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最后的眼神再次从她脑海中滚过,凉锦舟觉得,现在唯一一个能查到线索的人也死了,那么只能寄希望于枯木殿,又或者她可以询问姜家周围的居民……
这个想法仿佛点亮了凉锦舟心里的明灯,让她原本黑暗的心有了一点光。
隔天,毫无人情味的凉锦舟把简越之丢给竹情,一个人去上课了,结果走到半路她才想起来,昨天下午自己拖了一辆怪东西在楼下,但是她刚才下楼并没有看到。
凉锦舟觉得,自己应该是把人的车子弄丢了,但是她并没有感到歉疚,因为车子是苏正水硬塞给她的,她没有要过。
于是,在这天下课后,她连找一下苏正水都没去,直到下午才看见苏正水推着那辆被她“弄丢”的车子走过来。
“这车……”凉锦舟奇怪地看着那辆车,的确是自己放在楼下的那一辆。
“师妹你也真客气,我都说了今天给我就行,你还大晚上给我送一趟。”苏正水今天显得不那么冒失了,大概是放弃了,整个人也显得更随意了。
“我没给你送。”凉锦舟说。如果不是他多说,她还以为是他自己半夜骑走了,当然,那显然不太可能。
“啊?”苏正水挠了挠头,一脸的迷茫,随后又不太相信她的话,玩笑说:“不是你给我送的?那难道是我的车子认主,自己跑回来的?”
凉锦舟垂下眸,想了想,仿佛真觉得有这种可能。
苏正水被她认真思考的表情逗乐了,昨日的事也忘了一半“哈哈”笑道:“师妹你太可爱了。”
苏正水正在笑,猛然看见熟人,立马朝着不远处挥了挥手,扬着自己那大笑般的音量喊:“许哥!”
第11章 Chapter11
听他这一喊,凉锦舟顿时僵在原地,虽然听不见身后的动静,但她却能感觉到那个气息正在靠近。也不知怎么的,凉锦舟心里莫名多了几分不自在。
她回过头去,克制着那股难以言说的不自在,目光正对上男人算不上热情的眼神。
“哟,都在啊。”许司延大概是刚刚运动过,有些气喘,但头上并没见有汗。他看了凉锦舟一眼,眼神暧昧不明,似是在暗示什么。
如果是寻常的姑娘,见这么个大帅哥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必定被迷得神魂颠倒了,可凉锦舟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只对他点了下头,便绕着两人离开了。
后来,这件事让许司延郁闷了很久……
然而,事实上,凉锦舟也并不如表面那样无动于衷,至少在她飞快离开两人视线的这段时间里,她的脑海中不止一次浮现昨晚贴在门上的纸条。
真的不想记起,可那些事还是会无缘无故地重现在她的记忆里、梦里,让她活生生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绝望和恐惧。
凉锦舟知道,许司延和她久远的记忆中,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没有任何的相同,但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和他有任何的接触,都会让她觉得熟悉。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
回到家的时候,简越之已经醒了,凉锦舟的目光在房里扫了一圈也没看见竹情,再看那人阴霾未消的脸,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简越之的脸色很苍白,嘴唇几乎没有了血色,但或许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的憔悴,整个人姿态摆的很是轻松。
凉锦舟搬了把椅子放在床边,坐下来,手放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语气正经的叫人听不出她的想法;“还有点烧,等会把退烧药吃了。”
“我没事。”简越之一摆手,虽然尽量想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还是显得有气无力的。好吧,事实证明一个真正病了的人是无法装出健康的。
怕她嘲笑自己,他哼了一声,懊恼地坦白:“我只是一时心软被个小姑娘蒙蔽了双眼,才让她有机可乘,下次我一定见一次打一次!”
他说着,手舞足蹈起来。凉锦舟却是轻轻一笑,笑容意味不明,这一笑让心虚的简越之立马惭愧地低下了头,他在心里骂了句mmp。
这回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堂堂一个驱邪师,居然差点被只小鬼搞挂!!
“先不说这个,”凉锦舟开口,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你醒来有没有看到什么?”
简越之被她提醒,顿时眼神犀利,面目不善,“当然,我看到一只脏东西在你家里,我想,你这房子一定不干净吧?”
“那是我的清洁工,”凉锦舟不容置疑地盯着他,表情严肃到有些冷了下来,她这话一出,简越之的喉咙一下子被口水呛住,拼命咳了几声。
简越之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前仰后合,凉锦舟不慌不忙地端了杯水给他,满脸“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的信息,等他灌了大半杯水,才稍稍止住了咳,大喘着气惊道:“你怎么能在家里藏那种东西!”
