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咬咬唇,“我除了会晒太阳就只会做些菜了。”
秋暮又舀了口汤,“待会你带我去魔渊逛逛吧,顺便采些蔬果回来,你好教我做菜。”
玉露很开心的点点头。
一旁的浮楼将一道点心端到秋暮面前,巴巴道:“我也去。”
秋暮喝着汤塞着饭,“女人们逛菜园子,你个大男子凑什么热闹。”
浮楼开始喝闷酒,被嫌弃了。
魔渊四处飘着黑雾,忽闪着魔灵,也不见日光,但里头的植物生得却十分葳蕤。
玉露导游十分贴心,一路介绍着,“这里是魔渊的植物园,再往深里走是动物园,里头凶兽无数,个个灵力充沛,哪怕是魔界将军也不敢单独进入,而最深处是兵器场,里头藏着好多天生天养的兵器,煞气异常,魔尊的无虐箭便是出自那里。”
对于魔宫的园子分布图,秋暮没甚兴趣,她随意往篮子里仍了些菜叶菜根,抬头望望雾气昭昭的四周,园子不小,不见栀子花。于是问玉露是何时辰了。
毕竟魔界同人界有个时间差,魔宫一顿饭的功夫,人界已经一整天了。神尊若发现她不见了,会着急还是怀疑?!此地不宜久留,及早脱身才好。
玉露回了时辰,又道还早,可以多摘些菜果回去。
“这园子里头可有什么花树?”秋暮问。
“有啊,魔桃,魔梨,魔海棠,魔栀子一大堆呢。”
“我喜欢栀子花,带我去采一些吧。”
菜园子里杂草不少,里头蛰伏着或大或小的蚂蚱,让人有拿沸油炸了的冲动。
只因魔宫的蚂蚱十分彪悍,秋暮拔开一株长到肩膀的草叶不小心碰到一只蚂蚱的翅膀,蚂蚱扑上去便把秋暮的手背咬出俩点血印子。
秋暮挤了挤血,问玉露,“魔界的蚂蚱能吃么?”
玉露点点头。
“好,咱们捉一盘。”
一对主仆满载而归,秋暮远远瞧见浮楼卷了一本书半倚在殿门前的廊柱子上。
于魔宫的血红残阳下,有种苍凉遗世之美。
秋暮冷哼一声,装吧,搞得魔头的位置是百万年寒窗考上来似得。
为避免浮楼黏上她,秋暮在拐角处跟玉露说:“你现在教我烧些菜吧。”
玉露乐此不疲。
浮楼余光瞧见本该进殿的媳妇跟着那盆多肉去了偏殿拐角的小厨房,他合上手中的《魔界最新情话大全》,状似不经意的满院子溜达赏……鹰隼,然后状似不经意地走到小厨房门口,闲庭信步走了进去,里面两位美人忙着摘菜洗菜切菜,都不愿意多瞧他一眼。
浮楼有些委屈地蹭到正拿小鬃刷子清洗蚂蚱的秋暮身侧,撩起袖子,“我帮你。”
“不要。”秋暮端着黑金瓷盆躲开,摆摆手不耐烦道:“厨房本来就小,我们两个都转不开,你过来凑什么热闹,赶紧给我们腾地界。”
一向傲娇的魔尊哪里受过这种接二连三的嫌弃,于是走到切菜的玉露身后,恶狠狠道:“还不快滚出去给我们腾地界。”
玉露正聚精会神切菜,没曾想到魔尊会悄悄跑到她身后跟她说这么一句,一不小心切破了手指。
她握住流血的手指头刚要跪下去时,一双细嫩的手扶住了她,手的主人一脸的牛气哄哄,“现在知道谁是来帮倒忙的吧,知道该谁出去了吧。”
浮楼深深看了一眼玉露,皮笑肉不笑地走了。
为何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玉露明明是他养在寝殿的多肉啊,几千年白养了,一眨眼易主了,帮着他媳妇给他添堵。
这一顿饭烧得并不顺畅,秋暮是个从未下过厨房的新手,摔了几套碗碟糟蹋了一篮子原材料熏黑了一面墙后,终于端着两菜一汤,昂首挺胸走出厨房。
一道是现成的熏鹿肉,她往里面掺了两罐现成的肉苁蓉酱;一道是炸得外焦里也焦的蚂蚱,还有一蛊子栀子花羹。
当他把自己的成果端给浮楼时,浮楼愣了楞,看起来催吐效果不错,但好歹是他家尊后亲手为他做的。哪怕里头有毒,他也得给面子吃光。
浮楼手抖着夹起一只焦黑的蚂蚱,手抖着送到嘴里,简单咀嚼两下咽掉,一脸惊喜得夸着厨娘,“好,好吃,简直不是人吃的……额,不是一般人有福气能享用到的,美味至极。”
秋暮端起那盘蚂蚱,“那你都吃了吧。”
浮楼:“……不着急不着急,好的东西要慢慢享用,我先尝尝其它菜品。”他敢肯定,那蚂蚱再吃一个当场就得吐出来。
浮楼的视线停留在熏鹿肉上时,将身旁的秋暮拽着坐下,一脸深意道:“想必那多肉已告之你肉苁蓉酱不可多吃,但看你放的这些计量,你这是怀疑你夫君的实力?”他捧着她的脸一脸暧昧轻声道:“其实你夫君用不着这个,你若不信,可随时检验,我保证积极配合,你不满意,我不下床。”
秋暮随手抓起桌边的一双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到对方的大腿上,本以为会听到魔头的痛呼,不料只听得咔嚓一声。
筷子断了。
纯银的筷子啊!
