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是不知道老师经历了多少,才在看到秦邵的卷子以后又折返回来给自己加分,只觉得这个成绩还不错,比不上自己以前,但是作文嘛,分数不好定,这个分算正常分了。
这种亲身经历果然让人感动,没看老师监考都看入迷了嘛,甘棠决定,下次继续。
愿各路神仙保佑班主任年轻光滑的脑袋和无数甘油护着的心脏。
拔了根长成的猫草洗了洗叼嘴里,甘棠开始复习课本。
秦邵也在复习课本,只不过没草叼。这次刚回来看到自己异父异母的猫妹的猫草想伸手,被猫妹眼神怜爱,往秦邵的床、桌子甚至餐桌上连着投放了好几次猫草,贴心极了。
秦邵特别感动然后扣了猫妹的零食,猫妹气得喵喵叫了半天。
“叩、叩、叩”,三声规矩的敲门声响起。
秦邵长腿蹬地,转椅滑动面向门口:“进。”
卧室整体是海洋色系,深蓝调,有些生活气息却并不显得杂乱,和谐又沉静,书架上的书整整齐齐,桌上的猫草茂盛青翠,秦邵往椅子后一靠,看向自己卧室里唯一一个风格不统一的人。
“你们老师打电话给我了,让我多关心关心你。”门口的人一身西装面容英俊硬朗,像个成熟沉稳版的秦邵。
秦邵:“哪个老师?”顿了一下,修改用词:“哪几个老师?”
秦父微挑剑眉:“你应该问哪个老师没打电话。”这样还好说点。
不等秦邵问,秦父走到秦邵桌前,“就英语老师没打,”毕竟英语老师习惯了,“但你语文老师特意嘱咐我注意你的语文成绩,尤其是作文。”
大师怎么也这么多话。
一点都不慈眉善目。
秦邵觉得坐着气场太弱,站了起来。虽然还是比秦父低一点,但气势一下就不同了,有种王子准备篡国王的位的气势。
秦父看自家儿子这哈士奇装狼的表情,开始好奇语文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你写了那个喜欢的女孩?”秦父观察秦邵的表情,见自家傻儿子表情没变化,莫名有点失望。
喜欢人家女孩子两年了,估计现在人家知不知道这傻儿子喜欢她都两说,这方面连自家猫都不如。
秦父差点想把猫抱过来让它教教它哥。
眼神扫过书桌上秦邵刚刚正看的语文卷子,秦父眼神示意:“可以吗?”
秦邵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写甘棠上去被张方丈说,表情自信:“当然可以。”
秦父用拿几个亿的合同的方式拿起试卷,随意扫一眼其他题就直奔作文,想看看语文老师气成那样的是个什么绝世名作。
两分钟后,卧室里传来秦总手下员工从来没听过的憋笑声。
很给傻儿子留面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分钟后秦总发了一条私人朋友圈,就一张答题卡的图。
员工一号没看就直接:【鼓掌】
员工二号:【鼓掌】
一遛下去全是鼓掌玫瑰。
屏幕前的张老师:???是我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第28章 黑白的萌物1
这次比上次做人的时间能久一些。
从某方面讲这也算是一种反向心想事成——甘棠刚冒出想法“哎我好几天没变成动物了”,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了遥远的彼端。
甘棠:回头去找张老师问问佛家的“造口业”是不是和这有关。
刚还在瞅着朋友圈各路家长的丝巾照片和养生鸡汤的张老师摸摸光头打了个喷嚏。
“谁大晚上的还想我?”张老师抬头望天,没想出来,又熟门熟路打开学校贴吧,前排灌水强势围观。
灌的水太多,淹没了甘棠的眼角。
前两次都是那——么——小的动物,甘棠这次回来每天睡前必然祈祷希望下次变大,变成个聪明的会物理的大动物,最后的结果……
怎么说呢……
如果老天真的有思想,那必然是个铁憨憨。
就你跟它说要吃面,它就真的给你用老碗鱼那种三十多公分直径的巨碗整了一碗,并且连着给上一个月的那种。
要是跟它说:“吃了几天面了还吃?”
