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看得出来,这么久了,陛下又何曾正眼看过其他的男子。”
“如此,你还出了大道阁这般馊主意,你让陛下将这么多女子送与戎葵上神,她怎会不伤心?”
“六界皆知凤太子风流,这是既定事实。与其让凤太子带女人回来,不如找些我们知根知底的。她们感念妖王恩情,性子又忠烈,最起码以后陛下的日子不会难过。陛下是你我看着长大的,若是以后……”
明开打断她的话:“你说的没错,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凤太子是真心喜欢我们陛下呢?这是陛下与他第二次见面,就毫无征兆地将这么多女子塞给他,他如何不生气?”
夜合一愣,想了想突然大笑:“明开,你真是想得美。”
明开耸耸肩:“据我所知,凤太子六界桃花无数,说过要娶的也就陛下一人。”
夜合依旧不信:“你怎知凤太子未曾对其他女子许诺过,凤太子对陛下的许诺,我们亦未曾对其他人说。”
明开捏了捏眉心:“好了好了,说不过你。我去给陛下煮些茶水。”
夜合目送明开走远,插着手皱着眉,站在忽地笑门前思考许久。
明开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凤太子的老相好那么多,随时都会有人转正,如果不采取行动,不仅仅丢了一个大后台,她们这位小陛下,等了两万年,怕是要伤心死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嬴母密咒
白帝携草草回了长留,进了衔珩殿,白帝就开始着手政务。草草待了会儿见众人皆是不自在的模样,就十分知趣地回了拾花殿。
众鸟臣以礼恭送,乌鸦神君瞧着草草欲言又止,生怕说错什么话又惹得二人争吵起来。
这二十年白帝要不不在长留,要不坐在衔珩殿内独自忙着查阅古籍,一刻也没碰过琴。
六界因着他和皓月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长留山众仙都不敢下山。几位老臣私下里颇为不解,不懂白帝为何放着好好的芝樱上神不要而去招惹魔界的二公主。
于是便有个耿直的鸟臣对白帝“直言进谏”去了。白帝听那臣子一番激扬言辞之后,手执一本古籍久久伫立,随即对那鸟臣道:“你不说这个人,本君倒是忘了。”
白帝一刻没耽搁直接去了昆仑墟,竟当着陆吾上神的面废了芝樱周身仙力。芝樱一身仙法来之不易,陆吾为了妹妹不知欠了别人多少人情,求了多少仙药。而这多年的积累功亏一篑,陆吾上神竟然拦都没拦一下。
长留的鸟仙听闻此事之后,知道了看似还很正常的白帝已经非常不正常了。此后除了进去通报要紧事务,再无人敢啰嗦半句。
草草在拾花殿待了半日,梳洗了一阵又询问了乌鸦神君一些赤虹的传闻,果然就和司命说的差不多,还没有司命说的详细。当她有时间去找白帝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草草被众仙婢簇拥着来到衔珩殿,正巧遇到刚刚出来的喜鹊神君。
喜鹊神君手上握了张深红色的喜帖,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娘娘,君上睡下了。”
草草奇道:“这么早就睡下了吗?”
喜鹊点点头:“小神是来送长乘山神的请帖的,君上睡下了,给您也是一样。”
草草一手接过喜鹊手上的请帖:“长乘?可是嬴母山的那位九德山神?”
“正是。此番是长乘山神的独女绘香上仙的婚礼,九德山神在仙界名誉甚重,但和我长留山并无深交。而且九德山神只请了君上和娘娘这一对天帝天妃,小神也是觉得奇怪。”
草草听这喜鹊说着,直接打开了请帖,请帖上赫然写着新郎和新娘的名字——蚩尤、绘香。
草草大骇,问喜鹊:“蚩尤?”
喜鹊亦是皱眉:“这门亲事闹得挺大,娘娘此番没有听君上说起吗?”
草草收起请帖,仿佛多看一眼那名字心肝都吃不消:“少昊并未提起。你说说!”
“小神也是听说,绘香上仙不知何故委身给蚩尤魔君。长乘山神本就极重名誉,当即就去找了蚩尤,谈下了这婚事。”
“等等,你先将前因说个清楚。绘香现在已经是上仙之位?蚩尤混迹六界,一直神出鬼没,长乘山神又是如何找到的?”
