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说，“我好像记得在电梯上贴着，这栋大楼不能养宠物啊。”
老姜的门终于打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17、葡萄汁
老姜一进门就开始扯自己的衣服，“我去换身衣服，公交车上挤的一身汗。”
看老姜走进办公室，季林才敢小声说，“知道挤还让它坏五次。”
小狗还在她昨天安置的地方，旁边多了不少东西，连喂奶的奶瓶都有，看来是老姜昨天去买的。
地上有张羊奶粉的说明书，季林到茶水间冲了奶粉，按说明书上的要求喂给小狗。
得有一个多小时，老姜才从办公室里出来。他换了一件胸前画着兔子的短袖汗衫，坐上他的藤椅开始摇了起来。
老姜说：“看在我给你买了车的份上，去给找我瓶葡萄汁吧。”
“这层楼没有饮料了。”季林摸了半个多小时的小说，才觉得有那么点对味，如果现在打断，回来又要好久才能进入状态。“中午出去买行吗？”
本着跟他商量的态度，结果老姜却忽然嚎了出来，“哎呀，你简直没良心啊，我在你身上花了上万元，叫你给我买瓶葡萄汁都不肯啊，白疼你这么多年了啊！”
老姜的大妈式嚎法，吵的季林脑袋痛，“什么叫疼我这么多年，我们认识才几天啊？”
老姜不听，手指沾了口水涂在脸上冒充眼泪。
“行了！”季林被他嚎的没有办法，“我去买！你别吵了。”
老姜立马不嚎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五十块钱递给季林，“多买点。”
到楼下卖饮料的机器上找了一圈，没看到葡萄汁，又往下找了一个楼层，还是没有，季林决定去超市买。
附近只有小叶子大楼后面有超市，季林才过了红绿灯，就看到一个男的站在路中间指着远处骂：“神经病啊！”
季林不是多管闲事的个性，遇到这种情况，一般直接就走，可那位大哥的东西在地上撒了一片，要是就这样跨过去，显得没有礼貌。
仔细一看都是些文具用品，季林就做了一回好人，帮着那位大哥把东西捡了起来。
“姑娘谢了啊。”大哥把本子架在腋下，两只手接过季林递给他的纸箱，“本来就倒霉了，还遇到个神经病，见过抢钱的，没见过抢打火机的。”
季林只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多问，那位大哥又说道：“妈的，一个男人穿个兔子衣服。”
兔子？季林很快就想到，老姜今天也换了件兔子汗衫啊，不会是老姜吧。
怀着疑问看过去，光凭那人风骚的走位，就知道是老姜没跑了。
季林还是买完了饮料才回的培训班，进去的时候，看到老姜躺在藤椅上，跟她出去之前一样的姿势，旁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之前没见过的打火机。
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到他旁边，“一共十瓶，五十块钱正好。”季林仔细看了一眼打火机，很普通啊，去小餐馆吃饭，人家都送的那种。
老姜躺在藤椅上，闭着眼睛去摸葡萄汁，感觉到季林站在旁边没有离开，才把眼睛稍微睁开一条缝，“你想干什么？要跑路费？”
季林调头就走，心里的疑问按下不说，还是坐回前台后面继续看书。
奇怪的人总要做些奇怪的事，季林觉得，老姜进监狱的日子不远了。
这个事情终于还是没能憋多久，季林担心他哪天会牵连到她，“老板，抢劫是犯法的知道吗？”
老姜的藤椅又摇了两下，季林知道他在听，又继续说道：“听说有人抢了十块钱，就被判了二十年，抢劫不论金额大小，它这种行为就非常恶劣。”
“我记得你看的书里面，没说到抢劫的量刑吧。”老姜不摇椅子了，两只手端端正正的摆在自己肚子上。
季林用书挡着自己的脸，说道：“我去买饮料的时候，看见你了。你抢了人家打火机。”
老姜没有否认，而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打火机是他的？”
“那人说的啊，说还没见过抢打火机的。”
老姜摇头，“他说的哪个字表示东西是他的了？”
季林被他问的没话讲，仔细一回想，那人还真没说过，“那打火机是你的吗？”
“不是。”老姜回答的非常快。
靠！
“不是我的。”老姜说：“也不是他的啊。”
“什么情况？”
“这是个法器。”老姜坐了起来，将打火机拿在手中把玩，“这东西是上任火仙做的，里头关着一只火灵。”
老姜忽然把打火机朝季林扔了过去，“你看看吧。”
就在季林以为，打火机到砸在她脸上的时候，那东西凭空停下了，等季林伸手去接，它才落在季林手上。
