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屋子陪伴我这个老头六十年,如今与你有缘,馈赠于你。不需多谢,每月上香烧纸即可,多多益善。”】
唐恬:……
强买强卖,她压根不想住这好吗!
仿佛有读心术,手机跟着疯狂振动起来,【脾气古怪的老头可不好惹,拒绝的话也许会发生可怕的事情?要学会接受他人的好意哦。】
面无表情按黑屏,唐恬深吸口气,“好,我住了!”
不就是死人比活人多的小区吗,鬼她都见过了,谁怕谁。
话音刚落,干瘦的小老太婆点点头,退出了房间,唐恬愣了下赶紧追出去,“等等,租金和合同那些……”
楼道里空空荡荡,夏夜的风卷起地上的纸钱打着转儿,哪里见到半个人影?
“这老太婆,是人是鬼。”唐恬握着钥匙,心里有点发毛。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也很好看的,来都来了不如就继续看下去吧~(拽衣袖)
第20章 午夜诡话2
既然选择住下,唐恬把背包一放,打算出去买点生活用品。
走到楼下,那个打瞌睡的保安正好醒了过来,看见唐恬很是惊讶,“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里住的活人就几个,进进出出他都认识。
唐恬道,“早些时候,一个中介带我过来看房子。”
那保安砸吧下嘴,“这里什么个情况,你也清楚了?别花了冤枉钱,没住几天就死活闹着要搬走,就亏大了。”
这人也是好心。
唐恬便问道,“我看到这个小区住的人很少,家中有逝者的倒挺多。这是怎么回事。”
保安摇头,“我就说吧,那些中介压根不会跟你说!”
唐恬显出好奇的样子。
“你晓得吧,现在一个墓地都几万,好的甚至几十万。我们这个小县城房价便宜,离省城也不算远,很多年轻人出去大城市了,小县城空的房子越来越多。就有人看准这个商机,过来买房子放骨灰盒。”
他指点着黑夜中沉睡的楼栋,“那一栋、还有那一栋,看到没,几乎整栋都被那些人买了下来,每个屋子都搁着骨灰盒,把房子当做墓地使。偶尔逢年过节亲人来祭拜,也在屋子里或者院子里。”
唐恬想到楼道里经年不散的香灰味,和散落的纸钱。
“但我看到还是有人住的。”
“那是,”保安嗤之以鼻,“租金便宜呗。有个屋子住了五六个农民工,反正他们年富力强,不怕这些。一起租一户,分摊下来太便宜了。你,”上下打量着唐恬,这人也算好心,“也是看中这便宜?”
唐恬笑笑,“是。”
保安啧道,“钱重要,命更重要!”
唐恬谢过人家,出了大门。
一条满是中介铺子的巷子里,某间房屋中介门口的板凳上,坐着个摇着蒲扇的老太太,她干瘦的很,头发花白眼睛浑浊,盯着虚空嘴里念念叨叨唱着儿歌,声音含糊不清。
小巷子里传来一男一女争吵的声音,“我让你看着妈,你又干啥去了!现在人走丢了,找不回来我跟你没完!”
“我一个大男人,我没事做整天守着她啊!她不是老年痴呆了吗,怎么还会开门出去乱转。尽给我找事!”
“老年痴呆又不是傻子!”
从巷口钻出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一看见老太太,顿时疾步奔过来,脸上又是气又是急,“妈!你怎么又在这儿,可让我们好找!”
男人符合着道,“就是,刚才我过来这边都没看到你。去哪儿了这是。”
老太太嘴边淌着涎水,痴痴呆呆摇着扇子,没有回应一句。女人心急火燎嗔怪了一顿,拿手帕给她插嘴,吩咐男人去做饭,“还杵那干啥,还不去做饭。”
“菜钱给我。”男人笑嘻嘻摊手讨要。
女人气急败坏唾了口,“滚,昨天才给了你这周的生活费!你是不是打牌又输了?!”