“二十年前,绘香上仙忽然在昆仑墟受劫飞升上仙。蚩尤带着一群喽啰,将错因谷攻陷,蜗居在内常年不出。错因谷本是妖族王族的栖身之所,后被几个上古魔君侵占,蚩尤拿下此谷后,对外扬言妖族可以重新回来居住,一时间天下妖族竟要拥立他为新王。蚩尤倒是一直不同意统领妖族。他身份特殊,却一直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上界找不到理由捉拿他。现在倒是好了,嬴母山一族本就极重夫妻忠诚,蚩尤应了这桩婚事,还答应入赘嬴母山。如此一来,绘香上仙牵制蚩尤,上界诸神倒是十分情愿看到的。”
“绘香如何牵制蚩尤?”
“嬴母山一族一生只忠于一个伴侣,她们在成婚之日以密咒歃血为誓,同生共死,终身不可违背。”
草草听到此处,才想起当年在星罗馆之中看到的嬴母山一族的详尽记载。这大婚当日立下的密咒,最可怕的不是同生共死,而是只要夫妻二人相隔百里之外,就如捣心搅肺一般痛苦不堪,最后血气消耗殆尽、枯槁而死。所以,他们对于伴侣的选择极为慎重,甚至于近来已经有不婚族,宁愿独身产子,也不要受夫妻名分的束缚。如果蚩尤答应入赘嬴母山,那么绘香就是蚩尤最大的枷锁。
可绘香怎么情愿就这样和蚩尤成婚,就是因为蚩尤身上有漆壤神君的魂魄吗?如果真如此,漆壤和绘香,岂不是都为了蚩尤一人而牺牲?
草草又问向喜鹊:“神君可知长乘山神还请了什么人?”
“皆是平日和长乘山神走动较近的山神和龙王,还有花界牧念以及昆仑墟的师尊们。”
草草想了想,朝着喜鹊客气道:“那无事了,喜鹊神君去忙吧。”
“是娘娘。”喜鹊行礼走开。草草紧捏着喜帖,心脏还是突突受不住刺激的模样。
她如今已经不会一时冲动偏要找寻个对错来,此刻她只想找白帝好好商议一番,她还是最怕绘香也被赤虹控制住。
草草匆匆走到白帝寝殿之前,守在门外的鹮仙童子马上来了精神。第一次正面和天妃娘娘说话的他有点结结巴巴:“小仙,小仙见过娘娘。”
草草摆摆手:“少昊睡下多久了,我有些事寻他。”
鹮仙童子道:“君上睡下一个时辰了,娘娘若有急事就进去吧。”
“嗯。”鹮仙童子小心翼翼给草草开了门,草草借着微弱的夜明珠,看着床上的白帝和衣而睡,外袍还在身上。他脸朝着床内侧,黑软的长发四散在枕上,有些许垂在床沿。许是睡到一半不舒服,他将发簪随手卸下扔在了枕旁、
草草站了会,又轻声退了出来,而白帝却呼吸平稳,丝毫不察。
草草将鹮仙童子往外拉了拉,矮声道:“少昊平日都是这般睡的吗?”
鹮仙童子忙摇头:“从前不这样的,也便是娘娘不在的这些年,君上每每下界都十分疲惫,常常静坐在床上数个时辰,等小仙去看的时候,他便这般睡了。”
草草心口微窒,终是叹息道:“随他睡吧,等他醒了你来喊我便是。”
“好的好的,小仙记下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司命八卦
白帝这一睡便是三日,这三日草草时时过来看他,白帝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草草小鹮仙说白帝此前也曾睡过五六日,并不稀奇。但草草终是有些不放心,三日后还是蹑手蹑脚走到白帝身侧,轻声唤了他一下。
“少昊……”
白帝依旧闭着眼,懒散地翻了一个身,捞来草草手贴在脸颊之上,哑着声道:“我可是睡了很久了?”
白帝脸颊微凉,草草将手翻了下,用更加温热的手心贴着他的脸。
“你若是还想睡,就再睡会儿吧。”
白帝的睫毛抖了抖,眯起眼似乎在适应光线,随即他对草草微微一笑:“那夫人一起睡吧。”
草草脸一红,下意识去看不远处杵着的小鹮仙。小鹮仙如梦初醒,赶紧闪了出去。
草草抽了抽手,白帝得寸进尺地往她身上凑了凑,干脆枕在了草草的腿上。他环着草草的腰,将头埋进她的小腹之上。草草还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肉麻的话,却听他言:“是不是嬴母山的请帖来了?”
草草暧昧的思绪还没转过来,生硬地“嗯”了一声。
“定在何日?”
“还有二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