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
说着,木清晚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的忍受力,不过是轻轻动了动腿,就疼得她冷汗直流。
肖琳的银针,还留在她体内。
男子看她惨白脸色,目光一沉,伸手就去解她的外衫。
这下,木清晚彻底惊住了。
“师……师弟,你……你有话好说,脱我衣衫做什么?”
男子听到“师弟”两个字,双眉微微一挑,也不点破,薄唇中只吐出两个字:“疗伤。”
他一手制住木清晚,一手撩开她衣袖,一截光洁如藕的小臂,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上面细小的针眼,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并指成刀,本想以真气割开皮肉取出银针,男子却犹豫了。
丹眸扫向惊慌的女子,男子思量片刻,俯身,以唇覆上那枚细小针眼。
木清晚活了一世,一直都是大家闺秀,出嫁了也是王府王妃,身份高贵。这般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袒露身躯,还用唇碰触,如此失礼失态,是第一次。
慌张失措,浑身肌肤几乎都泛起细小疙瘩。
然而她身上受了禁制,半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子薄唇贴上自己小臂。
肌肤上先是一点温热,接着有舌触上,濡湿之感令她背脊窜起一阵酸麻。
忽然,一阵尖锐刺痛,木清晚忍不住闷哼一声,却见男子抬头,齐整白齿间,衔了一根银色细针。
此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真的只是替她疗伤而已。
男子吐出银针,找到另外三枚针眼,如法炮制。片刻后,四枚银针皆被取出。
解了木清晚身上禁制,男子却仍旧将人抱在怀里。
他的发梢扫过木清晚唇间,木清晚看着男子下颏,鬼使神差,问了一句:“敢问师弟唤做什么?”
男子俯头,一双狭长丹眸里,幽深不见底。
“你见人就唤师弟么?”
“我是墨夙之妻,苍玄山中除了掌门长老,自然都是师弟师妹。”
木清晚一本正经,男子却轻笑。
“错了,该唤师侄才对。”
语气带着几丝调笑。
虽是调笑,但男子模样清俊倜傥,如兰芝玉松,即便调笑,也带了一股说不清的温润风流,很难叫人不悦。
饶是木清晚这样见惯了奇男子的王府王妃,一时也有些痴迷。
“哦,这样么?我只是觉得唤师弟,亲切些。”
“胡闹,怎可乱了辈份。”
他温润的语调含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纵容,让木清晚愈发心痒。
“既然如此,这位师侄,是否该自报家门了?”
男子俯首,丹眸里倒映着木清晚的痴态。
“娘子,你连为夫名讳都忘了么?”
娘……娘子!
仿佛被劈了一记惊雷,木清晚呆若木鸡,张着菱唇,几乎能吞下一个鸡蛋。
他叫她娘子,也就是说……
他就是她的夫君——仙尊墨夙!
墨夙御起真决,回到苍玄山,不过片刻功夫。
木清晚的一颗心,却在这片刻之间,百转千回,沉沉浮浮。
走进精舍,墨夙将她放到床上,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墨夙返身回来,眉头紧锁。
木清晚见他神态,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捏住的手心里布满了细汗。
她身为墨夙道侣,却不认识自家夫君,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该怎么解释……
向他坦白?
且不说这重生之事有多么匪夷所思,就算墨夙信了,保不准会将她当作异类。
她重生后的妖女身份,原本就为人不耻,要是再多一重异类身份,后果怕只有……
木清晚暗暗摇头,不行,决不能坦白!
看来为今之计,只能硬撑到底了。
就说自己摔了一跤,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只要她咬牙不松口,就不会被抓到把柄。
木清晚打定主意,望着墨夙的目光分外决绝。
轻撩衣摆,墨夙坐到她身侧,上下扫视着她。
木清晚扬着脖子,任由他打量,额间却有冷汗落下。
墨夙徐徐伸手,修长手指触上她的太阳穴。
木清晚的双手捏得更紧了,她不知这个世界,是否有读心的手段。
“怎么流汗了?热么?”
墨夙却只是用指尖抹去那滴水珠。
木清晚闻言,大大喘过一口气,轻轻摇头:“还有些后怕,吓的。”
“我在,你不必惊慌。”
墨夙说完,手上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罐膏药,打开盖子,顿时异香扑鼻。
“手伸过来。”
木清晚心里为那一句话,微微异动,依言,将手递到墨夙面前。
既然他不问,那是否意味着……她逃过了一劫?