两人争吵不休,老太太浑浊的眼不知望着哪里,含糊地哼唱,“小燕子,穿花衣, 年年春天来这里, 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
老人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回家的路了,可还是会迷迷糊糊摸到店铺门口来,像是以前帮女儿看铺子的时候。
女人打发了男人,走到狭小的铺面里,发现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摊开在桌面,“谁拿出来的。”
这一本里的都是老旧小区,很难住处去,平时她都丢在抽屉最深处。
她看到摊开那一页上,有个屋子的信息被黑色的墨水笔划掉,这种一般表示已经出租。
“水务局家属院,4栋402,”女人奇怪,“这不是那栋鬼屋吗,什么时候租出去的。”正想问问社区的人,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在面前响起,“是我租的。”
女人抬头,才发现门口站着个女生,素面朝天,一头黑发衬的那张小脸雪白,病恹恹的,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她张了张嘴,“你看过了?谁带你去的。”
那间屋子现在属于社区的财产,这一排铺面同样也属于社区,社区就把402挂在他们这些中介这,反正能租出去就租,他们即使租出去也没有中介费,所以平时也不大上心。
唐恬点头,手上摊开,一把钥匙赫然在掌心。
女人翻了下抽屉,果然没找到402的钥匙,一想肯定是社区过来拿的钥匙,低估抱怨了句,“林姐也不说一声。”
“刚才你没在。”唐恬顺着往下说。
女人也没有怀疑,“那行,房价林姐也给你说了吧。800一月,不包水电气,半年起租,押一付三,每季度付一次。交到我这或者社区那都行。”
唐恬掏出钱包,女人利落地写合同,很快一手交钱一手交合同,两清。
“谢谢”唐恬收好钥匙和合同,走出铺面,目光扫过坐在外面板凳上的痴傻老太太,她嘴里哼着儿歌,慢吞吞摇晃着蒲扇,神情呆滞,跟之前所见完全不同。
收回视线,唐恬大步朝附近的超市走去,打算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对付着把今天晚上过了,剩下的明天再去采购。
虽然这所屋子是老头愿意给她住,但人间有人间规矩,为了避免后续麻烦,还是按照正常程序签订合同来的让人放心。
唐恬走后不久,社区的书记林大姐来收租金,中介铺女老板跟她闲聊几句,说起那间被租出去的屋子,“水务局的那套402,没想还终于有人租了。之前闹鬼那么多次。那女孩也是胆子大。”
顺手把刚才收的租金和合同给她,林大姐很感兴趣,“是女孩?一个人住吗?”
女老板莫名其妙,“等等,林姐不是你带人去看房的吗。”
“我没有啊,”林书记更茫然,“我开了一下午的会呢。哪里有时间带人看房子。”
两个人面面相觑,她们晓得这间鬼屋出过些事,一时间都觉得合同烫手,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女孩是人还是鬼?”
门外含糊唱童谣的老太太不知听到了什么,望进来对着女儿痴笑。
女人赶紧出去,“口水又下来了!”忙拿了手帕去擦,嘴里嗔怪着,手上的动作细致又轻柔。
不经意瞥到老太太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咦?”
掏出来一看,是张折叠起来的黄澄澄的纸钱。
女人一抖,“呸呸!怎么捡了这不吉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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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恬紧赶着置办了一些家居用品,大包小包拎上楼。
刚刚打开了房门,一室橘光争先恐地涌出照亮过道,她一愣。
房间的灯她走的时候明明关了。还以为屋里进了贼,推开门探头张望,出名时候在门口的鞋摆放的都好好的,不像有人来过。
屋内只开了一盏,笼罩着橘色的柔和灯光,让在外忙碌一天的人心情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唐恬把东西拿进客厅,大门像是被风吹似的自动关上,她拿了抹布打算先擦床,结果发现床沿干净的一尘不染,再去看桌椅板凳,就她出去这段时间,像是被仔仔细细重新擦了一遍,连角落都一点灰尘也没有。
这种“礼遇”,让她颇有点受宠若惊。
像是感受到她这种心情似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一个人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脾气古怪的糟老头子,还是有那么点孤单的。也许有人住进这间屋子,有了陪伴会好一点吧。徘徊在人间的它这样想。】
提前亮起的灯、精心打扫过的房间……
“打扰了。以后也请多多关照。”唐恬朝着主卧的方向鞠了一躬,想着明儿去社区询问下原来住户的信息,好给人烧点纸,聊以慰藉。
既然房间干净,她省了不少事,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又在陈家宅院里始终提着心,现下终于可以放松了。匆匆收拾了下她就倒在床上,临睡前终于有空想起跟着她的死鬼,以后该怎么办……
念头刚一转,疲倦涌来,她陷入沉沉睡意。
天才蒙蒙黑,屋内一片昏暗。少女轻缓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夏夜听的人心都安宁下来。
陷在软被中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眉目舒展,睡的正香。
蜀地蚊子多,她打扫了卫生开窗通风,尔后忘记了关上纱帘。几只蚊子闻着少女清甜的血气循来,入了卧室徘徊在床边,嗡嗡直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