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婉恣越急越是脑子空成一片,只能咬着唇暗恨自己不争气。
“快拉住他。”江楼月也急,眼看着凌白这架势怕是又要走,忙催促道,“先把他留下来,再慢慢想着怎么和他说。”
凌白已经背转过身,抬步欲走。
鹤婉恣也顾不得踌躇,匆匆上前,伸手想将人拉住,却是慌得左脚绊了右脚,往前猛地一个踉跄。
凌白察出她要摔,回过头来,不待把人扶住,他的胸口就被大力一推,猝不及防下往后退了两步,悬空下落一气呵成。
噗通!
鹤婉恣稳住重心,看清后吓得捂住嘴。
江楼月更是惊呆了,我去!
她怎么把凌白给推到湖里去了……
回到府,鹤婉恣依旧陷在懊恼里,她都快要郁闷死了。
“我这还不如你呢。”
相较于江楼月的尴尬丢脸,她这次亲自出手更是马失前蹄,直接把凌白给推进了湖里,一想起那道落水后飞天而起愤愤离去的身影,鹤婉恣就恨不得拿头哐哐撞大墙。
江楼月也一筹莫展,她都没想过鹤婉恣还能青出于蓝胜于蓝,比她还能造作,“撩到男神接连三式都宣告失败,那接下来将暧昧增进一步,急速升温的四式、五式也全都用不上了。”
鹤婉恣委屈巴巴,“就没别的招了吗?今日之事错在我,无论如何也要向他道歉才是。”
“有了。”江楼月脑子飞速运转,将一百零八式全都排查个遍,“正确的道歉方式,是适当展现出贤惠体贴,给予他关心。”
鹤婉恣精神一振:“具体要怎么做?”
“其实和送糕点作为谢礼差不多,你可以炖一锅汤,留下他喝完,顺便言辞诚恳的道歉。”江楼月说着无意识舔了舔嘴角,“你家庖丁做汤很不错。”
“既是道歉,又要展现出贤惠体贴,亲手做自然更好。”鹤婉恣深吸口气,“可我会做糕点,却不会做汤,还有别的法子吗?”
“何须在意细节,直接让后厨做汤,完工之际你再接过手加点辅料进去,不也算作你亲手做的吗?”
“这样……不行吧?”鹤婉恣抽抽嘴角,无力吐槽。
江楼月语重心长的劝她,“不要说不行,只要你走在撩到男神的道路上,你就是个行人,听我的不会错。”
那不还是步(不)行吗?
鹤婉恣惴惴不安,但也没有别的法子,“好吧,那还是听你的。”
“事不宜迟,现在就行动。”
“现在?”鹤婉恣想到凌白愤然离去的身影,紧张道,“凌白都已经知道我是故意遇险引他出来的,而且午间才惹了他生气,这没过多久又故技重施,会不会不愿搭理我?”
“想那么多没用,试试不就知道了,而且——”江楼月能感知她的小心思,笑道,“你不是也很想知道,他对你安危的担忧,对你的在意,到底能到什么程度吗?”
鹤婉恣目光微亮,她的确很想知道,凌白明知是故意以身犯险引他出来,且还一次次败兴离去的情形下,是不是依然会继续守护她,这份在乎,是不是没有下限,只要是她,便是甘愿。
这真是很奇怪的心理。
鹤府的小姐亲自到庖厨,蒸腾烟雾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恭敬行礼,随后又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忙活里,只不过眼神时不时便追随过来,带着八卦的探究。
这几日小姐来庖厨来得挺勤啊,上次是亲手做糕点,难不成这次也是想做点什么?
就像印证他们心里的猜想一般,鹤婉恣径直走到菜头老杨身边:“我需要一锅炖汤,临做好了,交给我来。”
“是,小姐。”
手头不算忙的婆子丫鬟们相互间传递着眼神,兴奋的窃窃私语。
“小姐这是有心上人了吧?”
“连着两日亲自来庖厨,多半没错了,到底是哪家的公子,这般有福气。”
“我猜是那位梁督都吧,前两日来府上提亲,还是老爷亲自接待的,听说已经明确给了应答,明日会再来人到府上交换庚帖。”
“那梁督都在战场上无往不利,是个大英雄,也是很多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呢。”
“关键前不久他还兼任了沽州刺史,这等身份地位,小姐有福了啊。”
“如今看小姐这般体贴,说不定两人早已是两情相悦。”
鹤婉恣在菜头老杨身边看他忙活,那些窃窃私语听不尽然,但还是有那么一两句钻入耳朵,无一例外听到的全是梁督都几个字眼,这叫她心里又急又烦躁,未曾见过面就已是对其心生厌烦。
若非是他,父亲又怎会这般急切想将亲事定下来,待该有的步骤走完,一切都没得选,也没地儿给她反悔了。
鹤婉恣心口微酸,若她有舍下一切的勇气,还真想让凌白带她走啊,自此天涯海角,相守一生。
可惜,她没有勇气,也做不到为了感情便舍弃所有。
“小姐,这道龙井竹荪汤快好了,接下来交由您做?”
