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面的声音压的很小很低,很怕自己的父母听到,幸好在这样的宴会场合,大家都闹哄哄的,虽然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大,但是后妃加上公主皇子,再加上皇子妃,还有一些体面的贵妾,一部分刚刚出生的婴儿,真的是闹嚷嚷的三百来号人,又有侍候在跟前的宫人,尽管压低了声音说话,听起来真的很低,是两只蚊子嗯嗯嗯,三个嘤嘤嘤,再小的声音太多了也会造成海啸一样的波澜壮阔。
不管那个酒精度数怎么样的低,喝多了也要醉人,小姑娘们桌上的酒是有定数的,每个人只有那么一小壶,喝完了再不会给他们上了,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酒壶是个大肚壶,看着一小只,还挺能装的,竟然有牛眼杯的十来杯那么多,小孩子家喝下去也有点二麻二麻了。
皇后娘娘因为子女比较少,所以关注的点就比较少,一直在盯着青凤和玄玲,看娘们两个竟然把酒都喝完了,脸都变成了粉红色,两个人彼此嬉笑着说小话,头碰头的说的很热切,因为玄玲是嫡公主,自然是尊贵过别的嫔妃们,与青凤都坐在最前排皇后娘娘的身边。
青凤尤不知醉,对侍候的宫女说:“再给我们端一壶酒来。”
宫女看到她们两个桌子上都有酒壶,直接说:“禀郡主,这边每人只有一壶酒,用完即止,并不能再有。”
青凤“呵”了一声:“这酒又不会醉人。怎么就会没有了?我口渴呢,求姐姐再去给我要一壶吧。”
那宫女被她缠着,又不敢私自离开,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不得已用哀求的眼神看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进宫女盯着自己,没发现青凤刚才向人家要酒了,有点纳闷的问宫女:“她要什么?你拿给她就是了。”
宫女愣住了,不是事先说好了酒不能多上吗?但是既然皇后娘娘发话了,东西肯定就要拿了,只好去司膳司,与司膳令要一壶酒,司膳令正站在门边,看着那些人煮汤,最后一道八珍羹还没有上。
司膳令不耐烦的说:“你去拿就成了找到我这里干什么?”
那宫女只得道:“是青凤郡主要的。”
司膳令纳闷:“要你就拿了去呗。”
宫女道:“你们库房不出货,我怎么拿呢?要好拿的,当时在现场就拿了,说是要登记什么的。”
司膳令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呢?不是不让拿酒吗?18岁以下的只能供应一壶,吃醉了,出了事情我们谁都担不了责任。”
宫女道:“是皇后娘娘叫来拿的。”
那司膳令一听,叫:“小银子,去拿一壶碧海青天给这位宫女姐姐,把本子带过来,让她签字。”
这就是要她负责任了,宫女签字的手都抖了,很后悔刚才没有和皇后娘娘说明白青凤要的是酒,不是菜,走在路上的时候,她都已经后悔了。
现在心里七上八下,却只能硬着头皮把酒带过去,宴会已开到一半儿,正在演嫦娥奔月,才开场,因为这场戏年年都有,只是换个服装换个人而已,大家早已经看腻了,这会皇后娘娘一眼看到宫女又端来了一壶酒,放在了青凤的几子上,一下子就不高兴了:“那个人你过来,你知不知道每个娃娃只喝一壶酒。”
宫女两股战战,双手都在发抖,结结巴巴的说:“刚刚娘娘说要什么都给她拿来。”
皇后娘娘听了一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刚刚是有个宫女在这边站着,自己还以为是青凤要菜,因为偶尔的有个别的人有点儿偏食,喜欢吃什么会多要一份儿,她还以为宫女不肯去拿。
这会酒已经放在了青凤的桌子上,谨草都已经给她倒出来了,皇后娘娘招了手把谨草叫过来:“让她不要喝了,这么小的小孩子不能纵酒,那一壶已经够多。”
谨草答应一声,去阻止青凤再喝,青凤笑道:“姐姐你就让我喝吧,我正在这里借酒消愁呢。”
她一边说,一边把已经倒下出来的酒喝了下去,谨草有几份哭笑不得,虽然知道她的酒量有点儿大,但是这么喝法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劝她:“一会儿就回王府,郡主不能再惹王妃生气了,好不容易见一回,今天晚上肯定还要拜月,郡主可千万不要让王爷看出来,要不然你就等着挨罚吧。”
青凤无所谓的说:“挨罚好啊,我正等着破罐子破摔呢,我那个阿爹我记得在我八个月的时候就喂我喝酒了,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怕。”
两个人正争执着,皇后的大宫女喜娥走了过来,很小声的对青凤说:“皇后娘娘叫郡主过去一下。”
虽然她们都坐在一处,但是一个是在高台上,一个是在下面,还是有一点距离的。
青凤只得站起来走了过去,她站起来的时候晃了两晃,已有了七分酒。
394.宠溺无度
谨草赶紧扶住了她,她美滋滋的朝着谨草笑了一下:“嘿嘿,这不是醉,这不腿麻了吗,适应不了这种高雅的吃法,坐在地上吃饭,反古了!”
