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果然高兴,跟编贝一样的糯米牙都露了出来,抬腿就往她房间跑,剩下脸色有些僵的齐达光在原地。
房间里吵吵闹闹的,赋闲的道士们都在,见她过来连忙把遥控器给她。
“正好安装完,小师妹快看看。”
纯一很高兴,接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搜了霸道总裁爱上我之逃跑的新娘出来,拎了个蒲团坐在上面看,是标准的鸭子坐。
李清风过来的时候正见她这样,训道:“要坐就好好坐,这样成何体统!
她“唔”了声,连头都没转过来。
李清风拧眉:“长辈跟你说话,你就是这样态度吗?这两天都跟老师学了什么!”
她听了倒是转过脸,脸色有些怪异:“长辈?”
李清风:“怎么?”
“没怎么!”她眨了眨眼睛:“观主叔叔。”
李清风:…
叫三十岁的王福来都是道士哥哥,轮到他就成了叔叔!
道士们本来是要走的,现在眼看李清风被噎的脸都黑了,怕他惩罚纯一,连忙过来打岔。
“观主,今天您出去选电视机的时候,有个女信士过来请您去做法事。”
他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问清楚是什么事情了吗?”
齐修远“哼”了声:“什么请师父去做法事,她就是来闹事的!”
“闹事?”李清风皱眉:“怎么回事?”
齐修远气道:“就是那个前几天踩我们被子、撕我书、摔乌龟、砸小师妹房间锁的小孩儿的妈,说是她儿子从咱们观里回去,就跟中邪似的大喊大叫,乱砸乱砍,还跪下来一直磕头,直磕的满脸满头都是血。”
说到这里,齐修远翻了个白眼:“谁知道是不是那小子吃错了什么药!可他妈非得赖上咱们道观,说咱们是邪道,砸了三清像前的香炉和供果,非闹着让您去给他儿子驱邪负责!”
李清风听后凝了脸色:“确实不对劲!”召过齐修远出门:“那位女信士的地址你留了吗?”
“留了留了。”
齐修远连忙跟他出去,其他道士也都跟纯一告别跟着出去了。
王福来走在最后,偷偷的跟纯一说:“那个熊孩子砸坏的拍立得,我们修好了,等吴理回来就给小师妹拍照昂。”
她将视线从远去的李清风身上收回来,乖巧的点头:“嗯嗯!”
见她可爱,王福来忍不住也揉了揉她的头才走。
电视里,总裁的母亲为了阻止男女主相爱,找上了女主的家,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指挥着手下大肆的打砸东西。
纯一看了会儿,嘴角缓缓扬了起来,看起来邪恶又美艳。
“聒噪的女人,会被割舌头的哦!”
第6章 你怕了吗
齐达光今年六十一,儿女都已经各自成家,只余下他和妻子程梅花住在学校的家属院里。
程梅花见丈夫回来拿着个布娃娃看个不停,有些奇怪:“你从哪里弄来的布娃娃?咱们这么大把年纪了还玩布娃娃,让人看见不好的。”
齐达光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暗沉的脸色,大大的眼袋,沟壑一样的法令纹,丑陋粗鄙的就像一块老树皮。
他厌烦的别开眼,抱着布娃娃站起来回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了:“你一会儿收拾收拾去婷婷那住个两天,我有学术届的朋友要过来,学问上的事你不懂,在旁边直愣愣的杵着,让人看了笑话我!”
程梅花是老一辈的传统女人,没上过学,一辈子以丈夫为天,对丈夫言听计从。所以突然被要求去女儿家,她也不敢反驳,诺诺的应了声,给他做好了午饭这才收拾了几件衣裳,出门去女儿婷婷家了。
齐达光冷眼见她出去,这才抱着怀里的布娃娃坐回沙发上,浑浊老态的眼里是全是痴迷,仿佛他手里的布娃娃就是那个少女一样。
“我的心肝儿,我的宝贝儿,还有八个小时……还有八个小时叔叔就能见到你了,宝贝儿放心,叔叔很有经验不会弄疼你的,来给叔叔亲亲!”
他说着竟然撅着嘴要去亲那个布娃娃。
“咯咯咯……”
忽然有笑声,齐达光惊了一跳,连忙坐起身,脸上带着怒意:“你又回来干嘛!”
他以为是程梅花,但并没有人回应他。
齐达光这才想起来程梅花出去,他就立刻锁了门,现在房间里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对,那这个笑声是谁发出来了!
