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下墙头挤开一道门缝钻进去,谢隐正将连翘放在床上与它拉上被子。
枯月跃上床头坐在谢隐手边,谢隐整理好被角淡淡看她一眼:“是你弄醒了连翘?”
枯月道:“我不过是采了它几脚,而且当时也没见它醒过来。”
“踩了几脚?”谢隐神色古怪:“这是你的身子。”
“那又如何,还能给踩死了不成?”
“……”
谢隐懒得理她,半晌却还是忍不住出声叮嘱:“连翘爪子锋利,你小心些。”
“嗯——像这样?!”
说话间,枯月徒然伸出前爪亮出爪子一把伸到连翘面颊之上作势要挠下去。
谢隐眼中一寒来不及思考她是认真还是要玩笑,迅速伸手过去一挡,枯月收势不及指甲划过他的手背,不多时上面便显出三道浅浅的红痕。
“你也说了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再狠也不会连自己都伤,你有没有长脑子?!”
枯月又气又急,收起爪子趴在他手臂上去看他的伤,谢隐看着她透出焦急的小小的身体,眼中一柔,很快垂下眼帘将其藏得严严实实,缩回手放在袖中:“无事。”
枯月后知后觉自己反正太激烈,慢慢缩回连翘脸侧。
心中浮起丝丝异样,面上却故作玩笑,同以前无数次逗他一样道:“你倒是比我还关心我的身体,莫不是方才对你师姐说的‘别人照顾你不放心’,是真心话?”
谢隐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
枯月状似无意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莫不是担心我恢复后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我有那么无理取闹么?”
“……想的太多。”
“不是你让我猜?啧!你怎么样我怎么知道,我困了,要睡觉。”
说着沿着面前枕边缩进被子里,只剩下一只尾巴晃晃悠悠伸在外头。
过于口是心非了。
谢隐目光暗了暗,话锋一转:“我说过,不可以借着连翘的身子为所欲为。”
“然后呢?”
“……七日只剩下最后一日,莫要四处乱跑。”
枯月瓮声瓮气:“你说不跑便不跑,难不成你还能寸步不离把我带在身边?”
被子里头暖烘烘的,枯月很快睡意朦胧,恍惚中似乎听见谢隐轻声叹道:
“也不是不可……”
借着睡意没有再回复他,沉沉陷入梦乡。
——
翌日,谢隐果真带她一同上了祝云山巅。
枯月伏在他怀里哈欠连天:“我做人时都没在课上安分守己过,你竟然期望我做猫时会乖乖待在你身边听课?”
谢隐道:“不需要你听课。”
“那你带着我做什么?去课上睡觉?”
“随你。”
有毛病。
自幻世镜以来枯月都不曾再去上课,一到了山巅之上竟然还觉得有些陌生。
课上弟子对谢隐抱着猫过来上课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毕竟谢隐往日都是一派正经冷若冰霜的模样,像这种带宠物来上课的事,怎么想也不像是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何况他不喜欢带毛的动物这事,蓬莱人尽皆知。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然认得这猫的唯有白之涣和时叶二人。
白之涣对他人想来包容度极高,对谢隐带猫前来的事虽然有些惊讶,却并没有多做他想,反而是平日一向莽莽撞撞的时叶想得多些。
这猫是他姐的,谢隐从前都不喜欢连翘,忽然对它态度转变这么大,难不成是因为他姐?
所谓爱屋及乌,他忽然表现得对连翘如此宠爱,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姐终于熬到头了?
想到这里,时叶终于觉得这几天来的烦心事有大喜事来压一压了,心情大好,在上课之前溜过去坐在谢隐边上摸了摸从谢隐袖子里迷迷糊糊探出头来的枯月,乐不可支道:“连翘啊连翘,看见没,铁树开花咯!”
“喵~”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你也这么觉得是吧?嘿嘿,聪明!”
时叶开心地又摸了几下,枯月很想一爪子呼过去,奈何谢大佛还在旁边,只能厌烦地往里一缩:莫挨老子!
听枯月喵喵好几声,时叶还以为它是在回应他呢,当即兴致勃勃地准备将它从谢隐袖子里面掏出来:“走走走去我那里,今天舅舅来带你上课!”
“喵!”舅你个娘!
枯月受不了时叶了,这人莫不是有病?