其实,刚醒来时,看到那只白衣女鬼大摇大摆地站在床边,他就已经猜出了什么。他只是一吼,那鬼就吓得不知道跑哪个犄角旮旯藏着去了。
像这种胆子小又没能力的鬼,多半怨气不重,根本不会有那么强的能力,在凉锦舟这个修行两千年的狐妖眼皮子底下放肆,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鬼已经得到了她本人的准许。
简越之才被那些鬼东西祸害得差点挂了,乍一见到“鬼”,自然是憋着一股火气急切的想要撒出来,而最重要的是,他万万想不到凉锦舟会让一只鬼住在家里。
此刻,简越之拧紧了眉头,像个面对叛逆期孩子的家长,想气又气不起来,“那些东西,你也不嫌恶心。”
“为什么要恶心?”凉锦舟显然不太认同他的观点。
“那是鬼啊!是我们要对付的东西,你不把它抓起来就算了,你还!!”说到这里他就说不下去了。简越之捂着胸口,他看起来很疲惫,好像马上就要倒头睡着一样,声音也变得又低又慢:“你怎么能和邪物为伍……”
“邪物?”凉锦舟不解地看着他。对于他的身世,凉锦舟一知半解,那时候看他满腔热血要跟着自己出来,还以为他只是怀着一颗正义之心要为人类除害,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他之所以选择这条路,是因为年幼时落下的执念,和对鬼的偏见。
他也许认为,这世上所有的鬼都是害人的,所以才会如此痛恨鬼。
见他闭上眼睛不说话,凉锦舟却没打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她仿佛领导视察工作的口气问:“你还记得自己第一年和枯木殿签订协议时,他们给你的新员工手册里写了什么吗?”
简越之眉间微微动了一下,想了许久,也没想到那本破书发给他以后,被他丢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对!那段时间正好厕所缺纸,兴许是他如厕时当手纸用了??
凉锦舟自然知道他不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研究那本看起来像辞海一样厚重的新员工“手册”。
“在你心里,什么是邪?”她换了种方式问。
简越之闻言终于睁开了眼睛,喃喃地说:“什么是邪,那些脏东西就是邪,他们生来就是为了害人的,难道不是吗?”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你能否分辨得出,他们之中哪一种是邪,哪一种是善?”
“善?”简越之笑了一下,眼底划过讥讽,“它们怎么会有善?从他们心存恶念时起,他们就绝对的恶心透了。”
“难道留在世间的魂魄,就都一定是为了害人吗?”凉锦舟觉得和他已经没有什么沟通的必要了。
“它们不是人,根本没有心。”简越之摇了摇头。此刻,他有些痛苦了,到现在为止,那些留在他脑海中的痛苦仍记忆犹新,如果不是那些鬼怪,他的父亲怎会死?母亲怎会生病?他又怎会被家族里赶出来?
“那依你这么说,我妖族全体都是邪物,我如今就在你面前,你何不除了我?”凉锦舟的语气不轻不重,却恰好击打在简越之的心窝里,他愣了一下。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凉锦舟说着,起身,又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简越之烦躁地拍了拍额头,还没理清自己的思绪,就听她说:“既然已经没事了,就应该能自己回去了,你说是吗?”
简越之:“……”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只听“砰”地一声,简越之脑子还沉浸在蜗牛速的思考状态,忍不住一个激灵。他反应过来自己被下了逐客令,这才一掀被子就要追过去,但他太高估自己的体力了,两只手撑在床沿上都没有撑起自己的重量。
估摸着人都走的没影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反思,自己是不是该减肥了?
凉锦舟一路没停,徒步往城西赶去。
天色将晚,西边的云层呈现出一抹粉紫色的光,乍一看去,仿佛是笔墨晕染在纸上的颜色,空气中流动着极致的寒冽,颇有寒冬腊月的气场,繁华的城市中传来属于夜幕即将降临的喧嚣,街灯朦胧,城市映在深蓝色的湖中,化为倒影。
凉锦舟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但她之装作毫无所察,甩着衣角东拐西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有人悄悄跟了过来,长影映在胡同口,似是在犹豫,但并没有犹豫多久,那黑影就壮着胆子进了胡同里。而凉锦舟已经事先藏了起来,她缩在一户人家门廊下,听着那脚步声逐渐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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