正,对着自己,问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我以后的老公啊。”岩岩回答的理所当然。
烛阴笑得更开心:“好,等我忙完了,带你回去成婚。”
岩岩看着烛阴,一脸认真道:“成不成婚,我没有要求。我们凡人生命短暂,我只求此生你陪着我,白首不分离,只待我一人好。”
烛阴有些诧异,觉得自己还没讲,怎么岩岩就知道了答案。
“我家老头是公安,早就调查过你们这些人。但是从小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一言不发,讳莫如深。烛老板,我8岁就知道你了,我现在已经28岁了。”岩岩异常淡定。
烛阴自恋的摸着脸:“都怪我,长得太年轻。”
陆白再次见到岩岩已经是一周以后的猫舍八卦座谈会上。他挤眉弄眼的示意岩岩出来,问道:“走了?”
“你猪脑子啊,不走我怎么有空来?”岩岩莫名看着陆白。
“那啥,那,这,你知道吗?”陆白问的艰难。
岩岩却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她努努嘴,示意陆白看屋里坐着的那两个智障:“你以为我跟她俩一样?我不仅知道烛阴,我还知道你!”
陆白吃了天大的一惊:“我什么我?你在说啥?关我什么事!”
岩岩伸手捏着陆白的耳朵,咬牙切齿的扭:“装!叫你丫再装!你莫忘了我老爹是谁?白鹿山里,哪个老板是人类?你倒是说说看!你要不带我们去归云,去花卿,我还不能确定。你跟他们这么熟,你能是人类?陆白,白鹿,你丫挺的,不是白鹿山的山神,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再敢否认,老子明天就去砸了你的山神庙!”
陆白瞠目结舌。蹭出来听八卦的腓腓,惊惧的看了岩岩一眼,掉头就跑。
“怎么,出来游历人间啊?还是说,看上了我家木木?”岩岩继续扭着陆山神的耳朵。
“我呸。”陆白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可言的余木木,看着她一脸愤愤不平,就知道大概率又在和客户吵架。“我只是受人所托,保护她罢了。你呢?”他转头又去问岩岩:“烛阴可是妖,他不是正神,你若执意和他一起,恐为世人不容。”
“我呸!”岩岩吐得比他更用力:“怎么?妖就恶?人就善?我做律师四年,见过把自己亲儿卖掉的爹!见过砍死自己相濡以沫30年老婆的夫!见过逼着父母出彩礼,把父母逼的跳江的儿!见过各种各样不平之事!你看看这世间众人和善面具下面的丑恶,充斥着各种恶毒、狡诈、欲望、贪婪、算计。人有什么好?妖又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