它就真喜滋滋又连着上一个月。
甘棠低头看自己黑白配色的身体,觉得世事变迁,太残忍了。
曾经的我娇小可爱嘤嘤嘤,现在的我一拳砸胸口胸口碎大石。
但对于动物界来说,一个动物能又大又黑白花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
黑外套戴白墨镜,一看就是行走在黑白两道的。
“你在想什么呢?”旁边一双白斑下的小眼睛凑过来,天生带着上扬弧线的嘴角可爱极了。
甘棠在虚假包装显得眼睛特别大的妆容下对上这个亲妹妹的视线,感觉里面充满了欲言又止的犹豫。
张嘴张到一半,甘棠换了个话:“我在找一个……或许是个草。”说自己在第159次为自己的体型差异而感慨也太没面子了,不如趁机让大家帮自己找一找小伙伴,万一呢。
欲言又止的妹妹歪了歪头,圆圆的大脑袋对着甘棠:“草?”得到甘棠的肯定回答以后迅速跑到妈妈那边。
“妈!姐姐说它在找个草!是个什么草也没说但是我觉得肯定是个一下就能找出来的草,我觉得可能是个什么能吃的草,难道是被那边带着的时候吃过一次觉得特别好吃吗?妈咱们要不要也去找找啊,但是咱们怎么找呢,要不再去问问姐姐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草?也不知道姐姐还记得多少,感觉它今天一直在想草的样子诶……”
远处传来妹妹一口气不停的话,甘棠:刚刚憋得那么辛苦真是难为你了……
看上去特别稳重的妈妈开口:“那个什么你姐找的草是不是吃的可不一定。好吃的多了,现在这些还不够你吃还非要去吃什么草?倒霉孩子你这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你姐说那是吃的了嘛你就说要去找,多大了还一天到晚不动脑子……”
一个妹妹顶五百个做隼时候的老大,一个妈顶十个妹妹,而族群里……全是这样的……
甘棠感受到了当初搬到山上的小鼠兔的恐惧。
甘棠最初来到这里不是在族群内,而是被另一个族群带着,最近才回到了母亲身边,所以妹妹总是小心翼翼地不敢和甘棠说太多,忍得很辛苦,但还是时不时就往甘棠身边凑,用亮闪闪的小眼睛看着久未谋面的姐姐,真·憋了一肚子话想说。
每次看到妹妹犹犹豫豫想说话又不敢的样子甘棠都觉得又萌又可怜。
继续憋着吧妹妹,你说出来姐姐就要憋疯了。
以前有人说蚂蚁分工合作制度明确,是具有社会性的动物之一,戏称它们社会性高度类似人类,“它们什么都会,就差看电视了。”甘棠觉得如果八卦能作为生产力,这些天天八卦聊天的族群成员都能造电视了。
自从回归族群甘棠每天都被一大群亲戚围着让它说自己的见闻,不厌其烦,每天来问,听完《小甘棠历险记》以后还要一人发一个长评还都不重样,甘棠真想问“你这么能说干嘛不去说非要问我”。
没敢。
亲戚太多,都比自己大好几号,作为一个幼崽的甘棠只能像过年被要求被唐诗的小朋友一样背《孔雀东南飞》。
甘棠听妹妹说族群是经常迁徙的,经常是哪里食物多停留久一些,食物少就直接走,这里食物多,大概还会停留一个月。
来了这么久甘棠凡是碰到植物都会问问,这次也不例外,甘棠来到一片没去过的植被旁边,压低声音让音波传得更远,呼唤自己的小伙伴。
不知道它会不会也再次变成这里的植物,动物的生命并不算很长,但如果用来找那个陪伴自己两年的倒霉孩子,甘棠并不觉得浪费。
植物的叶尖轻轻摇晃,从里面钻出好几个小动物仓皇逃窜,又一次没找到,甘棠作为一个圆滚滚黑白配色虎头虎脑的大动物,胸怀宽厚,也没失望,直觉告诉甘棠那个倒霉小伙伴并不会变成太普通的植物,来这里只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点可能罢了。
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候,甘棠躺在阳光下晒着白肚皮,用上课神技之过滤术过滤掉旁边一大堆侵占整片空间的音波,寻思着怎么找小伙伴。
这里太大了,光自己找太难,简直就是大海捞针,藏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藏木于林,自己现在要找木于林,光靠族群可不够。
族群肯定聊着聊着就忘了这回事。
“你听说了吗?刚找回来的那个……对对对你知道的那个,在找个草。我也不知道草是干嘛用的,咱们这还缺草吗,也不缺呀?咱们这就是草多,食物也多,上次吃的那个还挺好吃的,就是有点少,没吃饱就没了。那个抢食的太过分了,什么时候咱们也抢它们的去。它们讨厌归讨厌,口味倒是还行,不像那边……”
喏,就这样。
真是种群面貌不同,对甘棠造成的心理伤害也都各种角度各种方式,特别全面。
“姐姐你看!这个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草!我看它挺像的!它可以吃吗我们把它吃了吧,我觉得它应该挺好吃哒!”
庞大的妹妹从甘棠斜后方一边说一边挤过来,小短手裹挟着那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