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两天,武吉安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被搞得面黄肌瘦,仿佛得了绝症一样!
赵福以前去a省坐过武吉安的车,两人相谈甚欢,就互相加了微信,苦恼害怕的武吉安在微信上和赵福诉苦,这才听说了无量观,连忙赶到项城和赵福一起又马不停蹄的上了篱山。
说到这里,武吉安竟然痛哭出了声:“大师啊,您不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真是每次见到第二天的太阳,都跟重新活了一次一样!幸好我老婆去帮女儿照看孩子了,要不然我老婆肯定也得被连累了!”
李清风安抚了他几句,思索了下道:“你先别回了,等我收拾下,和你一起去。”
武吉安听后感激涕零,就差跪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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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吉安家在外省,来回最少需要两天,李清风召过几个管事的道士嘱咐事宜。
齐修远在旁忍不住道:“师父,我跟你去吧。”
李清风摇头:“这次的女鬼有些本事,你去可能会被她的阴煞之气侵体,就在道观里吧。要是有香客来请做简单的法事祛邪,你也能和观中的师伯一起主持。”
齐修远只好点头应了。
李清风想了想又叮嘱道:“你们不许对纯一太过纵容!老师我会再给她找,这期间你们要多督促她读书,教她识礼,不可太过溺爱她!
道士们连忙应了。
一切都安置妥当,李清风往外走了两步还是转身又往四合院深处去了。
纯一依旧是坐在蒲团上看电视,面前放着个小四方凳,手肘撑上去捧着个小脸儿看的津津有味,很是乖巧可人的样子。
李清风瞄了眼电视,浪漫的音乐里一男一女正在接吻。
他控制不住的脸热,干咳了声。
纯一这才察觉他,转过来甜甜的笑:“观主叔叔。”
……
李清风也不想再在称呼上多纠结了,嘱咐道:“我要去a省一趟,路有些远,两天后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听师兄们的话,不能贪玩捣乱,知道吗?”
“观主叔叔要出远门呀!”她高兴的站起来:“那我和观主叔叔一起去。”
李清风看她:“约法三章第二条是什么?”
她“哦”了声,垂下了浓密卷翘的睫毛,明显很失望。
李清风解释道:“离开道观,你的阴魂得不到灵气的滋养,身体也会损坏。”
她听了也没什么反应,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不是常人,外出有风险,所以是绝对不可以带上她的,李清风也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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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a省的飞机只有凌晨一点二十分有航班,李清风觉得没必要,武吉安就定了八点二十的高铁,到a省也就是晚上十一点钟。
李清风的座位是右侧靠窗的位置,武吉安在他后面。
近三个小时的路程难免无趣,李清风拿了经书出来看,不多一会儿旁边一暗,有人坐了过来,目光也随之而来。
李清风并没有在意,他这样的装扮,一路上没少被人看。
只是别人都是看一会儿,这人不是,一直盯着,李清风皱眉,转脸却愣住了。
旁边坐的是个女孩子,小黑裙,齐刘海,眉心一点红痣,大大的眼睛,挺翘的鼻子,小小的嘴,剔透的皮肤,精致漂亮的跟小仙女一样。
李清风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怎么跟过来了?不是让你在观里吗!”
她眨了眨眼睛:“纯一喜欢观主叔叔,想跟着观主叔叔。”
她忽然说这样的话,让李清风有些微怔,反应过来干咳了声:“不许花言巧语!
说着拉着她起身:“走,我送你下去。”
她耸了耸肩顺从的站起来跟他走,但是高铁已经发动了。
她虽然不是人,却也是人人都能看的见的,总不能扔她下去,李清风没办法,只好作罢。
纯一很高兴,坐在座位上东瞧西看的。
李清风忽然想起来:“高铁需要身份证,你是怎么上来的?”
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身份证:“我有呀!”
李清风看了眼,黑了脸:“这是修远的身份证,检票员怎么可能放你上来!”
她挺起胸,昂起头:“怎么不可能!我冲他们笑了笑,他们就放我上来啦!”
李清风:……
他们两人相貌都很出众,一点举动就惹人瞩目,七四说话这功夫就有不少的乘客在偷偷的往这里看,走道左边的座位上还有两个年轻人拿着手机在拍照,靠近走道的那个身体倾斜的都快挨到纯一了。
李清风沉了脸色,拉纯一坐到他的位子上,他则坐到了外侧将她挡住,那人见状,干咳了声这才放下了手机,重新坐回去。
她既然来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李清风转过脸准备嘱咐她一些注意事项,她却萎靡了脸色,软软的靠了过来。
李清风伸手撑着她靠过来的身体:“怎么了?”
