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包宴宴在心里埋怨起颜肖来了,怎么这么莽撞,被妖怪听到,跑了怎么办?
颜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包宴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刘大的家不算太大,经过一个很小的院子,就是起居室了。
起居室的门也被颜肖一脚踹开,刘大尚在床上睡觉,听见有声音,忙坐起来。
刚要张嘴骂骂咧咧的,可一见到颜肖却马上闭上了嘴巴。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好惹,还是小心点儿好。
颜肖直截了当地问:“五通神呢?”
刘大反问道:“什么五通神?”
颜肖没有说话,径自朝着里间走去。
包宴宴一直盯着刘大看。
刘大的脸红了,他的衣服还没穿呢。刘大试探性地问道:“姑娘,我能把衣服穿上吗?”
包宴宴道:“你要穿就穿,干吗问我。”
刘大决定再直接点儿:“你在这里,我没法穿啊。”
包宴宴往旁边挪蹭挪蹭,但眼睛却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刘大:“你穿吧。”
她是怕刘大跑了。
刘大决定将原本就裹在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
颜肖从里屋走出来时拿出一个牌位,一把摔在了刘大的脸上。
颜肖手指朝屋内的桌子一指,桌子马上碎裂成几半。
吓得刘大作揖状:“我说,我都说。”
原来,一个月前,刘大落魄地到城外讨饭吃。正好遇见了五通神,双方达成了协议。刘大烧香供奉他们,他们给刘大钱财。对于这些妖怪,钱财并不重要,凡人的香火才是最重要的。
包宴宴马上问:“那他们现在在哪?”
刘大道:“他们去哪,哪会告诉我。不过前些日子那个兔妖和猪妖曾出去找一个叫黑魔岩的妖怪。说那个妖怪正在网罗天下的妖怪,因此他们想去投靠他。便叫兔妖和那猪妖前去探探路,不知怎的回来的只有猪妖一个,他们的事我也不便多问。但看那样子,黑魔岩很欢迎他们。”
包宴宴道:“那他们是去找那个叫什么黑魔岩的去了?”
刘大道:“这我哪知道啊,他们干什么哪轮到我知道的。”
颜肖问道:“他们何时走的?”
刘大道:“你们来了他们刚走不久。”
第11章 告别季家踏征程
刘大话音刚落,再看颜肖,已踪迹不见。
刘大惊讶道:“这公子也是个妖怪?”
很难想象有这么美的妖怪。
包晏晏反问道:“就不能是神仙。”
刘大点头道:“怪不得如此超凡脱俗,与那五通神却是两番模样。”
又问道:“他是神仙,你又是什么?”
“你猜?”
包晏晏美滋滋地等他说她是仙女。
刘大却道:“服侍那位神仙的婢女。”
包晏晏气结:“为什么就不能是仙姑!”
刘大惊讶地上下打量了包晏晏几眼,才慌张道:“啊,恕我眼拙,恕我眼拙。您不说我真没看出来。”
包晏晏怒不可遏,一拳打在了他的左眼眶上。
等颜肖再回到季府,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包晏晏第一个看到的他,忙激动地小跑过去道:“啊!颜公子你回来啦!”
颜肖张开了双臂微笑着朝她走来:“啊!你见到了我竟如此高兴!”
