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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只熊猫不容易 (沈霁川)


  杨岑如今还没在朝中露头,他这一辈子注定是清闲下去了,杨家如今看似风光,不过是靠着老太爷站队的余荫,不过几年,也就消磨没了。
  结个有力的姻亲,才能多个依仗。
  崔氏自从成婚,从未见杨老爷这么严肃认真,因此白他一眼:“谁不知道这些?要不是为了岑哥儿这身子,我何苦这么费事?”
  抱怨归抱怨,但是这话却暂且不提了。
  崔氏心下还有些遗憾:若是这姑娘家世再往上挣一挣,倒是个好人选。
  长公主说了几条,却没往阿窈身上挑半分毛病,一来,阿窈曾救了他们一家子的命,天然就有好处。二来,这姑娘的性情着实讨人喜欢。
  少年坎坷,家世不显,却还能出落地不卑不亢,大大方方,说话时先带笑,会看人眼色又自有骨气......
  崔氏自己数了半天,本来歇了的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
  规矩举止都能慢慢教,这性情却是难得,阿窈身上有种经历诸事却不折的韧性,是崔氏在别人身上找不见的。
  她这一颗心就像是两个小人在拨河,几天来一忽儿往左走,一忽儿往右移,一个说梦中言岂可轻信,选媳需重门第,一个说上天示警,怎能忽视,但凡人丁旺,何愁门楣衰。
  还没等这两个小人拔出个结果,杨岑的小厮松子就慌慌张张报信,眼泪鼻涕糊一脸,抽抽噎噎说不成句。
  过来赶过来的大管家踢了他一脚,强作镇定,声音却是抖的。
  “大爷从马上摔下来,给踩了一脚,才刚搬回家来。”


第96章 瞬息
  “怎么了?咱们兄弟俩难得见一次面, 你可倒好,垂头丧气黑着脸,是哥哥选的地方不合你的意?”
  谢长亭一抽马, 往前紧赶两步, 见杨岑脸阴沉沉的,盯着鞍辔,好像要盯穿一个洞,很是奇怪。
  “你才比我大多少, 老充什么哥哥?”杨岑冷脸一哼, 逮着谁刺谁。
  谢长亭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性,本来要恼, 看杨岑这样子,又按捺下去,总觉得不对。
  好歹是好兄弟, 这样子倒像是杨岑逢着什么难事了。
  探了一会儿, 杨岑只是沉默,与平时更是不同。
  谢长亭觉得自己应做一个体贴的人,别这样不折不休的问下去, 于是找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跟杨岑絮絮叨叨,想让他转移一下心情。
  “你嫂子自从生了,越发唠叨了, 刚娶进门来的时候, 看着安安静静娇娇怯怯的,连话也不多说, 才过两年,全变了一副模样, 连出门一会儿都要叮嘱半天,别吹了风,别误了关城门,这娶了媳妇,真是.....”
  他自从娶了亲,又得了一个胖小子,出入行动更是不如之前自由了,但是这抱怨里却不自觉透着甜蜜,撒到杨岑这里就变成一罐盐,狠狠地在伤口处揉搓几把,热辣辣地疼。
  谢长亭犹不自觉,他转而间把话题又拐到了杨岑身上:“崔姨眼看就要给你定亲了,我娘前几天还跟你嫂子说呢,不是张家就是李家,总是跑不脱的......”
  杨岑忽然间不想再听,他一夹马肚子,只听一声嘶鸣,就把谢长亭甩了老远。
  谢长亭一乐:“好呀!咱们许久没有赛过马了,今天就好生比一比!”
  说罢,也立即跟了上去。
  后面一行护卫赶忙催马往前走,无奈他们的马与这两匹良驹相比,脚力不足,只能看着满道尘土面面相觑。
  杨岑眼下心情很不好,特别不好,非常不好!
  他尽心尽力策划这么久,结果计划就这么轻易地土崩瓦解了。
  若是家里老太爷还在,那自然难上加难,但眼下当家的该是母亲,一旦母亲动了心思,父亲从来不反对。
  谁知棋差一招,他实在没想到,这个赵府,连给阿窈捏造的新身份都不用些心,一个举人就打发了!
  哪怕是个小官,母亲也不会如此犹豫,父亲也不会断然拒绝。
  他眼下甚至连骂赵府的心情也没有了,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他毫无头绪。
  甚至在最绝望的时候,他有想过,直接带着阿窈走,天涯海角,还没有他们俩人立足的地方吗?
