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一昭:“……”
薄一昭:“行吧。”
徐酒岁欢呼一声,掰过他的脸重重亲了一口。
“干什么,监视我有没有和别的女人聊天?”薄一昭嘲笑她,“十几个小时,够把一本《时间简史》聊完了,你来迟了。”
虽然满脸嘲讽,说的话也有点刻薄,但是语气是放松的。
好的,警报解除。
徐酒岁放下抱在怀里的抱枕,整张脸露了出来冲他眨眨眼:“不生气了啊?”
男人从鼻腔里不情愿地“嗯”一声:“没那么气,就是有点想你……你那个比赛要比多久?”
这才刚分开十二个小时,其实平时在家睡个觉吃个饭也不止这么久见不到面,只是飞机颠簸,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除了胡思乱想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打发,所以便格外的想念。
这都是有硬件条件的科学依据的。
所以男人说出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眉眼微压,眼中也没有太多的情绪,看上去不过是说一句很普通的话而已。
然而偏偏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分外撩人。
徐酒岁将抱枕抓回来放到曲起的膝盖上,脸埋进柔软的抱枕里,要是他在她的面前,她肯定整个人已经镶进了他的怀里。
“我还跟着画室的学姐蹲在街边冲隔壁七中的校草吹口哨。”
其实是画室的学姐吹,她捂着脸在旁边围观。
可能是她说的太有画面感,薄一昭忍不住脑补了下她穿着露大腿的校服裙子,蹲在马路牙子边冲别人吹口哨,逗得英俊少年面红耳赤落荒而逃,她哈哈大笑……
——整一个女流氓!
额角青筋跳了跳。
男人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徐酒岁,你到底是不是十八中的学生?”薄一昭困惑道,“我不记得有哪个学生跟你一样,改校服,冲隔壁学校男生吹口哨?”
“薄老师!谁的高中生涯不这样呢?一层不变多腻歪?”
男人笑了笑:“我看你确实是活腻歪了。”
此时徐酒岁把车开进停车场,下坡的时候手一抖方向盘没把稳,差点儿把车大灯蹭柱子上,她出了一声冷汗,坐在副驾驶的人却眉毛都没抖一下。
这天晚上的千鸟堂是个不眠夜, 徐酒岁也是醉得一塌糊涂。
看在她喝醉了还如倦鸟归巢一般知道往自己的怀抱里钻,许绍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也只能就着她在他怀里的姿势屈尊降贵……薄一昭这才勉为其难没有将她扔到路边的大型垃圾桶里, 而是将她一路背回停车场, 又任劳任怨地背回了家。
小船不在。
房子是密码锁。
徐酒岁趴在男人的背上,看上去已经完全不记得今晚自己刚刚如同白眼狼一般和师父决裂……稀里糊涂地报出一串密码, 薄一昭刚摁下第一个数字就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黑着脸停下来:“你朋友为什么要拿我的生日当房门锁?”
酒疯子趴在他背上“嘻嘻”一笑,伸手去揉他的耳朵:“因为我骗你的呀, 你看我背你的生日背得多好?”
薄一昭:“……”
徐酒岁振臂高呼:“奖励!”
“奖励就是我不和你计较,”男人平静地说, “你先把密码告诉我, 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轻?我腰要断了, 能别在我背上跳吗?”
后来薄一昭认识到,他试图正儿八经地和一个酒疯子讲道理,大概就是加入疯子行列的第一步。
徐酒岁掀开被窝。
舌尖扫过唇角,眼睛笑弯了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嗯?”
男人垂眼,敛去眼中暗光,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拇指指腹暗示性地摁了摁她湿漉漉的唇角:“看来你是真的不想睡。”
“给你发点新婚福利,难道你不喜——”
话还没说完,就被掀翻了,两人调了个方位叠叠乐,她伸手戳戳身上压着的男人,嗤嗤笑。
经过刚才的一番胡闹,这会儿她睡衣松散开来,肩膀上的系带滑落到肩膀上,立大片白皙如凝脂的皮肤在他的眼下。
柔软的布料塌软下来,一边弧度若隐若现……
他将她从睡群里剥出来,俯身咬她翘起来笑着的唇角,力道克制,却恨不得想把她那狐狸似的笑咬碎。
她被弄得痒,拼了命的躲,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伸手一把撑住他的下巴:“套!”
“套个屁?”他一把将她的手摁回脑袋旁边,“证都领了,持证上岗听过没?”
