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峰笑道:“仙子怎生如此着急离开,在下对仙子一见钟情,不如跟在下回去,三十三天可比这托儿所有意思多了。”
他紧握住朝暮的手腕,涌动的灵力有意无意间封出了腕上的一道灵窍,若是强行施展法术,必须先冲开这窍门,如此一来,自己也必然受伤。
[小镜子:他奶奶的竟敢调/戏我奶奶,主人,你吱一声,我立马叫这混球好看!]
[朝暮:你有什么用?]
[小镜子:???]
[小镜子:我是仙器啊最接近神器的法器啊!主人你怎么能质疑我的实力?这是对我侮辱!]
[朝暮:……你不是只能把人弄进去造个自己都不能控制的因果幻境吗?]
[小镜子:那是我的附加功能!附加的!!我本是最厉害的幻境法器,只要有命令,就能洞悉摄入之人的内心,给他量身定制各种幻境,但凡他有一丝沉沦,都能叫他永远迷失在虚无中。]
[朝暮:没听说过。]
[小镜子:哼,这种杀招只有主人示意才能开启,那些业债累累的小人根本不配我认主。]
[朝暮:虽然你很棒,但好像用不上了……]
她话音未落,就见一道迅疾的灵力闪过,精准狠,正中雁峰的贼手,他烫的一个弹步跳开,拧眉骂道:“雁衡阳,你干什么?”
雁衡阳起身,慢悠悠的走到雁峰面前,将朝暮挡在身后:“此处乃是东源,你未经通报就私闯书阁,按例是可以立即扭送仙狱的,更不用说还对东源弟子动手动脚。”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起来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蹙眉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方干净的巾帕,转身托起朝暮方才被抓住的手腕,认真的擦拭起来。
雁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气笑道:“我还以为二弟是什么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哪晓得是眼光毒辣,小仙子扮相如此粗朴,也能一眼瞧出其中妙处,这水平竟是同为兄不相上下,可不知二弟背后是否也是阅尽千帆?”
雁衡阳敛眉正欲说话,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道气急败坏的女声:
“衡阳哥哥,你在做什么?!”
朝暮侧目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如火、形容娇俏的女子双眼正死死的盯着雁衡阳与朝暮相接的手,愤怒的情绪将周围空气都烧热了几分。
“小妹,你可来了。”雁峰忙道:“唉,你二哥啊如今可不得了,上学不好好上,成天跟女同学拉拉扯扯,我们回去可得好好跟父亲说说。”
雁雪没有回答雁峰,而是三步并两步,快速走到朝暮面前,将雁衡阳推开,双手叉腰:“你是谁?怎么跟我衡阳哥哥如此、如此不成体统!”
[小镜子: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兄控?]
[朝暮:你是对的。]
朝暮收起看热闹的心态,摊手道:“雁仙子,小仙只是雁仙友同窗,方才被你大哥打伤,雁仙友只是心生愧疚查看伤势。”
雁峰:???
他什么时候打人了?
雁雪低头看去,只见朝暮白嫩的手腕上确实被勒出了一圈红痕,半信半疑道:“果真?”
朝暮肯定的点头,如果那个雁峰还保有米粒大的廉耻心,就必然不会当着亲妹的面承认自己在东源调/戏仙子。
再者,兄弟争权,雁小妹本就倒向雁衡阳,若是雁雪再有理由在镇云将军面前告雁峰一状,他可就不好过了。
雁雪锐利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好一会儿才缓了脸色:“那我替我大哥向你道歉,你想要什么赔偿,随便开。”
有钱人家的道歉都这么清纯不做作的吗?
朝暮内心暗暗为这位大小姐按了个赞,毫不客气的伸手张开五根手指。
雁雪:“五十两金子?好说。”
朝暮摇头。
雁雪蹙眉:“五百两?也行。”
朝暮还是摇头
雁雪语气不稳:“五千两?你这小仙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朝暮微微一笑,手掌在空中轻轻摆过。
“啪——”
一道清脆无比的巴掌声骤然响起,雁峰捂着通红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那凝聚了灵力的掌风,不必接触,也能打出一个响亮的耳光。这是前两日她在课本上看到的小法术,当时还想谁这么无聊设计出这种专门用来打耳光的公式,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你这贱人,竟敢打我?!”雁峰脸色臭得堪比茅坑,身上的气势更是陡然暴涨,像是下一刻就要扑过来撕碎她。
朝暮轻笑:“雁大公子,明明是你先动手打人,我是不舍得雁仙子破财,刻意用这种简单的方法解决恩怨罢了。”
“我何时打、打……”他话说到一半,见雁雪怀疑的目光投过来,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阴沉的盯着朝暮。
雁雪表情也不怎么好看,不论如何,雁峰都是她的大哥,手足当着自己的面被打,总归也丢了她的面子。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雁衡阳忽然开口:“朝仙友不如先行回去,我兄妹久未见面,自有些家事要谈。”
朝暮点头,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她对于世家争斗没有兴趣,也不想管这对兄妹不经通报私闯东源的破事,当下化作一缕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在天幕中。
她一离开,雁峰漆黑的脸就落到了雁衡阳对面:“二弟,你到仙源这么久,事情却毫无进展,呵,难不成整日里就知道风花雪月,全忘了父亲的嘱托?”