鹤婉恣撇去乱糟糟的想法,随手又在台子上抓了一小把草豆蔻放进汤锅里,“嗯,让我来吧。”
就这样加了把草豆蔻,又让汤煮了片刻,鹤婉恣心虚的将其归为自己亲手做的。
把汤盛好放进食盒,回到院里,又让所有的婢子都退出去。
在房梁上悬了一尺白绫,鹤婉恣踩在凳子上,神色平静。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堂堂的鹤家小姐,也会用跳湖、悬梁这样蹩脚的手段,更没想到在经历帕子、牛鞭、落湖这一系列堪称能用头把墙都撞烂的极致窘迫下,她竟然彻底看开了。
脸面既已丢到捡不回来,那干脆就一骑绝尘好了。
打好结,又扯了扯白绫,怪结实的,鹤婉恣悄然问道:“月月,你说凌白如果不来救我,会不会真就一脖子吊在这了?”
“想什么呢?”江楼月催促,“有我在,保你无恙,快别磨蹭了。”
再拖延,待会汤都要凉了。
鹤婉恣把头套进去,抬脚要踢凳子,却是一下没踢动,再踢,还是纹丝不动。
正奇怪着,身后陡然有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格外好听,却也凉凉的。
“你又想作什么妖?”
是凌白。
鹤婉恣惊喜回头,对上那双和语调一样凉的眸子,有些无措。
她记忆里的凌白不是这样的,几次短暂接触,面前的人似乎都是熟悉却又陌生。
“百般造作想要见我,见了却不说话,很好玩很有意思?”凌白奚落,“发现不论何时何地遇到危险,我都像护主的狗一样冲过来,所以戏弄上瘾了?”
“我没有。”鹤婉恣不知凌白发生了什么,就像浑身长满了刺一般,对她的举动百般误解,也对她有难言的怨气,“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凌白勾起嘴角冷笑,挑起鹤婉恣的下巴,指腹若有似无轻轻摩挲,“我可以温柔守护你,也大可粗暴占有你,即使你讨厌我,这辈子也休想逃开。”
江楼月还惦记着桌上的汤,提醒道:“别忘了正事,展现出你的贤惠体贴来。”
鹤婉恣都被凌白那番莫名其妙的话给惊傻了,这才醒过神来,“今日在湖边害你落水,是我无心之失,也的确十分抱歉,所以才想见你,还亲自做了汤来赔罪。”
“又出幺蛾子?上次你说要送礼,结果却是——”凌白声音染上几分隐怒,“莫非你在暗示什么,若是对我的能力有所怀疑,我不介意让你提前感受。”
刷的一下,鹤婉恣感觉血都直往脑门上冲,脸涨到通红,结结巴巴道:“不……不是,那是误会,真的误会,我这次……只是想道歉。”
她慌得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什么叫不介意让她提前感受,这种浑话,凌白怎么能说得出口。
这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孩童时的他是多么温软纯净啊。
凌白见她这幅手足无措的模样,格外喜欢,似乎还在她孩童时,他就喜欢看她如此。
很想要欺负她,狠狠的,然后再给她温柔抚慰,就像咬上一口,咬完再卷着舌头轻轻舔舐一般。
喉结轻动,将目光从她身上晦暗挪开,默然坐至桌边。
鹤婉恣松口气,为了展示贤惠体贴的一面,忙不迭抢着主动给他盛出一碗汤。
江楼月在体内看得眼馋,“要不让我先喝一碗,你们再聊?”
鹤婉恣没搭理,只一门心思想着尽力表现,见凌白动作清雅,细细喝了一口,轻声问询道:“好喝吗?”
“嗯,不错。”
江楼月眼看着一蛊汤逐渐见底,只能声嘶力竭在体内哀嚎。
“恣恣你个小没良心的,枉我给你出谋划策,身体力行,临到头连口汤都没我的份。”
鹤婉恣用心声回道:“别闹,回头就让后厨给你炖上十份八份。”说完又反应过来,“不对,最多一份汤,再多就不行了,有本事你用自己的身体来胡吃海塞,你想吃多少我给你安排多少。”
江楼月耳听着十份八份一转眼就只剩一份,怒了,“我也想把自己的身体养的白白胖胖,但魂穿过来的只有妖灵我能怎么办,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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