包宴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停住脚步,转身,飞快地走道:“厨房里有好吃的,我去给你拿。”
“包子啊。”
包宴宴朝前走的脚忽然停住,颜肖走了过来,一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包宴宴猛地屏住了呼吸,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颜公子回来了?”一道轻柔的女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包宴宴顿时觉得自己的肩膀一轻,失去了重负的包宴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再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时,只见季云婷聘聘袅袅地朝他们这里走来。
包宴宴看季云婷的目光里充满了满满地感激,她出现的简直太是时候了,再晚一会儿她说不定就窒息而亡了。果然是一家人向着一家人啊。
根据颜肖所说,那两只妖怪也已经被他杀死了。处理完五通神的事情,包宴宴就打算告别舅舅。
包宴宴想,就算是颜肖没有说他可以复活她亲人的这件事。她还是会帮着他做他的那件事的。颜肖在她眼里,虽然有很多很多不尽如意的地方。可他毕竟救过她,也救了整个季家,再往大点儿说,是救了整个邢州。
就为这,她也应该为他做些事情。
但季家人十分不愿包宴宴他们走。最后,包宴宴谎称是去京城里拜见颜肖做生意的父亲,季家人才不情愿地让他们走了。
临走前,季礼拿出几张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送给包宴宴,道:“我和你外祖父打拼多年,挣得了这份家业。他去世前,就给你母亲留下了一笔钱。我一直也没去上包家村,如今你来了,这银子就给你吧。那些散碎的银子是我给你,留在路上花。”
包宴宴说什么都不要,季礼非要给。最后,包宴宴只好将银票装到了自己的荷包里。
季礼又拿了一些银票送给了颜肖,说是颜肖为邢州除去了五通神这一大祸患,这些银子是邢州百姓感谢他的。
颜肖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下了。包晏晏明显看出,颜肖的银票比她的厚得多。
离着季府已经很远了,包宴宴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
这一走,也许就是永远。
当晚,颜肖与包晏晏在一家客栈落了脚。包晏晏曾问过颜肖要去哪,颜肖神秘地什么都不说。
夜深人静的时候,包宴宴把银票拿出来小心地数了数,又放在了内衣贴近胸口的地方,只有放在那里,她才感觉到踏实。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了屋内,白光光的发亮。
早已入睡多时的包宴宴,猛地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无数个小昆虫在啃食着自己每一块血和肉,疼痛难忍。
包宴宴急忙坐起来,连蜡烛都来不及点,急忙来到那月光照进来的窗户旁。她将衣袖掀起,借着月亮可以清楚地看见,胳膊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手指盖大小的红色的斑点。再看身上,也都是一样的。
包宴宴大惊失色,打开房门,跌跌撞撞地跑去敲打颜肖的房门:“颜公子,颜公子!”
门猛然开了,包宴宴差点儿扑倒在地上。
包宴宴几步冲到颜肖的床边,也顾不得男女之防,慌忙地把袖子掀起来,带着哭腔道:“你看看我这是怎么了?身上突然起了这么多红点点,可疼死我了。”
颜肖看了一眼,伸出右手,从手掌中运出一股红色的光环,慢慢地一个铜钱大小的红色圆球出现在了掌中。
那红色圆球越飘越高,最后飘在了包宴宴脑袋的上空。
红色的光亮照耀着包宴宴的身体,颜肖又将手掌里的光环朝那圆球注去。
大概一刻钟,颜肖方缓缓地收了掌,把那红色圆球也重新收到了手中。
包宴宴再掀起衣袖看时,那些红色斑点竟然全都不见了,身体也不疼了。
颜肖竟然再一次救了她,包宴宴对颜肖的好感度暴增。
包宴宴好奇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她确定并没有乱吃东西。
颜肖漫不经心地道:“哦,是瘟疫没有根除。”
包宴宴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可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早就知道我的瘟疫没有被根除吧?”
颜肖点头道:“是啊。”
包宴宴死死地盯着颜肖那与黑夜一般颜色的大眼睛,语气有些生硬地道:“瘟疫是传染人的。”
他带她走来走去,若是传染上了别人,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颜肖道:“你体内的那些只会对你自己有害。”
包宴宴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她刚要走,忽然又想起,好像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又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瘟疫并没有根除?”
颜肖眨着忽扇忽扇的大眼睛,点点头。
“如果今晚没有你,我会怎样?”
“可能,会死吧。”
包宴宴彻底明白了,颜肖以复活她的亲人为诱饵,又“好心”地让她考虑,是否帮他做事。可实际上,早在包宴宴遇见颜肖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逃脱不了他的魔爪了。
如果,包宴宴拒绝了他。那么,现在的她,将是一具尸体了。
她之前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才会觉得他还是不错的。
事实证明,颜肖就是颜肖,无论表面是多么的和蔼可亲,也永远不要忘了他是一头狼的事实。
既然已经知道了颜肖的真面目,包宴宴心中对他的那点儿好感也荡然无存了。
一阵寂静后,包宴宴又道:“你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就算是死,也该知道死法是什么。
颜肖不满意地道:“你就这么对再一次救了你的恩人讲话吗?”
包宴宴急匆匆地走了出去,还特意重重地关了下门,让颜肖知道自己的不满。
她收拾不了他?还收拾不了一个门吗?
躺在床上,包宴宴愤愤地想。她一定要好好好好地学法术,等学会了,就再也不怕他,再也不受他的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