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狂的说:“那个仙子,我看到她左手腕上戴着的珠链,有点儿像是、像是……我要去确认,你们放开我!”
次子脸色一变,世子脸上流露出一抹酸意。
世子叹了口气,说:“那是不可能的,爹。别惹凤曦神君,我们先回去吧。”
夕阳西下,太阳渐渐落于西海滨的扶桑树后。
属于夜幕的深蓝紫色,从东边蔓出,像是鲛人织就的鲛绡,一点点向整个天穹铺展。
凤曦拉风拉够了,心满意足,搂着蘅芜在空中一个调头,冲出西天门,朝下界飞去。
一路风声呼啸,他们所过之处,斜阳千尺,身侧无数鸟雀充当侍从,浩浩荡荡,无法无天。
凤曦飞在最前面,一身紫袍张扬出软硬兼备的流线,几缕头发从紫金冠上掉出,飞舞在耳侧。
他飞回少室山,抱着蘅芜掠进自己的宫殿。
帘栊、纱帐、蒲团、雕刻着少室山风景的梁柱……层层在蘅芜眼前掠过。
凤曦抱着蘅芜,掠入最正中最大的那间殿堂,穿过重重紫色和宝蓝的纱幕,最后呈现出一张宽阔木榻。
这里是凤曦的卧室,蘅芜意识到这一点,还来不及开口,就被凤曦一把抛到榻上。
她倒吸一口气,仰面倒在衾被之中,看着凤曦紧跟着上来,居高临下,把她限制在身体和衾被之间。
他跪在她腿的两侧,二话不说就伸手解她衣带。蘅芜吓了一跳,她的外衫轻易就被凤曦扯去,扔到地上。
蘅芜就知道自己先前那不好的感觉不是错觉,就说凤曦没事忽然提她的脸和身材干嘛,这才一回少室山就……
她不禁惊喘:“凤曦神君!”
双手不由自主推拒,被凤曦一手一个按住手腕,压在她脑袋两侧。
凤曦低头凑近蘅芜的脸,眼角妩媚的扬起。浓浓的兴致和眼底的深邃兴奋,淡化了他身上阴鸷之气,但蘅芜却觉得这样的凤曦更令她发抖。
“你不是喜欢我喜欢的不行吗?”
“你不是要把你的一切,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初次,全都献给我吗?”
“那我给你机会,让你做我的女人。你伺候的好了,以后就跟我在少室山,老老实实让我宠着,都听我的话,我也容许你在外狐假虎威。”
凤曦眼神深不见底,眼底的火簇如要洞烧一切:“蘅芜仙子,你既然那么喜欢我,就不会拒绝吧。”
蘅芜几乎傻了,双眼如杏子般瞪着,看着凤曦。
她的身体被禁锢,双手被按住,想要挣扎却不能,更是明白若是挣扎得狠了,搞不好激怒了凤曦,便要死无葬身之地。
她只能轻轻摇头道:“神君,我……”这一切来得太猝不及防,蘅芜一时没想到该说什么话才能混过这关。
而在她支支吾吾的这段时间里,凤曦将她的双手压到她头顶,只用一手按住,另一手继续拆衣带。
边拆蘅芜的,边拆自己的。不一会儿蘅芜就只剩下贴身的小衣,面前凤曦亦褪去衣衫,露出坚硬的胸膛和精壮的躯干。
几块结实的腹肌,被堆叠至腹间的紫袍,半遮半露。这样的画面让蘅芜禁不住脑子充血,别过眼去,身子因紧张和害怕而发生颤抖。
凤曦感觉到蘅芜的颤抖,满头兴致顿时凉了一半。他不由眯眼,眼底好似滚过杀意。
他注视蘅芜,一字一字道:“你在害怕。”
“我……”
“你在怕什么?”凤曦低身贴近蘅芜,一手掰过蘅芜的脸,让她必须直视自己,“你不愿意?还是说,你果然假的要命,说什么喜欢我都是在骗我。”
“我没有,我怎会骗您?”蘅芜强迫自己动用全身力气,凝聚成一股能够直视凤曦的勇气。
她吸一口气道:“我只是太过紧张,没有准备,不知要怎么做才能取悦到您。神君您知道,我没有这方面经验的。”
凤曦双眸几乎眯作两条线,声音愈发低沉,也愈发危险:“有与没有,又有何妨……”
“可是我想让您身心愉悦!”蘅芜急切的说,眼中一派深情和决心,“您今天这么突然,我又本来就生涩,定然表现得不好。我不想败您的兴致,让您到时候……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然后只能草草了事。我想让您体会到最大的乐趣!”