接通了电话,她没说话。
电话,男人的声音里透着轻松,可能还带着笑意——虽然他嗓音里的笑意从来不能传染别人,只会让人觉得遍体生寒:毕竟根基基本准则,许绍洋的开心永远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笑,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
“离家出走几年,看来你过得不错。”
带着温柔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最开始的沉默——
“胖了,脸真圆。”
徐酒岁:“……”
徐酒岁心想,您说您妈呢。
对许绍洋,她真的只有脏话可以讲。
徐酒岁抓过手机:“许绍洋,你烦不烦,要我说多少次——”
她的唇瓣丰满而不厚,带着淡淡的粉,很有肉感却并不夸张,看上去很软。
烈焰红唇有什么意思?
男人都喜欢亲自将淡粉色的唇瓣染上蔷薇盛开的红,水光潋滟。
但他不会告诉她。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在自己的沉默注视中,逐渐露出一丝丝惊慌和忐忑不安,男人垂下眼,掩去眼中晦暗。
接着,用为人师表该有的庄重,平静地反问:“徐酒岁,你觉得这是能放在大清早,和老师讨论的问题?”
第19章 九千岁
被连名带姓地点名, 且他的语气生硬。
……
近海市。
徐酒岁带着嘲讽的声音在饭桌上响起的时候,小船尴尬得恨不得想要抱着手机一起去马桶里同归于尽。
头皮发麻地看着餐桌上,坐在她对面安静喝汤的“许先生”,听到了这话微微一愣,放下勺子看着小船。
餐桌上的七八个人鸦雀无声。
“师父,岁岁店被砸,也不知道什么人干的,所以我提议她要不要找你帮忙,”小船硬着头皮说,“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许绍洋放下勺子,笑了笑:“是我让人砸的。”
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时,包括小船在内,餐桌上的人现在每个都恨不得原地人间蒸发。
许绍洋点了点小船的手机:“告诉她,如果她不在乎店也不在乎《烛九阴》的手稿,那我就好人做到底,替她把那个东西烧了,干干净净。”
他停顿了下。
身后男人不明所以,凑近了莫名其妙地问她“这就到了么”,徐酒岁伸手推开他的脸,不管不顾要起身!
她本就比较矮,两人报仇同一水平线都是薄一昭拎着她的腰,这会儿冷不丁要起来,男人差点被折断在她手下!
“嘶”地倒吸一口凉气,他没好气地拍了她滑溜溜的乱动的背一巴掌,往下一压:“断了!”
她这才想起来这是在干嘛。
整个人被摁回枕头上,她抱着枕头“呀”了声:“设、设计稿,设计稿——”
“一会陪你,乖乖的先……”
“有头绪了。”
她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来。
薄一昭都懵了,有头绪了什么鬼,他们眼下正忙,他觉得自己够卖力了,她还有心思琢磨工作,想设计稿?
…………………………他如同不存在是吧?
七中距离十八中也就一条街,离得那么近,却和十八中截然相反是本市最烂的学校,整个学校年级第一名勉强能考个二本那种。
徐酒岁茫然道:“你哪来的妹妹?”
徐井年看着她,沉默。
徐酒岁回望他,沉默。
徐酒岁:“??????”
徐酒岁:“所以刚才他像个X激光扫描仪似的把我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然后嫌弃地挑眉,就因为我没穿校服?”
徐酒岁:“我都二十四了,穿毛线高中校服——说谁七中毕业!老子正儿八经一本文化分数线昂首高歌考进中央美院高材生,他埋汰谁?!”
徐井年:“还姐夫么?”
徐酒岁:“……”
徐井年:“笑死个人了你,妹妹。”
她抿了抿唇,想到了那次在节目里被他挂了电话差点下不来台,还在微博被嘲上了热搜……
就这事儿,她都还没敢开口问他。
这么多年了,这男人根本油盐不进。
没过一会儿,门铃响了。
乔欣的父母也就是薄一昭都干爹干妈都到了,几十年的邻里相互之间自然熟到不行……一番熟络的打招呼后,薄老先生开始跟乔欣的父亲抱怨儿子不靠谱,两位母亲携手亲密在餐桌边落座。
长辈们落座后,薄一昭和乔欣也坐进了餐桌。
桌子上五菜一汤,都是家常菜,却也显示了两家人的亲密。
只是这份亲密恰好不是薄一昭想要的,尤其是看到自家母亲和干妈挤眉弄眼地在自己和乔欣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视——
就好像他曾经无数次明里,暗里地告诉她们,他和乔欣不合适,全部被当做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