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法在下刚好幼时习过一二,还望小友能借此笛一用,待破阵后,即刻归还。”
意识到面前的小友是以为自己是精怪才出手伤人,谢逸致倒是没怎么在意。半大少年出门在外,小心行事总是不为过的。
少年解下腰间的绿竹笛,爱护地摩挲了几下,递给了宿清。宿清接过绿竹笛,不带犹豫地就给了谢逸致。
“姑娘,还望小心一些。”
竹笛做得并不精致,可她也没的挑,双手接过,横笛唇边。
她吹的断断续续,甚至称不上有调子。宿清听得刺耳,赶紧封了自己的听觉,顺手给自家公子也来了一个。
谢逸致可没在意这些,她当然知道自己吹的不好听。可是没办法,这么多年过去了,调动灵气的法子生疏了不少。以音控阵本来就是她一时兴起用来布阵的东西,此时能断断续续地吹下来都算不错了。
而画面里的两人,也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闯这惘南山?”被追的那女子终于放弃了逃跑,背靠在一根竹子上,指尖青芒乍现。
“嘿嘿嘿,一个草木妖精,倒是占了个好地方。老头子本也不想对你这个小辈下手,可是,谁让止言那小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呢。就连同族,那个小子也是照杀不误呢!”黑袍老者指尖窜上了金色的火苗,和善的笑此时看来倒是有些讽刺。“若你死了,止言指不定就会走火入魔,正道的人自然会收拾他。”
女子见状灵力便向老者砸了过来,金色火焰将她的灵力一口吞了进去,登时就涨了一圈。
火苗落到女子身上便腾地燃起,吓得女子连掐几个法决,却是于事无补。
“哈哈哈,小姑娘,还是莫要反抗了。我这火,可不是你平时见过的那些凡夫俗子煮饭用的火。”
几声尖锐的啸鸣入耳,老者脸上的笑一瞬间僵住,眼神呆滞。
那女子见状尖叫几声,手脚并用地向竹林深处跑,那火却有如跗骨之疽,紧紧缠绕。
谢逸致见状,变换了指法,开始吹奏一首小调。
这小调名为遣玉,是她研究出来的谢家阵法的启曲。坎字位司水,遣玉中有一段名为谷雨流,谢逸致想利用这布在山上的护魂大阵来灭火。
这阵是谢家最难布的阵法,迄今为止,也只有登云峰这种埋葬先祖的地方才设下如此大阵。惘南山上阵法虽不比登云峰阵法,但已算得上是少有的奇阵,而且,似乎还有封锁灵气的能力。
谷雨流三遍吹完却用处不大,谢逸致咬破下唇,竹笛沾上血迹,竟然开始龟裂。少年想要上前阻拦,宿清却先一步拦下了他。
两人就这么站在她身后,看着谢逸致重新吹奏了遣玉。
“以音控阵?这般手段,却是从未听闻。公子,这姑娘,怕是大有来头。”
“不管她有什么来头,能救下那医者才是最重要的。我娘亲还在中州城等我们请人回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同题材连载文:《沙雕剑修总是拒绝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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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没有善男信女求愿,二没有香火供奉,浑身上下除了三枚铜钱再掏不出一个子儿。
花微杏或许是下凡历劫的神仙里最穷困潦倒的一位了。
索性还有好姐妹望舒帮忙掐算了一位贵人,她千辛万苦找到他时,那张时常在梦里出现的脸让她险些当场从山上滚下去。
花微杏:望舒你绝对是想玩死我!
自认为做好事不留名的花微杏在贵人那里的评价是这样的!
玩弄感情!拔x无情!撩了就跑!绝世渣女!
看着刚刚一巴掌拍碎了紫檀木桌的某人,花微杏抱着自己仅有的三枚铜钱下定决心要捂好自己的小马甲,在对方手下艰难求生。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花微杏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历练是如此的多姿多彩,以至于当年闲的没事帮了一手而后死遁的正主一个个都找上门来。
左边一个心心念自家仙女姐姐的贵人,右边一个哭唧唧要找公主殿下的姑娘。
整个屋子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她,想要让她帮忙找人。
花微杏:不走流程了,我直接哭!
第2章 有阵护魂【二】
谢逸致其实并没有多大把握,一则多年未曾试过护魂阵,二则是她似乎,只能靠着这护魂阵来汲取灵气。
所幸那姑娘身上似乎也有什么法宝护身,又加上这坎位阵中的谷雨灵气才得以保全。那老者已经不见踪影,只有青衣姑娘生死不知地倒在原地。
“笛子还给我!”少年见谢逸致停下后就冲上去抢下了笛子,用袖子擦拭着上面的血迹。“要早知道你会把它用成这样,我、我才不会给你呢!”