皇后娘娘看她还能规规矩矩的给自己做揖打恭,便放下了心来,笑着对她说:“那个酒吃不得了,等会儿去王府还要吃,到时候你爹娘怪罪我,岂不是你要把我都给连累了。”
青凤也笑着说:“怎么会呢?我父母他们就对我不好,对别人都客客气气的,仿佛我欠了他们十万八千惯钱,冤亲债主一样。”
皇后娘娘赶紧制止:“这个话可说不得,他们听见了还不打你,他们只是要求严格了一点,这正说明对你尽心尽力,可不能乱说乱讲,让父母寒了心肠。”
又吩咐谨草:“把她看好了,打碗热汤给她喝,菜也少吃一点,一会过去那边她还要吃,让她空着。”
青凤被谨草唠唠叨叨说了一堆,只得道好:“草姐姐你不要说了,我不吃就是。这个破规矩,放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还不让我吃,等会我回去那边,我阿爹阿妈又以为我在这里吃的多,肯定又不让我吃,饥肠辘辘因为爱呀,都是一堆自以为是的人。”
玄玲这些年就不爱笑了,但是听了青凤这个话,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满场的珍馐美味,让你看着吃不着,你也终于体会到了!我十岁以后就经常被这样教训,少吃点,少吃点,不要长得肉呼呼的像一堆油,看看我现在这个苗条,一大半都是被饿出来的。”
小姐妹俩叽叽咕咕的说着,果然菜也不吃了,酒也没有了,她回来之前酒就已经被人抬走了,还有那些荤菜小饼也全部都被抬走了,只留下几样叶子菜,还少得可怜。
半饥半饱的看完了戏,七点钟左右皇家家宴也就散了场,那些您在外面建府的皇子们带了王妃侍姬纷纷离开了皇宫回家再重新制酒开宴,妃嫔们也都与自己宫里的宫人们再喝一次,这一回直至深夜,总要笑闹不休,看着月亮升起,置酒果糕饼拜月,再去有水的地方坐饮,水天各一轮圆月,那落月园可是历代太子一家中秋赏月之地。
御花园边的太液池也可赏月,都是一池蓝水平净无波,宁静如镜,这天夜里的太液池,是一年当中最有价值的一天。
后妃们一个月可以与自己的亲人见一次面,招家人进宫相陪,甚至专门有这一笔灵晶花费,补贴给了皇亲国戚们,路远的也可以一年见一回,家人可以免费住国宾馆二个月,以便后宫妃嫔接见。
但是十六岁以上外男不能入后宫,来探亲的也只能是女眷,中秋节这天也经常有世家小姐会出现在太液池边,当然是宫妃的亲姐妹或者堂表姐妹什么的,意义不言而明,那么多的人争一个皇上,争不上的家人会派人来再争,反正皇帝又不是个糟老头子,而是一看就是年轻帅小伙,走出来,别人还会以为是一个世家公子,根本不知道已经年过半百以上了。
天灵界五十岁还是青少年呢,一百岁只能算个青年人,如今的皇帝陛下可是正当时啊,还属于青少年的范畴,长相又格外俊美,凝聚了世间最高贵,喜欢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随便都能碰上一条。
还好皇后娘娘自己本身并不差,甚至比一般名门闺秀还强一些,有着孔雀国少女最纯净朴素的美,又有孔雀灿烂的风情,一般人也比不上她,就算是这样,后宫妃嫔也是一大帮。
今天晚上别说太液池边的妃嫔们注定的要白等了,就是那些自以为丽色无双,无人能及的世家贵女们,也自然要白等了,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这一去镇南王府,不闹到天亮是不会回来的。
青凤回到王府,她阿爹在迎接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时候瞪了她一眼,她就知道晌午的事情让她爹知道了,这人多口杂的事情,虽然那时候她爹醉迷糊了正在睡觉,可在整个王府她爹想知道的事情是一定能知道的,更别说闹的还有点大了。
一家子很欢快的聚在一起,宫里带来的下人也都被安顿好了,人们当然是在湖中小岛最高的亭子上喝酒,小伙子们在亭子的回廊里支了桌子,前面荷塘上安排了宫里的随侍和宫卫,部份高手轮流值守,下值才能去喝酒。
一盘盘菜流水介的上来,青凤毫不犹豫的坐在了玄倪身边,在宫里规矩大麻烦多,在自己的家里,她还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她爹看她坐在男客座边,让人去叫她去与娘娘她们同坐一处,她装作没有听见,她爹拿眼睛瞪她,她装作没有看见,她妈的一个丫头过来说:“郡主,王爷让你过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