她往他怀里钻,声音也是弱弱的:“有些没有力气,观主叔叔让我靠一会儿。”
知道她这是离了道观,没有灵气滋养所致,这种地方也没办法给她度灵力,李清风只好让她靠着。
旁边的两个年轻人看的眼都红了,悄悄思语:“呸!什么道貌岸然的道士,嚯嚯人家小姑娘!”
另一个掏出手机悄悄的对住了李清风和他怀里的少女:“老兄我就助你在网上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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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一点,高铁到站。
武吉安对于突然多出来的美丽小姑娘有些吃惊。
李清风草草解释:“观中新收的弟子有些顽皮。”
对于道观还收女弟子的疑问,武吉安不敢多问,只是笑着夸道:“小姑娘长的这么好看又文静怎么会顽皮呢,大师说笑了。”顿了顿,又问道:“那大师是现在就去我家里吗?”
李清风本来是想下了火车趁夜就过去,但是现在……
他看了眼跟没骨头似的还靠在他身上的人,有些无奈:“我这弟子有些不舒服,明天再去吧。”
武吉安哪敢反驳,连忙答应:“行,我这就去给道长定酒店。”
家里俨然已经变成了凶宅,武吉安也不敢自己回去,定完自己的房间,问李清风和纯一要身份证。
李清风递了自己的身份证给他:“就定两间房。”
武吉安愣了下,感激的笑:“一间房而已定的起定的起,大师不用替我省。”
“……”李清风默了默:“她没有身份证,今天晚上我和你睡一间。”
武吉安愣了两秒还是很乐意的,毕竟晚上有捉鬼的大师在身边,他的觉就睡的更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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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风先送了纯一进房间为她输送灵力。
酒店的房间里没有蒲团,李清风只好扶着她到沙发上,刚盘腿坐好,她就又倒了下来,没骨头似的滑进他的怀里,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李清风黑了脸:“再要胡闹,我现在就找人送你回去!”
她在他怀里眨巴眨巴眼睛,娇娇软软道:“宝宝没有胡闹,宝宝身上真的没有劲儿,观主叔叔灵力高,就像充电宝,宝宝只要挨着观主叔叔就会好点。”
李清风脸有点发热,将她从自己怀里推起来:“坐起来好好说话,我现在为你输送灵力。”
她倒是没有再倒入他的怀中,只是又歪倒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乌黑顺滑的长发垂到胸前,脸儿枕着小手看他,猫一样的姿态:“观主叔叔不用给我灵力,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
她不配合又无赖,他定下的约法三章也如同虚设,李清风忽然觉得,他似乎养了个烫手山芋。
只是,现在也不好扔出手了!
他有些头疼的起身,准备出门去武吉安的房间。
忽然“噗通”一声,李清风转身,是她摔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他:“观主叔叔你不要走,你走了我真的会死的!”
她说着竟然爬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李清风头更疼了,觉得自己该立立威了,遂沉了脸色喝道:“胡闹!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要是再不听管教,我现在就可以逐你出无量观!”
她被喝的一抖,倒真的松开了手,坐在地上低着头。
李清风抬了抬手,到底也没拉她,硬起心肠开门出去,只是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他愣了下回头,见她正抬手抹眼睛。
他身体有些僵:“哭什么!”
她终于抬起脸,黑漆漆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哀怨又委屈:“你不要我了,我就真的会死,我当然伤心,你连哭都不让我哭吗……”
再见她的眼泪,李清风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勉强端住脸色:“没有不要你,不要再哭了。”
她听了非但没有停止,还哭出了声,他从不知道一具尸体也能有这么多眼泪。
旁边的门打开了,有人在往这儿探看,李清风不得不关了门回来:“好了,我不走,不许再哭。”
她连忙点头,跟重新回到了被抛弃的家一样,一边抽泣着一边还在惊喜的笑,完美的诠释了“梨花带雨”一词。
李清风撇开了眼,简单收拾了下,拉了窗帘在阳台上做晚课。
等再出来的时候,见纯一盘腿坐在床上看电视,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正拿了吹风机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