凤曦撇撇嘴:“真牵强。”
蘅芜打了个寒战。
“算了。”凤曦又道。被蘅芜这么一推拒辩驳,他剩下的那一半兴致也如同被浇上盆冷水般,全数熄灭。
本抖擞振作起来的扬迈,一蹶不振下去。凤曦面色如铁,冷声嗤笑:“我还不屑强逼女人。”
下一刻他便起身,坐至榻边,一手卷过外袍,重新披上。
魅惑而神秘的紫色袍子,搭在他宽阔双肩上,露出一块白皙而精壮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蘅芜仙子,你最好别骗我。”
充满杀意的视线,斜睨蘅芜,凤曦吐字阴鸷的像是冰窟。
“要是被我发现你在耍我,或者,敢在少室山搞些什么小动作,那等着你的,就是形神俱灭。”
蘅芜的心狠狠缩了下,仿佛有巴掌抽在她胸口上。
凤曦起身,径自离去,只留下不断晃动的蓝紫色纱幕和扭曲的衾被,证明方才的一切都真正发生过。
蘅芜所有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净,她瘫软在榻上,大口大口深深的喘息,仿佛一条涸泽的鲤鱼。
她盯着头顶蓝紫色的幔帐顶,整日积累的身心疲惫,蓦然像是开闸的洪流,流淌到她全身。
整个人都再没有气力动一动,甚至连思考都没有力气,只茫然的躺着,任脑海中无数前世与今生的思绪交汇,充斥得脑中一片凌乱胀痛。
许久之后,蘅芜才从茫茫昏沉中,找回自己。
她起身,勾过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慢条斯理系好衣带。
所有动作都很慢,刻意放慢,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更冷静些。
这里是凤曦的卧室,她这次拒绝他,令他又起疑心败兴而去,蘅芜知道,她接下来定不能再待在这里。
她穿好鞋子,起身离开。
倒是因着蘅芜到来,少室山那些追随凤曦的鸟雀们,有主动过来为蘅芜提供帮助的。
有两只夜莺,见蘅芜走出凤曦的宫殿,便凑过来问她有什么需要。
蘅芜说,她想洗个澡。
夜莺们连忙用翅膀给蘅芜指了个方向,原来在凤曦的宫殿后方,走不了多远的路,就有一座湖。
☆、献殷勤
夜色渐渐浓郁,属于秋日夜晚的静谧,笼罩整个少室山。
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冠照进来,在铺满松针与落叶的地面,洒下斑驳零散的霜辉。
蘅芜顺着夜莺指点的方向,缓缓走过。这个季节已很难听见虫鸣声,只偶尔传来寒蝉寂寥的叫唤,和蝈蝈无力的哼唧。
林间有雾,一切都是安静清冷的。
在树林的深处,随着一座湖的出现,视野变得开阔些。
这湖不大,只是两座山坳谷地之间形成的一汪湖泊。黛蓝色的湖水,水平如镜,一轮寒月将月影落在湖水上,似冷色的圆玉。
蘅芜走到湖边,解去衣衫,抬脚迈入湖水中。
咝,有点凉。
不过凉了好,泡凉水能让人更清醒。
蘅芜忍耐着凉意,一步步踏入湖中,直到湖水没过她胸口,才停下。
她挽过头发,轻轻搓洗,吹着少室山的冷风,一颗心也获得前所未有的平静通透。
是她缠上凤曦,要抱他大腿的。
凤曦什么也不欠她,她要人家做她的靠山,就要拿出诚意。
单靠一张嘴去哄,能持续多久?
有所求,便要有所付出。
而如今的她,没有修为,没有精良的法器,也就只剩下这张脸和这副身子能给凤曦。
所谓的“清白”“名节”,那是人类的东西。像他们这些妖仙、神祗,皆是寿数漫长的存在。很多人自来就不会只有一段缘分,蘅芜不那么看重这些。
可身为女孩子,总归是有着美好向往,总想着能穿上红嫁衣,风光出嫁,与夫君携手去掌管姻缘的后土娘娘面前,聆听教诲,接受祝福。再两人一起,点亮姻缘殿前的红烛树,立下一心一意的契约。
然而她不是普通的女仙,她是情花。蘅芜自嘲的想。
对别的女仙来说并不难求的东西,于她而言,却是不切实际的奢望,是包裹剧毒的蜜糖。
前世她便付出血泪的代价,今生便更不要再奢求。
蘅芜想,如今只求维持住凤曦的庇护,抓紧时间把修为炼回去。这样,若日后凤曦厌倦她,赶她离开,她也有修为自保。
他想要她的身子,她给就是了。
人给他,初次给他,唯独把心攥住在自己手里。
情花一族的仙子,即便动情,只要那感情并非至深至纯,只要感情里还掺杂别的,她就不会开花。
从猝不及防的混乱到想清楚一切,有时,只需要半刻时间。
蘅芜洗得差不多了,她将头发拢到脑后去,走上岸边。
白皙嫩滑的皮肤已浸透湖水的冰凉,浑身都在发散冷气。蘅芜拾起自己的衣裳,不紧不慢的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