“咯咯咯……”
笑声还在继续,诡异的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齐达光全身汗毛直竖,强做镇定,抱紧了怀里的布娃娃站起来:“谁!是谁!赶紧给我出来,要不然我要报警了!”
“咯咯咯……你怕了吗……你怕了吗……”
诡异的声音渐渐清晰,来源好像是在……
齐达光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把怀里抱着的布娃娃扔了出去。
布娃娃被摔在地上一动不动,诡异的笑声也没有了。
齐达光松了口气,过去弯身捡起布娃娃,在它身上拍了下:“好个小妮子,竟然敢用恶作剧吓我!让我看看电池藏在哪里……”
他顾着找布娃娃内部藏着的电池,不防备布娃娃忽然在他手里坐了起来,粗线缝制的嘴咧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你不怕……你不怕……咯咯咯……”
这已经不是一个电动玩具娃娃能做出来的动作了。
齐达光吓的大叫一声,连忙要将它甩出去,只是这次他却怎么甩也甩不开了,布娃娃就像粘在他手上一样,一边带着诡异的笑一边通过他的胳膊往他身上爬。
齐达光拼命的甩着胳膊试图甩开它,但却是无济于事,只能拼命大叫着去开门想出去,但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出不去……出不去……咯咯咯……”
布娃娃已经爬到了他的脖子上,布做的脸竟忽然变成了一个人脸。
那是一张清秀少女的脸,嘴角有个黑痣,但却青白发紫,目眦欲裂。
“禽兽!禽兽!我要杀了你!”
惊惧欲死的齐达光认出了这张脸,抖的像筛子一样的腿跪了下来。
“我……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是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
少女却并不听他的辩解,忽然张开了嘴一下子咧到了耳边,里面的牙齿竟然是像锯齿一样锋利无比,毫不犹豫的咬上了齐达光的脖子。
肉被一口一口咬掉的疼让齐达光惨叫出声,满地打滚,最后渐渐的不动了。
他脖子上布娃娃也不动了,停了一会儿,布娃娃重新抬起头,却并不是少女的脸,还是那个黑扣子作眼,粗线为嘴的样子。
它摇了摇脑袋从齐达光身上跳下来,歪着脑袋看了看。
“……死了……死了……咯咯咯……”
不一会儿,齐达光的尸体上渐渐有魂体浮出,布娃娃“咯咯”的笑着,抓过魂体塞进了嘴里。
布娃娃旁边还站着个模糊的看不清脸的魂体,冲它弯着纤细的身体,仿佛在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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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风根据地址带着齐修远到钱明哲家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五点了。
正到饭点,小区里飘着饭香味。
钱明哲的家在五楼西户,可能是临近夜晚有些阴阴的。
李清风敲了敲门,里面有男人问:“谁啊?”
李清风道:“贫道是无量观的观主李清风,因为您家孩子的事情,特意过来看看。”
男人“哦”了声,随后门被打开,一个有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出来了,是钱明哲的爸爸,叫钱串。
“道长费心了,我家孩子就是闹脾气了,没什么大事。”
旁边齐修远听了,窝着的火“噌”就冒了起来:“没什么大事,你老婆上我们道观闹什么事!”
钱串愧疚道:“是我们冲动了,这里给道长说声对不起,要赔偿的话也行,道长看多少合适?”
他这认错态度还可以,齐修远消了火:“那……”
李清风拦住他对男人道:“不知道信士能让贫道进去看看吗?”
钱串抱歉的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我不习惯让陌生人进屋。道长还是算下要多少赔偿,我这就转给您。”
李清风摆手:“信士只要能存敬畏之心,和善于人就算作赔偿了。”
说着转身。
钱串看他要走,就也关了门,就在他关门的一刹那,李清风忽然回过身,扔了驱邪符过去。
符咒本是纸,但他扔过来就像箭一样,直射向他的额头。
钱串被贴个正着,有些懵。
齐修远也有些懵,看向李清风。
李清风脸色有些尴尬,场面一时像定住了一样。
停了会儿,钱串伸手掀开贴在额头上的符咒,小心翼翼:“道长这是?”
李清风干咳了声,伸手取过他额头上的符咒递给他:“这是贫道送您的驱邪符,可驱邪避祸,请信士收下。”
钱串接过驱邪:“谢谢道长。”
李清风点了点头带着齐修远淡定的乘坐电梯走了。
回去的路上,齐修远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什么突然用驱邪符?那个男人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