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闻言拿出卜卦可的血制成的细线，却发现它已经变成了暗沉的褐色。
“那只吸血鬼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找她了，而且就在附近。”
她可能一直就在附近，血线给他们指引的不是夏小姐，而是那只吸血鬼。
一个美艳的女吸血鬼，如同荒寂城堡中开出的血色玫瑰花。
曲成清发现了她。
她浑身猛地一颤，险些从唐归程的肩膀跌落。
唐归程将她抱了下来，曲成清也是在那时见到了藏在人群中的吸血鬼。
穿着花纹繁杂的西方礼服，站在青春活泼的少女之中，与她四目相对。
她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嘴唇红的像是刚刚吸吮过鲜血，深邃的碧蓝色眼睛摄人心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露出她尖利的獠牙。
“小白？”
唐归程的声音唤醒了曲成清，再回过神，那只吸血鬼已经没了踪迹。
“是不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曲成清抬头看向唐归程，余光中辛仁是一脸的惊恐。
没等曲成清回答，辛仁颤抖出声：“刚刚在人群中，有个穿着华丽裙子的女人，脸很白，嘴唇是红色的……”
“女人？吸血鬼？不可能吧，吸血鬼惧怕阳光。”
嘴上说着不相信，花荣还是化出一只拇指大小的蜜蜂，派去人群中查看。
自然是一无所获。
那只不过是吸血鬼的一个残影，明知道他们在找她，却还敢明目张胆的挑衅。
看来是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这些女孩里，可能有她的另一扇门。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最有可能的就是唐棠所说在后台晕倒的女孩，但是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小白。”唐归程摸着她的耳朵，“我们先回去吧，医院的事情交给二队去调查。”
“嗯？”
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唐队长您都不去看看的吗？
“现在的情况很混乱，我们不能捕风捉影，我现在需要回去整理一下相关的材料。”
把格林，卜卦可和这只吸血鬼之前的联系串联起来，找到吸血鬼做这些事情的目的。
这样一味地追查下去，因为一点似是而非的线索动用大量的人力，可能会被幕后之人带到相反的方向，与他们的最初的查案目的背道而驰。
“我会通知方泽凯，大家先回去吧。”
几人交换目光，默许了唐归程的决定。
“一开始是为了追查那款游戏的来源，查到了格林和卜卦可。”
格林说是受了卜卦可的指使，但是事实上他有别的主人，帮助卜卦可只是为了达成他主人的目的。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借助卜卦可？
曲成清坐在唐归程办公室的桌上，面前是一张比她大两倍的白纸。
唐归程拿着钢笔在纸上勾画，曲成清的目光跟着他的笔尖移动，不时补充一些她的发现。
最终的突破口还是在格林的身上，卜卦可也不过是个被他们利用的可怜妖怪。
还是得想办法从他的口中问出点什么。
“看不出来，你知道的好像还挺多的。”
唐归程打算再去一次妖怪监狱，途中问起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你和万千原他们，好像认识？”
唐归程早就知道万千原是上古神兽，小白不过是一只刚刚会开口说话的小妖怪，又有什么值得他们亲自来一趟的呢？
曲成清：“……”
该来的总会来。
她迅速搬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我父母和他们是旧识。”
从他们出生起就认识，也算是旧识。
唐归程“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的父母应该也是活了很久的妖怪吧？”
“也没有，只是之前偶然帮过他们。”
帮着把他们养大。
“哦。”唐归程一脸的不在乎，“这么说的话，你们家对他们有恩，但是以后还是离他们远一点吧。他们都是大妖怪，你一个小妖怪，他们的威压会伤到你的。”
我连你都不怕，还会怕他们吗？
在心底腹诽，曲成清还是重重地点头：“好的！”
唐归程没有再说话，放在她背上的手却一直没停下过，顺毛的手法过于娴熟，曲成清几乎快要睡着了。
经历了今天这么一出，曲成清感觉唐归程抱她的力度好像加重了些。
如果她只是普通的小猫，那万千原他们不就是抢小孩子玩具的坏人？
想起唐归程走过来抱住她时颤抖的身体，曲成清的心有一丝的刺痛。
