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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马鬃白 (豆子禹)


  蓝夫人心疼,上前抚着宝溪凉凉的额头说:“快别说了,姨妈都知道了,还是我家宝溪最善良最贤惠。”
  宝溪说:“姨妈,宝溪求你,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能责备小难,不然宝溪一辈子也不心安。”
  蓝夫人说:“好了好了,姨妈自有分寸,你安心养病,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宝溪还待要说,樊禺屈身上前:“做了错事,自然要体罚,宝溪别怕她,有舅舅给你做主呢。”
  宝溪几乎哭着说:“你们若不答应我,我就不养这个病了。”
  蓝夫人看见蓝乡安隐隐发痛的样子,故意骂樊禺说:“你看看你,都吓着孩子了,宝溪心软,和人家姑娘毕竟有感情,你这样子,以后还让宝溪怎么见人家。”
  樊禺有些怨言但也不好再说,回去的路上才敢问姐姐:“姐姐,这正是处罚那野丫头的大好机会,你怎么就给放过了。不如我去抓了来,兴师问罪,将她打断一条腿,以后也别行凶害人了。”
  蓝夫人嗤之以鼻:“我说你就是不长脑子,你连宝溪一半的聪明才智都没有,以后不许再提处罚野丫头的事情。”樊禺悻然不悦。


第22章 漠然一眼
  黄昏,大雁从昏黄的天空飞过,忧郁地望向观止阁屋顶,小难醒了,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一只腿掉在飞檐下,她吓得惊出魂来,拼命往屋顶中心爬,琉璃瓦被踩坏了几块,纷纷往地面掉落,就好像她的骨头掉落了下去。
  苏小难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刺伤宝溪的情景,一股悲伤再次涌上心头,她也不知这一天在昏迷中梦见了几次鲜血染满衣襟的宝溪,宝溪苦苦哀求自己不要杀她,双腿跪在她面前,地上拖出一条血印子,她像被重重虐待了一般的可怜悲惨。
  她心里好比万箭穿心,眼睛痛得红润难受。
  苏小难想着快些回去见母亲,幸好这天苏女子去寺庙祈福,恐怕还不知道她犯的巨大过错,她带着昏沉沉的身体,拖着重巴巴的步子,路上遇见府里的家丁,他们好像都用恶狠狠的眼色指责她,她低着头往东四厢蹒跚疾步,当走到院子里时,听见了母亲的一声呵斥:“你还知道回来,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苏小难扑通一下跪在院心,她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原谅她,她特别希望母亲能重重的责罚她,减轻她心头的罪孽,倘若现在有人告诉她,一死能补偿宝溪受的罪,她也无怨无悔地死去。
  果然苏女子拿了掸子,在她背脊上抽打。紫竹趴在门里,她先前看过苏小难脖子上的龙鳞,一刻也不敢靠近她,这时心里面却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打啊打啊,将这条蟒蛇打死,我也就不提心吊胆了。
  苏小难终于有气无力地趴伏在青石板上,凉凉的石头沿着她的脸颊触动全身,她一点也没顾及母亲抽打带来的疼痛,那是她应该忍受的,她不能喊疼。
  可是脖子上却痛得厉害,那是钻心刺骨的难受,这难受让她再度昏迷了过去。
  华灯初上,丫头们在青铜人俑上点上油灯,罩上红纱,屋子里映得荷红妩媚。
  宝溪抓住蓝乡安的手,蓝乡安反过来紧紧握住她。
  宝溪顿觉一股暖流穿透皮肤沿着血管涌向全身,她的脸颊和嘴唇终于有些血色,也许是荷红映上的暖光。宝溪柔柔地说:“乡安哥哥,你会这样一直陪着我吗?”
  蓝乡安见她有气无力,心中不忍,微笑着说:“傻瓜,你马上就康愈了,到时候飞来飞去,表哥哪里看得见你的人影。”
  宝溪几乎抢着回答:“我以后只在你身边,你练剑我也练剑,你看书我也看书,你吃饭我也吃饭,你散步我也散步,只要你做什么我也做什么。”由于说得急,咳嗽了起来。
  蓝乡安慌忙扶着她的肩膀说:“别动急,一急伤口就加深了。”
  宝溪语气微弱:“表哥,你说行吗?”