翻来覆去的看，甚至打出火来，都没看出跟其他的打火机有什么不同。季林又把打火机还给老姜，“我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老姜看着她摇头，“唉，我能指望你什么呢？”
指望我揍你一顿！老姜虽然让季林觉得不爽，但想着今天他给她花的钱，季林忍下了。
上午就这样过去，中午点的外卖，竟然是一个高中生送过来的。
季林赶紧去接，结果那人晃过她就朝老姜走去。“妈的，饿死我了。”那男生说着打开外卖，“你知道今天我要来，特意给我叫的外卖啊？”
男生蹲在小圆桌旁边，拆开上面一份饭，“还有鸡腿呢，老师你可真够意思。”
就在男生要下嘴的时候，季林终于动了，她一把拍上男生的肩膀，“同学，你能看见我吗？”
男生把鸡腿叼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看的见啊。”
“看的见，就把我的饭还给我吧。”季林拿过他手里的筷子，和已经被打开的盒饭。
男生有些发懵，“老师，这人谁啊？”
老姜打开自己的那份开始吃，“我助理，你师娘。”
季林差点呛死，好不容易才把气管里的饭粒咳出来。
男生开了一瓶葡萄汁，非常做作的双手递给她，“师娘请用。”
“你胡说什么！”
“呦呦呦，别这么激动啊，我是不想让他轻视你啊。”
男生又蹲回小圆桌前，啃原本属于季林的鸡腿，“老师，你还有煎蛋呢，给我吃一口呗。”
老姜端着外卖，转了个面，“滚，自己去买。”
18、火灵
等到男生吃完了鸡腿，季林才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普通的高中生，竟然是五行地仙之一的火仙，姓张名扬。
从他连抽十几张纸擦手的举动，可以看出他家相当有钱。
“老师，拜托你的东西呢？”
老姜翻出压在外卖下面的打火机，“喏。”
“就这？”张扬把擦过手的纸巾揣到校服口袋里，“看起来不像老头子的风格啊。”
“叫出来看看。”话说完，老姜把煎蛋卷起来一口塞到嘴里。
张扬给自己找了个稍微宽敞点的空间，还把地上的小狗搬到季林旁边。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张扬站姿挺拔，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托着打火机，季林的视线也被他吸引过去，只见他忽然将手里的东西向上一抛，打火机在空中翻转几圈后，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等到再落到张扬眼前，打火机竟然停在了空中。
不过这样的场景，季林已经不觉得稀奇了。
没人触碰的打火机，自己点起了火，并且火苗越变越大，培训班的温度也越升越高。
张扬顺手捞了一瓶葡萄汁，拧开喝了一口，然后朝火苗喷过去。
火苗被果汁淋过后，居然不灭，只是火势没有再变大。张扬说：“就是他了。”
张扬伸手捏住火苗外焰，就像是捏住了一个有形状的物体，他往地下用力一甩，打火机立马砸在了地板上，再看他手上，还捏着一簇火焰。
这就稀奇了。
老姜走到季林旁边，“看你什么样子，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这种世面还真的没见过。”季林小声的对老姜说：“老板，你能用我听得懂的话，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原理吗？”
老姜说：“你见过哪个老板跟员工解释原理的？”
被张扬捏在手里的火焰，底下伸出了两个腿，接着伸出了身体和手，并且开始挣扎起来。
季林这时候觉得那东西有些眼熟了，想了两分钟才想起来，它就跟冰火森林人里的火差不多啊！
火焰用两只手推张扬的手指，“你放开老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火灵？
张扬没有放，而是不顾火灵的挣扎，直接把它往口袋里塞。
“哎，同学！”季林想提醒他别把自己衣服烧着了，可才说一个开头，猛然想起来人家是仙来着。
“什么事？”季林没说什么，张扬又两步滑到老姜表面，咧嘴笑道：“多谢老师啦。”
“不用谢，先把饮料钱付了。”老姜伸出手，“一百一瓶，你开了两瓶。”
老姜着实是个开黑店的料。
“老师，还有一瓶不是我喝的。”张扬也蠢，不说离谱的价格，还在纠结有一瓶不是他喝的。
“没说你喝啊。”
张扬认命的太快，从裤兜里摸出钱包，抽了两百放在桌上就跑。
季林看着玻璃门上晃荡的标识，感叹道：“这孩子太好说话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