秋暮瞅了眼对方的大腿,竖起个大拇指。
结实!硬!魔头的身子骨彪悍得很。
浮楼倏地捉住秋暮的手腕,凑到对方耳边吟诗般的口吻道:“其实为夫最硬的不是腿部,是……”
“闭嘴。”秋暮耳根全红,猛地跳起来大叫。
惊得殿内伺候的心里美及众魔女扑通跪下。
玉露也跟着垂头跪下去。
殿内鸦雀无声,秋暮看到浮楼正用一种纯情无辜的眼神瞅着她,嚅嗫半响,才道:“我说错了什么嘛?暮亲亲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岂不要心疼了。”
秋暮恼极气极,浮楼这厮混过戏班子么,他这一出唱下来,好像是她这个尊后喜怒无常乱发脾气不守妇道以下犯上欺负魔尊。
她回眸一瞅,果然从心里美甚至众魔女神态中瞧出对她们魔尊的深深同情。
秋暮招招手唤心里美走近些,“你让她们都出去,然后你在门外候着。”
心里美摘了脑袋鞠个躬,领着众魔女们整齐有序地走出殿门。
玉露起身后,忙端起个酒盏将九阴果子酒倒满,再呈到两尊身前。
秋暮端起两盏酒,其中一盏递给对方,“敬你。”言罢,另一盏贴到唇边,就要干掉。
浮楼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这么爽快?”垂眸瞅了下眼前的酒盏,“没毒吧?”
秋暮立刻将两人的酒盏换掉,一口干了,盏口冲下,一滴也没流出来。
浮楼羞涩一笑,端起酒盏,“是为夫小气了。”那一盏酒灌入喉咙后,纳闷道:“方才你为何让我闭嘴,我话还没说完呢。”
……又绕回去了!秋暮暗暗握拳,魔头若不要脸起来真是无敌啊,秋暮强压冲九霄的火气,憋红了一张脸看着对方,“你当真说的出口。”
“有何不能说的?对自己的夫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这话惹得谨慎伺候的玉露一脸通红。
浮楼完全当对方是植物人,抓住秋暮的手贴近自己的胸膛,“其实为夫最硬的不是腿部,而是胸膛。随时随地,为你提供最坚实的依靠。”
秋暮抽回出手,竟出了一手心的汗。
这个浮楼……
气还未松完,对方那张脸又凑到她眼前,玩味十足,盯得她毛骨悚然,“小暮暮你说,方才你心里认为我会说最硬的地方是哪里?”
秋暮端起玉露刚盛好的栀子羹汤,心底骂街,“润润嗓子先。”
浮楼蹬鼻子上脸,“喂我。”
秋暮一勺一勺将栀子羹喂给对方,喝到只剩最后一勺时,浮楼眼含秋水道:“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言罢,一头趴在桌上。
玉露给出的计量刚刚好,两盏九阴果子酒加一碗栀子羹,刚好让对方陷入昏迷。
对方晕了,秋暮的火气一股脑冲出天灵盖,随手召出鞭子朝浮楼身上抽过去。
一鞭子两鞭子三鞭子……直到打到虎口发麻,她才稍微消了点气。
太可恶了,太下流了,太猥琐了!
魔头的身子骨比精钢石还硬,不知是不是她劲头太大了还是对方陷入半昏迷状态散了灵力,护体的魔气没了,那几十鞭子下去,对方的外衫竟被划破了。内衫里渐渐浮出些血丝,看着有些可怜。
浮楼还未完全昏迷,只是浑身僵麻,灵力被压制住,面对秋暮的一顿鞭子,他半掀了眼皮嘟囔了一句,“虐夫。”
秋暮收起鞭子,不知为何,见到那张脸后一股邪气又冲上来,随手幻出一把寒光匕首,蹲在他身前,“我这就将你阉了,看你还怎样为夫?”
匕首刚刚扬起,玉露突然跪着阻拦,“不要啊。”
听了好一阵窗户角的心里美也不顾礼节撞门进来,扑到秋暮脚下哭天喊地叫唤着,“不能阉啊,不能啊,尊后岂不是要当寡妇了,况且魔尊这般帅,尊后怎下得去手啊。”
一直藏头缩尾不肯露面的小青也不知打哪冒出来一个劲拉扯她的裙角。
玉露也一个劲哭着抓着她手腕不放,“求尊后高抬贵手,尊后一时在气头上,若真伤了魔尊,日后后悔了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