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不会的,远洲师兄向来便是这个时间起身,不会错的。”
说罢抬手敲了敲门,声音不高不低,只响了三下。
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呐。
枯月乐得双眼都眯了起来,双手搭在门栓上就要拉开门,突然腰上一紧,同时被人握住两手手腕往后一拉,结结实实撞进了一个宽阔温凉的胸膛,枯月来不及仰头看他,双脚离地一个眨眼的功夫,她便已经立在自己的院中。
谢隐在落地的时便飞快地放开手,一言不发回了自己院子。
枯月走到木窗边,看着他神色如常地打开门放门外两个弟子进来,忍不住闷笑。
昨夜他原本就可以用这个方法将她送回来,只为了不与她再有接触,多做纠缠,放任她在他房中呆了一宿,可惜熬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真是怎么算都不划算呀。
第14章 卷尾蜥蜴
枯月去找时掌门的路上正好遇上魏然和风仪,两个人低着头在那儿不知道在看什么,津津有味的紧,连她走过来也没发现。
“看什么?”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差点儿没把风仪吓得跳起来,一看原来是枯月,长吁了口气抚着着砰砰直跳的胸口:“是你呀枯月,吓死我了。”
枯月呵呵笑着摸了一把风仪的小脸:“这也能被吓着,真是可爱。”
风仪脸上一红,倒显得枯月像个调戏良家姑娘的流氓。
魏然看见她手上拿的那一叠纸,问道:“枯月这是要去寻掌门?”
“嗯。”
枯月往前凑了些,才看见地上有一只小小的颜色奇特的蜥蜴,长长的尾巴卷在身一下在原地打着转。
“这什么东西,这么丑?”
风仪道:“这是红纱养的卷尾蜥,也不知道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陆红纱养这玩意儿?
想起陆红纱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嘴脸,再看这蜥蜴只觉更丑得恶心。
“我能踩死它么?”
“啊?!”
风仪惊得瞪大眼睛,赶忙拉住枯月:“不行不行,要是卷尾蜥就这么死了,依红纱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这也算是一条生命,枯月你又忘了,蓬莱不能杀生的。”
“哦。”枯月道:“我来的路上刚踩死了一窝蚂蚁,算杀生么?”
“啊?”
风仪迷茫地去看魏然,一窝蚂蚁,算杀生吗?
不算吧?
不算吗??
一个死循环。
枯月觉这姑娘真是蠢得可爱,她本来也只是随口说说。
“既然知道是陆红纱的,你俩怎么还在这里围观它发傻?”
“这卷尾蜥头脑简单,一迷路就会原地打转不走。”
魏然说着用扇子轻轻推了它一下,卷尾蜥毫无所觉,继续打圈圈。
“看,就是这样。而且这东西稀奇得很,若不是熟悉的人碰了它,它就会自杀,我和风仪也没有办法将它带回去送还给红纱。”
“自杀?可真是稀奇。”枯月一时也被提起了兴致,问他:“那要如何让它停下来?”
风仪道:“卷尾蜥对气味非常敏感,味道刺鼻一些就会让它很不舒服,它不舒服了,自然也就不打转了。可是我找遍了周围,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味道刺鼻些。”
刺鼻一些的东西还不好寻?
枯月笑得意味深长,扔下一句“等着。”转身往掌门住所去。
风仪望着枯月风姿绰约的背影,好奇道:“难道枯月有办法?”
魏然施施然往一边石头上坐下:“你观枯月是这般主动帮助别人的热心人?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陆红纱。”
从上山那天起陆红纱同枯月就已经结下了不小的梁子。陆红纱任性善妒,像个炮仗,枯月嚣张霸道,跟一团火没甚区别,两个人这般相生相克的性子,一碰上准得炸个噼里啪啦响。
随便一个人若是落了难,枯月不想着落井下石火上浇油已经算是万幸,要盼着她能主动帮别人,呵,还不如做梦来的轻快些。
两人等枯月这一会儿,陆红纱正好远远从那边过来,风仪正想叫她,她已经率先一个白眼扔过来,目光颇为不屑,也不愿意同风仪多说一句话。
风仪咬着唇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她的蜥蜴在这边,魏然已经帮她做了决定,站起来走到卷尾蜥打转的那块石头前边,正好挡了个密不透风,陆红纱路过他们面前,高昂着头目不斜视走过去,全然没发现她刚好和她的宝贝蜥蜴擦肩而过。
待她走远了,魏然低头对风仪温声道:“风仪,莫要同陆红纱多言语,她气性大心胸窄,因着你我帮枯月说了话,早就将你我记恨上了,我们也不比上去自找没趣。”
风仪昨天只以为陆红纱只是一时气愤,气过了便好了,没想到竟还放在了心上,她没有同别人置过气,这会儿除了如魏然说的那般不去理会她,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两人没有等多久,那抹红色一身已经重新出现在实现中,等枯月走近了风仪和魏然才看见她藏在大袖里的手中捏着一把鱼腥草混着茴香。
“枯月你在哪儿寻来的?好厉害!”