她看过唐归程走过的二十余年，脸上有笑容的时候寥寥无几。
也是在遇到她之后，唐归程才变得没有那么阴沉，常常会笑，还会给她讲冷笑话。
所以，她是给唐归程带来幸福的瑞兽。
对唐归程很重要。
曲成清眯着眼睛嘴角上扬，骄傲地翘起了尾巴。
落在背上的抚摸更加轻柔，仿佛躺在一片羽毛上缓缓下坠。
“咔哒”一声，电梯到达了监狱所在的楼层，曲成清已陷入梦中，一只耳朵竖着，留意着外面的动向。
可很快她就睡不着了。
监狱里发生了斗殴事件，和千耳住在一起的格林被打成了重伤。
他们到达时，正赶上千耳把格林挂在天花板上打，监狱里的其他妖怪都在看热闹，监狱管理员端着零食挨个牢房售卖。
场面十分混乱，整个监狱回荡着格林的惨叫声和千耳暴怒的问责声：
“说！你们把我老婆带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格林，全场最惨。
第十八章
曲成清被他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惊醒后茫然无措地看向唐归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唐归程捂着她的耳朵，低沉的声音中压抑着怒气。
看热闹的妖怪见到他，皆是一颤，连看得最有兴致的羊驼都缩回了脑袋。
两个管理员缩在一旁，悄悄把零食藏在了身后。
千耳却好像没看到唐归程一样，拳头扎扎实实的落在格林的身上。
格林的体型只有他的三分之一，根本招架不住，被打的惨叫连连，朝着唐归程求助。
唐归程没急着去救他，反而转向了一旁的狱警：
“怎么回事？”
狱警低着头不敢看他，双手不住地颤抖：“刚才两人正聊着天呢，就忽然打起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也就顺便看了个热闹。
“唐归程！小白！救我啊！”
格林朝两人伸出细手，曲成清还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她转头看向唐归程……
唐归程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
格林：“喂！你们就这么见死不救的吗？”
话音刚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看出他是真的不打算承认，千耳也冷着脸坐到一旁，阴冷的眼神中却带着悲戚之色。
曲成清慢慢捋清了现在的状况，格林知道千耳的妻子在哪里却不肯告诉他，所以才被打。
那格林是怎么知道的？
多半和那只吸血鬼有关，他是吸血鬼的手下，两人在东方的过程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曲成清倒是没想到千耳和那只吸血鬼还能扯上关系。
她现在知道吸血鬼长什么样子，也大概能算出一些吸血鬼有关的事情，知道了她的来历。
但是她是怎么来的，来到东方之后发生了些什么，却是一片空白。
就像是被人刻意掩盖了一样。
“那只吸血鬼是西方吸血鬼的贵族，格林的本体是他们家族原本的藏品。”
曲成清将自己算到的告诉唐归程，想了想，又补充：
“是万处长告诉我的。”
唐归程扫一眼格林，没有说话。
万千原和林舒知道的比他们多得多，如果他愿意参与的话，事情应该会很快解决。
可对他们来说，抽出时间来管理协会已经是多余的事情，要他们帮人类解决问题？
那得是闲到发霉才会做的事情（万处长原话）。
唐归程打开监狱门，将千耳和格林一齐带了出来。
“别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格林卑微祈求，被唐归程和曲成清直接无视。
知道格林和吸血鬼的关系之后，一切都好像明朗起来。
但是千耳又是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的，却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千耳发现这件事情的原因，是因为格林这个话痨老缠着他聊天。
“我和他聊起我的妻子，我的妻子长得很美。”千耳双手交叠在额上，语调悲痛，“她是千耳一族的异类，她的本体，额头上有一撮白色的毛发。”
千耳对自己的妻子很了解，知道她的本体样貌，但是这话从格林一个舶来妖口中说出来，就显得尤其不正常。
“你是怎么知道她的本体是什么样子的？”
格林支支吾吾，不敢面对唐归程的眼神：“我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随口一说你能说出我老婆的特征？！”
妖怪都知道在人界要化成人形，除非是为了大幅度动用妖力，一般不会现出原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