围观了全程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交流,谢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顺势挡在袖口阻止时叶:“她还没睡醒,不要吵她。”
这番维护的姿态,时叶还有什么看不懂的,顺从地收回手,笑得意味深长:“你不说最讨厌掉毛的东西了么?怎么还把连翘随身带在身上?”
不等谢隐想到借口,又自问自答道:“哦——我知道了,爱屋及乌是吧?嗯?”
谢隐想了想,这么说也没有错,默默点了点。
“行!那我也不夺人所好了!”
时叶笑眯眯坐回自己的位置。
李道冉方才瞥了几眼,认出来那只白猫,低声询问时叶:“那是远洲的猫?”
时叶本不欲搭理他,不过难得今日心情好,随口答道:“我姐的,不过一家人不养两家猫,也算是远洲的了。”
李道冉在这方面脑筋可没时叶这么活泛,了然点头,心道,他们师姐弟感情果然不一般。
第42章 是我的猫
枯月在谢隐袖子里翻来覆去睡了半日,谢隐怕惊着她,自始至终将左手放在膝侧动也不动一下,时不时就要低头去看看她是不是醒了,在做什么。
来来回回连时儒清都察觉到古怪。
“远洲,何物扰你分神?”
谢隐不着痕迹收回视线:“并无。”
枯月早就醒了,在里面刨他玉骨扇上头的扇坠子玩儿,听到时儒清的话就蠢蠢欲动想要往外头钻,谢隐察觉到她的意图,手掌微微压住袖口。
时儒清还有怀疑,皱眉频频往他这边看,时叶素来知晓时儒清在课上一向最为严格,若是叫他知道有人带了解闷的宠物来课上,必定不会轻易饶过。
“爹,远洲跟个木头似的,能有什么东西绕到他!还是快快继续讲课吧。”
时叶话一出,后面几位平日同他交好的晚辈纷纷出口催促,时儒清不再多言,转而继续讲课。
枯月憋得不舒服,一下一下挠他的手腕,谢隐察觉后便将左手放回原处,枯月将被她咬得坑坑的扇坠连带扇子一起拖出来,然后端端正正邀功似的坐在他腿边。
那珠子是时盈不知道在哪里寻来的,极硬,怎么摔也摔不坏,不想会被她啃成这个样子,好气又好笑,低声道:“怎么总是同这坠子过不去。”
他声音太小,小得连就坐在他身边的枯月都听不清,疑惑地望着他,谢隐摇摇头,将扇子重新收回袖中。
枯月见状,迅速用两只前爪抱住扇坠:“怎么,一个扇坠而已,我还要不得了?”
“确实咬不得。”谢隐低声道,再咬怕是那一口牙都不保了。
枯月不是他,不会什么读心术,自然不知他心中的计算,在她眼里谢隐就是把这扇坠子看得极重,又思及下午在院中他斥责时盈的模样,觉得这人心思复杂难以捉摸,心中更是不快。
“不给我?”枯月眼睛一眯起,谢隐很快明白过来她的意图,皱眉以眼神警告她不许乱来,然枯月又怎会是那种看别人颜色行事的人,只要心中有气,当然怎样高兴怎样来。
时儒清余光一直注意着谢隐的情况,见他连连低头甚至还暗自言语,心中越加不快,眉头紧皱正欲说他,一声清晰的猫叫从谢隐座下传来,众人心道不妙,果真下一刻就见一只漂亮的白猫一跃上谢隐的案头。
时儒清面色立刻沉下来,变得异常难看,然而更让他火大的还在后头。
枯月一个蹬腿跳到了时儒清案上,借着趁他还没回神之际踩着他的肩头跃上后面的屏风,那屏风薄如蝉翼只作装饰用,枯月这一上去,屏风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被砸断成了两截。
时儒清脸都气青了,趴地放下书就要去捉她。
枯月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这东西这般中看不中用,摔了个跟斗立刻翻身起来躲开时儒清,蹦跳着跃过他落在李道冉桌上。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枯月歪了歪头,既然撞上,随便也将这口气出了。
踩在他桌上叮叮当当一阵,李道冉的案上很快乱作一团,本来不欲捉她的李道冉这下不得不出手,可惜枯月的伸手比他想象中更要灵活,踩过墨汁往他身上一通乱跳,李道冉一身白衣很快被她糟蹋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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