  以前,宝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问他行不行,蓝乡安的内心被她深深触动:“行,以后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这时候,绿阑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放下一叠糕点说:“我手艺不行,是学着小姐做的,请少爷尝尝。”
  蓝乡安说:“好,你们做的我都喜欢。”说着拿起一块。
  宝溪却打住了他:“表哥,等一等。”
  蓝乡安吃疑地看着她。宝溪欠起身,从蓝乡安手中夺过绿莹莹的糕点说:“从来都没有亲手喂过你,给妹妹一次机会吧。”
  蓝乡安婉然一笑:“这有什么,我有手有脚,何必要人喂啊。”
  “不行,请表哥张口嘴。”宝溪几乎是命令的,蓝乡安只得张开嘴巴,怕宝溪够不着将脑袋靠近她跟前,宝溪轻轻将糕点送进他嘴里,竟然羞涩地笑了。
  十来天后,因蓝乡安的长日相守,宝溪终于痊愈了,但身子虚弱,便由蓝乡安牵着,在蓝府四周走动,宝溪说:“表哥,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蓝乡安说:“你病刚刚好,干吗来外面走动?”
  宝溪说:“表哥,我想去柏树林走走。”
  蓝乡安说:“去那干嘛,那里蚊虫多,地面不平,摔倒怎么办。”
  宝溪说:“我喜欢花草树木,也喜欢绿荫荫的味道。再说,有表哥在,我不怕。”
  蓝乡安说:“那好,带你去走走吧。”
  蓝乡安小心翼翼地牵着宝溪,忽然他看见了苏小难,苏小难和往日不同,她提了两个水桶,一手一只,步履蹒跚。
  他们四目相对,蓝乡安有一股莫名的忧伤,苏小难看了他一眼,似乎好像不认识他,匆匆忙忙地往回走,步子也加快了,走了几步,竟然摔倒了。
  蓝乡安忽然想去扶她,但宝溪拉住了他。
  这时候有个家丁正从路边走过,将苏小难扶了起来。苏小难提起空空的水桶,急急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往回跑。
  蓝乡安怔了一会,宝溪说:“小难妹妹还是这么心浮气躁,永远长不大的样子。”
  两人并肩而行,轻轻的步调一致,很快进了柏树林,成群的柏树整齐划一的排列,像一队队护卫蓝府的士兵,林中鸟儿轻鸣,微风荡漾。
  宝溪双手扶着蓝乡安的胳膊,站在他面前,望着他一对清澈如玉的眼睛,她内心砰砰乱跳。
  蓝乡安也看着她,很奇怪,他觉得眼前的情景很熟悉,就像梦境一般。
  宝溪踮起脚尖,急促的呼吸遇上了蓝乡安的嘴唇,她轻轻地碰上去了,这种感觉是她十几年都没有的感觉,太奇妙了,她浑身血液倒流,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
  她要将湿唇紧紧贴近他的口腔,要攫取他口中每一片温暖的唾沫。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被推开了,被一股强大的力气推开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她站不住,往后倒,碰到树干上。
  蓝乡安难受地往外面走,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宝溪的眼睛湿润了,她完全明白蓝乡安的意思,俯下头,泪水无情地跌落在草地上。
  蓝乡安说:“表妹,我对不起你,一直以来,是我没有勇气,要将这番话告诉你,你很美丽,也很优秀,可我和你只能是兄妹的关系,我心里早已容纳不了别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如果以前我有让你错意的地方,请你念在我那时还是一个完全不懂事的孩童,我只愿你今生幸福,不要再将心思白白花在我的身上。”
  宝溪哭得稀里哗啦,蓝乡安却仍然背对着她,没有回头,一声不语。
  过了一会,林子里的风更疾了,鸟鸣也嘈杂,宝溪停止了哭泣:“好啊,我巴不得表哥早日和我说这番话,说出来了,大家不都高兴了,我也不用撕心裂肺地念着表哥,从今往后,大家各走各的路,也不要有片刻牵挂。”
  宝溪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为什么说得这么狠,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的样子可怕得连绿阑都害怕,绿阑说:“小姐,你不要吓我,你这是怎么了,刚刚病愈可不能这样。”
  宝溪面无表情地说:“表哥不要我了,他为了那个小妖精,什么都不要了。”
  绿阑安慰她说:“小姐,你是不是和乡安少爷说了什么了,又是不是误会他的话了。”
  宝溪说:“岂会误会,我看得出来,他的心可以为她去死一百次,我就算为他死一千次,他也便是漠然地看我一眼。”
  绿阑说:“小姐,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不然伤口要复发了,也许真是一个误会呢,这段时间,少爷对你细心呵护,比丈夫对妻子还要疼爱啊。”
  宝溪忽然发怒了,桌上的杯盘全摔倒在地,她咬牙切齿地说:“那个狐狸精,一定是她,一日不死,永无宁日。”
  苏小难从见到蓝乡安和宝溪挽手的那一刻,心里的伤痛又加深了几分,但她又希望结果恰恰是这样的,她觉得宝溪因她受了苦,应该和她喜欢的表哥生生世世在一起,她的心中,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令她局促不安。
  可她明明知道,有一种感觉最强烈,那就是对蓝乡安的不舍,好比是生生割舍自己体内的一块肉那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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