“大哥,你别这么说衡阳哥哥。”雁雪不满道:“衡阳哥哥是君子,怎会流连女色。”
“你就知道护着他,他有什么好的?”
“我不管,衡阳哥哥就是最好的!”
雁衡阳揉了揉眉心,打断两人的争吵,淡淡道:“已经有了眉目,你们可以去回禀父亲……”
……
次日一早,几只身姿优美的大仙鹤停在仙源,雪白的翅膀扑闪扑闪,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一些路过的弟子瞧见了就舍不得离开,三三两两围在旁边,探着脑袋隔空吸鹤。
朝暮因要去跟接引老师请假,便到的晚了些,雪老、雁衡阳和青青已骑坐在鹤上等她,除他们外,还有几个天际雪崖的随从,也在鹤上,场上只剩下一只无人骑乘的仙鹤,那鹤生的格外威风凛凛,头顶一簇红毛,光一双大长腿就跟她差不多高,见她来了,头也不低半分,朝暮仰着脖子才能瞧见它施舍的一个白眼。
臭脾气,不知谁给惯的。
朝暮足尖点地,略一施力飞身坐到它背上。
“小友,这是老夫的坐骑与野鹤偷生下的小鹤,叫小红,今年才三百岁,脾气虽然高傲了些,但天资聪颖,可逆风日飞八万里,乃是绝佳的代步灵禽啊!”雪老得意道。
小红听出来雪老的夸赞,极为优雅的伸展出翅膀,雪色长翅羽毛丰满华丽,这一个漂亮的展翅动作就更显得这鹤英武不凡,在场众人立刻亮了眼睛,底下那些隔空吸鹤的弟子更是激动的尖叫连连,唯独——
朝暮额头青筋直跳,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意没有失仪,这鹤光管自己体态优美,可完全不顾及上面还坐了一个客人,流线型的弓背根本不适合乘坐,羽翅张开的幅度又太大,差点她就没抓住掉了下来。
她敢打/赌小红在针对她,它那双一直在翻白眼的鹤眸绝对不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呼——”
几只白鹤一同展翅往天际飞去,朝暮一个激灵,险些倒栽葱飞出去,她急忙搂紧了小红的脖子,咬牙道:“雪老,依我看你这小红可不适合载人。”
“此话何意?”
朝暮笑道:“你既说它生性高傲,又怎会甘愿被人骑在身下?身姿如此优美,不像寻常白鹤一样为了方便主人骑乘成了竖颈平背的姿态,可见这鹤只该养在院子里供观赏。”
雪老打量了小红一会儿,沉吟道:“小友说的有些道理,罢了,以后少叫它出来,我天际雪崖也不缺鹤粮。”
小红闻言,有些焦急的仰头,发出一阵嘹亮的鹤鸣,像是在抗议两人的说辞。
它堂堂一只日飞八万里的优秀灵禽,怎能跟院子里那些搔首弄姿的妖兽相提并论?
朝暮摸了摸下巴,小声警告道:“我见你挺聪明的,若是再整幺蛾子,信不信我还打小报告?”
小红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但飞行姿态却是老实规矩了许多。
朝暮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周边景物。
仙源地处十一重天,天际雪崖就在十二重天,算是离得最近的一个世家了,逆飞跨界费时费力,有些修为不够的小仙甚至到不了屏障就会灵力枯竭,所以仙界盛行代步灵禽,其中以饮□□细的仙鹤最为昂贵,一般只有大世家才养得起。
雁衡阳飞在她前面一点儿,俊朗的背影很能俘获少女芳心,朝暮忽然想起来昨日因为雁峰雁雪的缘故,她还未跟他提及天际雪崖的事,索性趁着路上无事,传音道:
“雁仙友,不知你那长兄小妹可回去了?”
雁衡阳一怔,诧异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倒不是因为传音内容,而是因为这传音不仅有加密,甚至还施用了高等屏蔽法术,一道完全由她操纵的音轨架过来,他竟只有最朴素的传音能力,连传音进程都无法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