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不到钱,钱掌柜不舍得吃红烧肉喝羊肉汤,“我想吃贺掌柜做的鸡丝蛋汤。”
“鸡丝蛋汤明天有。”小白道。
钱掌柜:“那我明天再吃。”
“好吧。”小白见蔡掌柜把饭菜拿出来,“冯掌柜,你和蔡掌柜一样啊?”
冯掌柜点一下头,食盒飞过来,张魁就把菜放进去。
陈掌柜见食盒没歪汤也没洒,才敢让小白给他送。
张魁把菜放进去,闲下来就问,“主人,胡娘子说的就是这事?”
贺清溪摇摇头,“几时了?”
“未时。有事?”张魁顺嘴问。
贺清溪摇头,“没事。只是在等人。”
“等人?”张魁话音落下,听到哒哒的马蹄声,“谁呀?这么大的雨还出来。”
马蹄声停下来,张魁下意识往外看,穿着蓑衣的车夫下来,手里还拎着一很大的食盒。
张魁惊得张大嘴,“……这也太拼了吧。”
“要点什么?”贺清溪迎上去。
车夫把食盒递过去,“四碗红烧肉。”
张魁下意识接过去,车夫转身把钱放钱罐子里。随后拎着食盒就走。
动作太快,张魁忍不住怀疑,“我不是做梦吧?”
“是不是看看肉不就知道了。”贺清溪道。
张魁扭头看一下锅,少了一半,“这谁呀?”
“贺掌柜,那人谁呀?”店里没生意,闲着无聊盯着雨打发时间的女掌柜人也忍不住问。
钱掌柜倚着门框说,“不是严家就是虞家。”
“担心今天雨太大,贺掌柜准备的饭菜卖不出去,就使仆人来买?”胭脂水粉店的女掌柜问。
贺清溪点头,“我觉得是虞公子。”
“为何不是严公子?”女掌柜好奇。
贺清溪:“他是家主,财大气粗,既然使仆人来一趟,就不可能只买肉不买汤。”
百年小饭馆的红烧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火候掌控和用料方面都能把宫中御厨比下去。虞景明跟父母住一起,明面上说他发现一家做肉极好的店,想孝敬父母长辈,他父母也不会有所怀疑。
倘若他买汤回去,他爹娘尝过之后发现不是什么琼枝甘露,一定会追问。毕竟外面下这么大雨,还让仆人跑一趟,不是绝味也说不过去啊。
女掌柜闻言,点头赞同,“你说得对。”看一下漏刻,“严公子家的也快了吧?”
话音刚落,女掌柜听到一阵马蹄声,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女掌柜忍不住从柜台里面出来,勾头往外看,马车停下来,停在小饭馆门口。
女掌柜乐了,“不怪贺掌柜今日这么早开门。”
“吃饭?”贺清溪明知故问。
穿着蓑衣的车夫点一下头,打开车门,左手拎食盒,右手抱着一坛子,“两碗红烧肉,三碗羊肉汤。”
贺清溪给张魁使个眼色,张魁接过去把食盒和坛子上滴的水擦干净,就给他盛汤盛肉。
待他走远,女掌柜便问,“卖的差不多了吧?”
“红烧肉还有两三碗的样子。”贺清溪笑道,“羊肉汤还有不少。”
女掌柜:“那也快了。明日还做吗?”
“明日做红烧肉和鸡丝蛋汤。”贺清溪道。
翌日早上女掌柜撑着油纸伞去买菜,就买晚上和明日早上吃的,并没有买晌午的菜。
午时三刻,小饭馆开门,女掌柜拿着两个盆过去买鸡丝蛋汤。
今日小雨,湿哒哒的,街上人不多,小饭馆人不少也没坐满,都是些街坊。贺清溪完全可以少做点,然他考虑到严罔想报恩,便做了一锅红烧肉和一锅汤。
严罔把“欠”他的还完,心里松快了,他也无需担心严罔又领一群人来吃饭,他忙前忙后忙一天。
果不其然,女掌柜端着汤回到对面,她门口多出一辆马车,车夫下车就往小饭馆去,要了三碗红烧肉和三碗汤。
女掌柜乐了,“贺掌柜,虞——”张了张口,“虞公子?!”
“虞公子怎么了?”贺清溪下意识问。
女掌柜难以相信,抬手指道,“虞,虞公子来了。”
“什么?”贺清溪走出来,严家马车后停着一辆车,车旁边站着三个人,一个穿着蓑衣像车夫,另外两个穿着长袍,正伸出手扶什么人下车。待那人下来,三人转过身,位于最中间的那个不是虞景明还能是哪个。
贺清溪哭笑不得,“你怎么来了?”
“我说你家的饭菜好吃,他俩不信。”虞景明撑着拐杖。
贺清溪:“他们没来过?”