枯月道:“掌门院子里的药圃里多的是,有什么好寻的。”
掌门的药圃??
风仪眨眨眼,一时有些语塞。
魏然失笑地扶额,枯月也太大胆了些,能这么正大光明从掌门药圃里摘草的,她也算是第一人了。
“你两个,让让。”
枯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小痰盂,走到那蜥蜴面前站定,一把将鱼腥草和茴香全砸到蜥蜴身上,然后迅速盖上痰盂,末了还贴心地捡起一块石头压在痰盂上方,以防止蜥蜴挣扎起来会将痰盂掀翻。
“我这样劳心劳力帮她照顾蜥蜴,陆红纱寻到了一定会很感谢我的。”
枯月后退两部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杰作,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风仪被她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唬得半天回不过神来,楞楞地看看她,又看看那个痰盂,虎头虎脑地问魏然:“草是从掌门花圃摘的,那痰盂,该不会是从掌门房里拿的吧……”
魏然以扇敲她脑袋:“瞎想什么,我们快走,一会儿该有人过来了。”
两人也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一只蜥蜴孤零零带在原处被痰盂结结实实地罩着,若是贴近了,还能听见里面有细弱的咚咚声传来,当是卷尾蜥被鱼腥草和茴香折磨的痛苦不堪挣扎而发出的声音没错了。
掌门房中,时儒清将枯月和李道冉两人抄写的山训翻了一遍,李道冉的字迹同他那个人一般规规矩矩,一百遍下来寻不到一个潦草的字迹。
反观枯月那一份,若不是他背得山训,一个字一个人去套,枯月通篇的内容他怕是一个字也认不出来。
时儒清叹气,罢了罢了,总算也是抄了,枯月那个性子,还慢慢来。
将两份厚厚的纸收起来放在一边,忽觉手边空荡荡少了什么东西,皱着眉头仔细一想,恍然大悟:
“谁把我的痰盂拿走了??”
——
枯月并没有立刻回房,而是顺着那日跟了谢隐一路的长廊走到善籁湖边。
善籁湖位于蓬莱山最中央,三面环山,有青石小路绕湖一圈供人赏玩。枯月站在高处的桥上往下望,可以将整个善籁湖收入眼底,湖面平静无波,颜色苍翠,倒是漂亮。
下桥走到湖边最低处,矮下身将手伸进水中,诡异的是分明只是浅浅入水,她伸进水里的那一截手指如同被被湖水吞噬了一般完全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
枯月心中微惊,缓缓将整个手掌都伸入水中,这次不仅仅是手掌消失,甚至感觉到湖底有什么东西散发着微弱的吸力在将她的手往下拉。
枯月来不及多感受,忽觉手臂一紧,被人毫不温柔地一把扯起来拉到小路上,对方用力太大,她细细的手臂开始发疼。
心火一起,却在转身看见对方面容那一刻立即扬起一张笑脸,他的手还没有放开,她便顺势凑上去用肩膀蹭他:“我们才几个时辰不见,远洲师兄便这般热情,可真是让师妹万分欣喜呢。”
谢隐一把将她推开,声音带着几分寒气:“谁让你靠近善籁湖的?”
他这个样子实在太过严肃,若是换成别人,怕是早被唬得不敢言语了,可惜,她不会。
故作柔弱地揉了揉被他推搡的地方,娇滴滴抱怨:“远洲师兄未免太不懂得怜香惜玉,都把我弄疼了。不过是一个湖罢了,怎么别人都靠近得,我便靠近不得?难不成远洲师兄也同那个蜀山的臭道士一般,觉得我不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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