谢逸致不置可否,倘若真如他所说那样,一个家仆又怎能拦得住一个修为高出他许多的公子哥。如此说来,倒真是孩子气的紧。
“多谢小友,接下来便由谢某带你们去寻这位姑娘吧。”谢逸致在半空中画了咒文,一根红线便系在了她的手腕上。似要试试这红线的坚韧程度,她用力拽了几下,得到的是红线那头更激烈的回应。
两位少年完全看不出这是什么道法,只能将信将疑地跟着谢逸致走。
“宿清,你说,这位医者真的像外人传的那样妙手回春么?”少年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女医者被追得狼狈逃窜,竟是一点自保的手段也没有。“居然还是个草木精怪。”
“宿清不懂这些,只知夫人身上的秽物再不拔除,恐会损害内里。所以,就算这位医者是妖精,宿清也想为夫人和公子,去试一试。”宿清走在最后,右手覆在剑柄上,整个人都很戒备。
谢逸致腕间的红线颤动得越来越厉害,到后来三人几乎都是疾跑着。
少年先前便受了伤,如今又经历这么一次激烈运动,伤口崩裂,血迹渗出了包扎的布料。一到了竹林里,少年便脱力地盘腿坐下了。
宿清撕了自己的衣衫给自家公子重新包扎伤口,谢逸致则是掐诀解了红线,查看四周的情况。
他们过来的速度称不上快,却也绝对不慢了,更遑论还有她的一线牵指引方位。护魂阵没有异常,说明没有人从阵外强行破阵带人走。可是,那位昏迷的姑娘,确确实实不见了,就连她的一线牵也只能追踪到这儿。就算是灵力不足打回原形,也该在此地才是,此时却是不见踪影。
“怕是要扰了两位的事了,那姑娘,不见了。”
谢逸致脸色凝重,说出这让两人都面色惨白的话来。
“那位姑娘生死不知,不过受那么重的伤也难说。最重要的是,那位姑娘似乎被别人以一些特殊方式带走了,就连谢某也追踪不到所在之地。”
宿清下意识地看向少年,少年呆滞着,好像还没听懂。
“不见了?”
“不见了。”
谢逸致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是已有许久没再带族里的小辈了。遇着这两个半大少年实属侥幸,漫长的昏沉岁月里,她连好友的脸都记不大清楚了,至于与小辈们交流更是早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所以,她只能束手无策,眼看着那着青衣坐在地上的少年摸了摸腰间裂纹丛生的竹笛,眼眶一红。就在她以为这少年多半要哭暗道糟糕僵硬在原地的时候,那少年忽然跳了起来。
“行了,让你们陪我闹这么一场。”少年是对着宿清说的,宿清还想辩解什么,就被少年拦了下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看样子不像是来找这位医者的。”更像是本来就在山里的人,所以才对这阵法这般熟悉。也许、也许她偷学过那位医者些许手段,那样母亲就可以......少年这么想着,表情里就暗含了些期许。
如今她灵力尽失,离了这阵若是没有像聚灵阵之类法阵加持的法器,也不过是一介凡人。若能有人同行,也不枉为一件好事。
这么想着,谢逸致也应下了这少年话语里的期许。
“在下谢家谢逸致,略通晓些歧黄之术,如不介意,在下也可去试一试。倒是不知,二位小友如何称呼?”
“小人宿清,这是我家公子宿歌,我二人来自中州城宿家。”宿清拱手回礼道,倒是他身旁的宿歌发问了。
“谢家?星衍谢家的弟子么?”
星衍谢家又是哪家?近几年来兴盛的仙门大家么?
“不是,是星岐谢家。”
“宿清,有这个家族么?我怎的从未听过。”
宿清却心下震惊,当今仙门林立,若谈得起世家大族的也无非是阳羽向家、云江叶家和稍显势弱的星衍谢家。
其中各大仙门又以素有流云仙君之称的向家前辈向许宁所在的向家为首,而这位姑娘口中的星岐谢家,想来便是在史册中记载的在八弥之乱中全族御敌覆灭的谢家了。
曾有传言,现今的星衍谢家便是当初八弥之乱中藏起来的星岐谢家之后,也因这个传言,星衍谢家门中并无外人子弟,就连寻仙会中也倍受排挤。
可是,这姑娘若真是星歧谢家之人,到如今也该是同流云仙君一般的人物了,可她却连星岐谢家的覆灭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