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担当,也只有你才能做到。”陈姓记者赞了我,他说:“不过,找人的事,我们也要相信公安局,指不定这几天就有消息,我们媒体也可以帮忙寻找。”
“帮忙可以,但不可以出现我和孩子的合影,不可以哟!”事涉肖萍的**,我不得不慎重,最重要的是,肖萍这七、八个月里究竟是回了老家高雷呢?还是一个人悄悄地躲在某处待产?我一点相关信息都没有,如果她怀孩子的事,她父母都不知道,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好,我们就上孩子的一张单人照片,女主用化名,行吗?”陈姓记者问了我意见。
我同意了陈姓记者的后续报道。接着收拾肖萍留下的两件衣服和医生护士们替肖萍买来的奶瓶、奶粉、尿布什么的离开医院。主刀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跟我合影留念。
从医院出来,我转身就成了“未婚妈妈”,从始,我的生活翻开了新的一页。那一刻,我抬头看着天,心想我和肖萍的缘怎么就是这个样子?
从考上大学那时开始,我们的关系就大起大落的,好时无话不谈,坏时老死不相往来,简直就是两头小倔驴。
下午五点,我花两百元打车来到林海扬工作的山区,沿着一条小山路,摸了上去。
好在天气好,没雨,山路好走,只半个小时就找到了鬼王指给我的那几间小木屋。
几间小木屋的主人都到更高的山上去干活了。
我从窗口探头往小木屋里面看,一眼就认出了刘来顺的一件衣服,我确信,这就是林海扬和刘来顺他们的落脚处了。粗略点了一下床铺,几乎每一间都有三、四个床铺,也就是说,跟林海扬一起“作业”的民工,大约有八至十二人。
“厨房”几乎是露天的,木棚下是他们的一张简易餐桌,旁边有一口大水缸,一条水管接了从山上流下的山泉。外面挂着的衣服全是男性,这就告诉了我,我今晚是这里的唯一的一个女性。
我这么唐突地抱着肖萍的儿子前来见林海扬,我几乎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在我的认知道里,林海扬既然是鬼王指定给我的现世爱人,那么我们之间肯定就没有任何障碍了,更何况,我们就从小一起长大,只有我读高三到现在的四年多才没有在一起,我们无需更多的言语,只需一个眼神就够了。
肖萍的儿子还没有名字,出生证上他的父母的姓名也都空着,只有她儿子的出生信息,比如出生时的身长、体重、胎龄什么的。当我再次看胎龄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肖萍的儿子的胎龄竟是四十二周,比一般孕妇十月怀胎多出了两周。
这个时间,不正是我去年跟肖萍刚闹别扭、相互吵架的时间么?当时李鑫来京城办事两天半,也许是三天,那么肖萍跟李鑫见过面吗?
李鑫都认知到肖萍在鬼王庙时给他下了套,他还会跟肖萍上床拍拍吗?如果肖萍这时赌气跟什么人开一次房,不小心也会怀上呀!
孩子非李鑫孩子,如此来路不明,肖萍钓不了李鑫,只好一走了之。这么看的话,肖萍的父母九成九不知情,肖萍极可能卖掉车子,自己悄悄在某地待产。
我这个推理成立吗?
李鑫已经有了我的新手机号,我的这个手机号也留给了沅水县中医院和沅水县公安局,一挨有肖萍的消息,他们就会联系我,但今天怕是不会有什么消息了。
太阳在落山,夕阳的余辉正落在树梢上,我将怀里的孩子解开,孩子张嘴打了一个哈欠,看着他可爱的样子,我对他说:“你就叫沅沅吧!等找到了你妈妈,再让她给你取一个更合适的名字,沅沅,只是你的小名。”
林海扬他们还没歇工,也许用不了一个小时,他们就会回来。
放下沅沅,让他暖暖地躺在我的行李袋上,我找来一只小锅煮水,先给沅沅冲上一小杯牛奶,再给自己冲上一包快食面,我和沅沅的晚餐就这么开始了。
民工们陆续歇工回到小木屋,先是不认识的几个人,后是刘来顺,可是一见到我,他就立马转身走,我叫住了他说:“阿来,刘先生,你不认识我了吗?”
第161章 梦幻小木屋
“认识,当然认识了?”刘来顺转身回来,对我笑了笑问,“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了吗?”
“好了。”我响亮地说,“谢谢你们的鸡汤,海扬呢?”