  或是在师父曾说过的极南之地,有四季春暖花开,碧海苍茫,或是在极北之地,看大雪飘飘,山峦沉默。
  只是这么想着,就让人热血沸腾,他几乎忍不住冲动,一下子跳起来,远走高飞,自在逍遥。
  但是他站起来片刻,终究又坐下了。
  好像远处开着一大片艳丽的罂粟花,妖娆而又招人向往,他却终究带着一层层羁绊,牢牢钉在地上。
  有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又有人说大丈夫何患无妻。
  一人说情字空蹉跎。
  又有人说情到深处转成空。
  他放不开,丢弃不得,却又给不了承诺。再想起数年前他说下的豪言壮语:
  “我与别人不一样,我的婚事我自己能做主。”
  做不得主,他终究是做不得主!
  谢长亭与他赛马赛了一会儿,就感觉杨岑的状态不大对头。索性跟杨岑约个彩头,两人比上两场。
  “若是你赢了,我家里新得的那匹小马驹就送给你了!”
  谢长亭说的小马驹正是杨岑眼馋了许久的,是纯种的西域马,年纪又小,更好认主。
  绕是杨岑心灰意冷,也不由得一暖,他勉强一笑:“若是我输了,可没这么难得的回你!”
  “你要是真输了,我也不你的礼,别做出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来,酸秀才一样,看得人心堵!”
  跑马是他们两人从小常做的事情,但自从两人年纪都渐渐大了,杨岑生病,守孝,一件事连着一件,谢长亭自又结了亲,就像上了笼头的马,许久没这么畅快过,索性今天正好赛个痛快。
  这片马场方圆不甚大,附近就是一片低矮树丛,不到一会儿,谢长亭占了先,他心中得意,回头道:“这几年不见,你可连我都不如了!”
  他这话倒激起了杨岑的好胜之心,待他也使出了全套本事,这比赛才好看一些。
  护卫这会儿早就跟了过来,见两人正比得上瘾,也不在意,都在附近三三两两坐着,时不时喝彩一声,却像是看了一场表演。
  耳边尽是风声,太阳仍然炙烈,等再转过一个弯,杨岑终于越过了谢长亭,又一次争先。
  正在此时,正坐在远处的护卫们忽然一阵喧哗,可惜隔得远,只能听到一两个词,仔细辨一辨,有人在叫大爷。
  杨岑下意识回头看,却见本该拐了弯的谢长亭直直往树林子里面去。
  杨谢长亭的马从小骑到大,不说出神入化,却也不是平庸之辈,谢杨岑本不相信他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还以为他另有打算。
  就是这么一犹豫,白马就驮着谢长亭进了小树林。
  “停!停,谢长亭,你疯了!”
  杨岑连忙喊他。
  就在这时,那马忽然仰头嘶鸣,瞬间加速,像疯了一般猛冲进去,瞬间就失了踪影。
  杨岑立刻变了脸色,他不及多说,立刻打马紧跟上去。
  如果只是进了林子,也没什么,但是眼下这匹马定时伤到了哪里,才会如此癫狂,不管是撞上了东西,还是谢长亭摔下马来,都是九死一生。
  这处林子并不高,杨岑伏倒在马背,树枝子划过去,没过一会儿就添了一身伤痕。
  谢长亭的马全凭本身横冲直撞,走得毫无章法,但一路过来伏倒的灌木草丛,也能寻觅到他的痕迹。
  杨岑没一会儿就看到了这一人一马,谢长亭使出全身力气,牙关紧咬,扣着马缰的指节已经发白,竭力想要控制住疯马的去向,终于把它的去势滞上一滞。
  谢长亭松了一口气,正是这一松劲,让这匹马瞬息脱离了掌控,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向一个方向狂奔。
  之后的事,好像就发生在一息之间,谢长亭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棵树离他越来越近,他还没放弃希望,整个身子往后仰,希望还能有一线生机。
  下一瞬,寒光闪过,马头扬起一个弧度,血四处喷溅开,喷了谢长亭满头满脸,马腿依然向前固执地奔跑,但后继无力,去势渐缓。
  谢长亭猛然清醒过来,便趁着这个机会,在这匹马身撞到树上之前,把自己甩了出去。
  草丛厚密,他抱头转了一会儿,终于得以停下来,动动手,动动脚,除了右脚钻心地疼,竟没有其他地方伤筋动骨。
  他凭着一只脚站起来,跳了一会儿,正看到自己爱护久了的马死状凄惨,头与身子已经分开,鲜血淋漓满地,青草和泥土的香味也遮不住的血腥味,杨岑的马正围着一个人打转,不时地拱一拱他。
  明明已经好些了,谢长亭却好似立不住脚一般,天旋地转。
  那躺在地上,生息全无的人,怎么像是杨岑呢?
  “孽子!跪下!给你崔姨磕头!”
  还没养好伤,全身青紫的谢长亭全身捆着荆条,被长公主一脚踹倒,神情恍惚,摇摇欲坠。
  长公主面色冷硬,霜雪凝眸,崔氏却坐在杨岑床边,置若罔闻。
  她按照大夫的叮嘱,一遍遍给高烧不退的杨岑擦拭头,脸,却半点不敢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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