心中大石暂且落地,木清晚松开一口气。
墨夙将她的手放在膝上,一指在药罐中沾了些晶莹膏药,柔柔涂抹在微微发红的针眼上。
四处针眼涂完,墨夙又替她涂了几处擦伤。
那药膏不知是何宝物制成,刚抹上肌肤,才片刻,伤口已经消失不见。
木清晚看着光洁如初的小臂,啧啧称奇。
墨夙见她一双眸子盯着玉颜膏发亮,目光含了几丝笑意。
木清晚感叹了一会儿膏药的神奇,抬头一看,墨夙不知何时已经褪下了外袍,只穿一件素色里衣。
他身长玉立,发丝如墨,里衣盘扣系到领口。明明一分都不逾矩,木清晚却看得有些害臊。
仙尊无罪,俊美其罪。
难怪妖女忻娆会为了这男子如此不择手段,甚至要用自散修为来胁迫的地步。
难怪整个苍玄山上的女修都对她耿耿于怀。
如此男子,占有便是罪过。
墨夙不知自己已被判为罪过,迤迤然走到床榻边,挨着木清晚座下。
属于男子身上清淡的麝香味道涌入鼻尖,木清晚舔了舔下唇,艰涩道:“夫君……何事?”
“天色已晚,娘子不想就寝么?”
☆、不若双修
精舍之中长明灯亮如白昼,木清晚一时没察觉天色。瞟向一旁的白玉更漏,果然已经子时了。
缓缓往边上挪了挪,木清晚不敢看他,将头扭向一侧。
方才被这仙尊的姿色给迷住了,此时木清晚心中带着心事,对墨夙稍稍有了些自持。
“不若夫君先歇息,我不困。”
墨夙却又靠过来。
“娘子既然不愿歇息,为夫自然陪你。”
木清晚只觉得被墨夙贴上的半侧身子滚滚发烫。
不是都说妖女是用了诡计逼的墨夙与她结成道侣,对她很是厌恶么?为何情况与她设想的如此不同……
“不用了吧。夫君北荒归来,甚是疲累,理应早些休息才是,不必陪我。”
“娘子可是嫌弃为夫?”
墨夙语气低迷,木清晚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就被那双丹眸里的浓浓酸楚给吓到了。
怎的像只被抢了食的狗儿?
“不是不是……我只是担心夫君身体。”
“娘子对墨夙如此关心,墨夙就算身受重伤,也该陪着娘子。”
这般蛇随棍上,木清晚张口结舌,根本无力招架,只好无奈道:“那夫君想做些什么?”
墨夙思量片刻,道:“前月娘子说过一事,我因要去北荒降妖,未能应允。不若今天来试一试?”
前月木清晚还在王府里,自然不知道忻娆和墨夙说过什么,不由稍显紧张。
“哦?时日太久,我都忘了,何事?”
墨夙淡淡一笑,道:“双修。”
双……双修!
木清晚整个人立时弹起来,踉跄了几步,靠到一旁小几上。
双修岂不就是……
悄悄瞟了一眼墨夙,说出这两个字的男人脸上半分都不害臊,那张仙姿凛然的脸依旧坦然得天经地义。
木清晚咽了咽喉咙,“这……不太合适吧?”
墨夙则起身朝她走过来,步履出尘无双。
“你我既结成了道侣,双修之事天经地义,如何不合适?况且娘子与为夫提了不止一次,我以为娘子很是喜欢才对。”
此言一出,木清晚头大如斗。那妖女忻娆对墨夙必然无比垂涎,双修之事,肯定是乐意之至。她若推脱得过分,不免漏了馅。
只是叫她和一个才见过一面的男子双修,饶是墨夙姿容绝艳,木清晚自认做不到坦然。
侧身避开墨夙,木清晚双手摸到左侧书案。
“我今日……实在过于疲累,不若改天?”
墨夙步步紧逼,双手撑到她腰侧。
“娘子忘了?双修能够调节阴阳,补气养元。你今日受伤,恰是双修的好时候。”
男子的唇就在木清晚侧颊,两人气息相融,四目相对。
木清晚脑中思绪飞转,却没了半分对策。
僵持了片刻,墨夙忽皱眉道:“娘子今日好生奇怪。”
木清晚登时冷汗直流,僵笑:“夫君想多了,我是真的累了……”
墨夙却搂紧她腰肢,凝起目光,鼻尖顺着侧颊贴上她的鼻梁。
这般对视,更叫木清晚心惊胆战,她尽力稳住心神,不叫眼底泄了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