“海扬?海扬他一会就回。”刘来顺的回答,让我意识到,不仅刘来顺早就认识我,而且他对我很了解,甚至知道了我和林海扬过去的关系。
“你们平时都这么晚才歇工吗?”太阳下山了,晚霞照在沅水江上,北去的沅水江是那么美,那么安详,只见远远近近的山头,飘浮着袅袅的烟雾。
“今天是比较早的啦!”刘来顺操着略带华南语的普通话回我话,发现我的行李袋上面躺着沅沅,刘来顺满脸狐疑地问我:“阿紫,是你的吧?你和海扬过去是邻居,你们小时候的事,海扬这些天都跟我说了,不过嘛!有个情况,我怎么说呢?”
刘来顺,不,林海扬肯定遭遇特殊情况了,这是刘来顺支支吾吾之后给我的直觉。
我走近他,笑着说:“你说嘛!没事的。”我发觉刘来顺接下来要说的事和林海扬有关,而不是跟沅沅有关。沅沅是怎么来的?刘来顺一会肯定会问的。
其他人在生火做饭,刘来顺又是一阵犹豫时,林海扬回来了。他见到我时,跟刘来顺刚才见到我时的反应一样,也是想转身走人,我急追上去说:“阿扬哥,我来了,你回来了?”
林海扬调转身,对我一笑、不说话,只微微点头,就往自己的小木屋里走,我跟着他进了小木屋说:“阿扬哥,是你跟阿来救了我,你明明就知道你救的人是我,你怎么就躲着我?”
“……”林海扬仍然没有回我话,一转身就抱住了我,可是只一会就又将我推开了。
什么情况呀?我傻瞪着他,不许他出去,希望他快点给我一个解释,竟有些犯诨地跟他逗趣:“阿扬哥,你说句话呀?前几天,你亲了我一个小时,才把我给亲活了,难道不是吗?”
林海扬对我点头,继而摇了摇头。他的这个表情要告诉我什么呢?
我凝眉瞧着他,捶了他胸脯一把说:“你哑了不是?逗我吧?你别闹了好不好?”
当林海扬再次点点头时,我整个人傻了,一会才扑到他怀里闹着说:“阿扬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说不了话了?”我上大一时,林海扬送我去火车站坐车,他对我千叮万嘱,那时他还跟我说过话的。
几年不见,林海扬竟成了一个哑巴,让我匪夷所思。
如果说肖萍一声不响的给我留下她儿子沅沅,只是给了我一个暂时的小麻烦,那么林海扬失去声带,对我却是一个晴天霹雳。
林海扬是什么时候失去声带的?也许好几年了吧?难怪他前些年只跟我通信,而不跟我通话,我曾经打到他车间的电话,是他同事代他接听并转告他我的电话内容的。怎么会是这个时间呢?距离他送我上大学只有几天时间。
那天天黑时,林海扬救了我之后,他迅速躲开了,先由其他人背着我上路面上找救护车,他就是我当时紧记的身材高大的男生。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了,他不想让我知道他是个哑巴。
这时,林海扬接连对我做了几个手势,意指他用手指“说话”,与人沟通,不成问题,不用担心他,他今天很开心。但我只看懂他最后的两个手语,他欢迎我的到来,一会就开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我呆在了小木屋内。
林海扬此时已经出去了,他不再躲着我。
几天前,他对我嘴对嘴地施救了一个小时,正是因为他的不放弃,才换来了我的今天。想想我和鬼王通过戒指菜单的“说与写”沟通,我未来与林海扬的沟通其实也一样呀!鬼王身在灵界,我都不曾嫌弃过,我岂能嫌弃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林海扬?
我奔出小木屋,向在场所有的人自我介绍了我自己,我说:“大家好,我叫周紫瑜,是海扬的未婚妻,今天是来看海扬的,麻烦大家了,请大家多多包涵。”
林海扬咿咿呀呀地表示否认,并无此事,我立马堵住他的嘴说:“你过去说过我是你的唯一,我也说过你是我的唯一,那咱们就是一对了。”
大家一片欢呼,齐声叫:“那就亲一个呗。”
我突然香了一下林海扬,林海扬傻笑一下,立马走开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林海扬来到沅沅身边,对我做了一个疑问手势,我对林海扬介绍说:“他叫沅沅,我同学的儿子,因为我同学昨天得急病,她托我先带他回老家。”
林海扬表示说他知道了,今晚就在这里安歇了。
我满心欣喜地抱起沅沅,围着三间小木屋转了一圈。
梦幻般的小木屋,童话般的小木屋,一定是林海扬他们自己盖的。工作区在山上,生活区在半山腰。往下走上半个钟,就是清清有沅水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