“上次跟我一起来的不是他们,是我同窗。”虞景明看一眼左右二人,“他们是表兄弟。”
贺清溪做个请的手势,“那快进来。你们今日来巧了,有红烧肉还有鸡丝蛋汤。对了,还有豆腐和土豆丝,原本打算做了我们自己吃的。”
“多吗?多就给我们做点。”虞景明道。
贺清溪:“有两盘。”
家里人多,都是用盆盛菜。一盆土豆丝能分两盘。虞景明这么为他着想,贺清溪很乐意把他准备的豆腐和土豆丝分出去一半。不过他又怕虞景明多想,便多说一句,“小猫、小羊和小白吃过了。”其实还可以再吃点。
虞景明颠簸进来,看到每张桌子都有一两个人,脚下一顿,“这么多人?我还以为今天下雨没人来。”
“昨天也有人,只是少。”贺清溪道。
虞景明放心下来,“怪不得你阴天下雨都不歇息。”
“歇息也得做饭。”贺清溪笑道,“客人不吃,我们也得吃。反正都是做,多做点也省得闲着无聊。今天比昨天冷,先喝点汤吧。”
虞景明点一下头,张惠和张魁端着汤过来。
“尝尝。”虞景明拿起汤匙吐出两个字,就不再管他们。
两人互看一眼,转过头瞪一眼虞景明才拿起汤匙喝汤。
半勺入口,两人眼中都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看起来汤不像汤粥不像粥的东西很香。
其中一人正想开口,桌子上多了三碗油腻腻的红烧肉和三个大炊饼。
另一人眉头紧锁,这么油腻可怎么吃啊。
虞景明掰一半炊饼,夹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塞。
两人看他一下,也掰一半炊饼,夹一点红烧肉放入口中,再次感到意外,因为他们都没想到这么小的饭馆做出的菜丝毫不逊于醉仙楼。
虞景明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才问:“愿赌服输?”
“什么愿赌服输?”过来喝汤的钱掌柜忍不住问,“拿贺掌柜的饭菜打赌?”
虞景明笑着点头,“是的。我跟他们说,小饭馆的红烧肉好吃,他们说真好吃到顾客盈门,小饭馆早成大酒肆了。我跟他们讲,有的人就想开小饭馆。他们认为我胡扯。贺掌柜,我是胡扯吗?”
“那是因为我以前身体不好,想开个大酒肆也没法打理。”贺清溪笑着说,“你这是欺负你兄弟不了解事实真相啊。”
两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别管原来怎样,你们只管说输没输?”虞景明问。
贺清溪闻言很是好奇,“彩头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很长很长一章
第35章 不遑多让
“对啊, 彩头是什么?”钱掌柜也忍不住问,因为虞景明的样子很像担心他兄弟赖账。
坐在虞景明对面的俩人瞪虞景明一眼,拿出别在腰间的荷包。
“谁输了谁请客?”钱掌柜很失望。
其中一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哼一声, “我巴不得呢。”打开荷包, 拿出里面的东西,“给你!”
虞景明满目含笑, “为兄就不客气了。”伸手接过去。
贺清溪勾头看到一块白如羊脂的玉佩,瞧着纹理好像是狻猊, 另一人拿出来的是只鸟, 也是块白玉, 观其光滑度,应该是经常把玩, 十分喜爱,也不怪不舍。
贺清溪想笑,没想到他的小饭馆能让食客身心满足,还能助食客“敛财”。
“这顿饭钱谁付?”贺清溪故意问。
俩人同时指向虞景明:“他!”
“不就一顿饭么。我付就我付。”虞景明把两块玉饰收起来, “够不够?不够再——”
贺清溪忙说:“别再了。我这边的菜还没炒好,吃不完浪费。”土豆丝盛出来,就让张魁送过去。
打开另一口铁锅, 贺清溪做豆腐。
土豆丝切的粗细刚好,火候也刚好, 加了醋还加了一点酱油,有别于他们以往吃到的,菜的颜色不是很好看, 味道却不错。
其中一人忍不住说,“难怪你非要来这里吃。”
“值吧。”虞景明瞥一眼收拾灶台的贺清溪,“你们要是知道贺掌柜最擅长的不是做菜,而是捉鬼会觉得更值。”
“捉鬼?!”两人异口同声。
虞景明指着自己,“我的事姨母没说?”
“说了。还说你幸亏遇上一好心的得道高人,否则就变成一桌全羊宴了。”
虞景明朝他脑袋上一巴掌,“你才变全羊宴。”
“你打我干什么?打我也改变不了事实。”
“等等,等等,救你的那个人就是贺掌柜?可是不是在醉仙楼门口吗?”另一人忙问,“贺掌柜去那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