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见过那麻烦你跟他说一声,他娘子已经在这里等他好久了。”
“那未见过,我要如何?”
“如若未曾见,那你就帮我去寻寻他如何?”
“若我不知他在何处,天下如此之大,我如何能寻得他?”
“死了不就能去天下任何之地嘛?”说完这句话那女子刹那间已经到路简的面前,一只手将掐过去。
路简根本就无视了那一只指甲如刀的手,不慌不忙的说道:“那为何你死了,你却还只能呆在这里?”
那女子怔在原地,她看着路简,满眼迷茫。
对啊,她已经死了,为何也只能困在这里,为何出不去?为什么她的郎君一直没有回来找她?
路简见那女鬼晃神,急忙钻入水中,暮夏的水在深夜温度略低,可是着水塘的温度低的过分,之前她五感尽失感觉不到水的温度,如今感知了后对景秋的处境更加担忧。他会沉到哪里去啊?
路简越潜越深,在昏暗的水中感受到一种近乎死亡的状态,这时她刚想往上游出水面谁知一股巨大的吸力让她一瞬间慌了神。
她被那股吸力吸得不断的往下沉,越往下她就看到一团绿光更耀眼,直至当她所见之处都被那团绿光照亮,她才发现这光居然是一口鼎散发出来的。
路简沉入水底时发现这个区域无水,就像一个结界将整个空间保护起来,无水而且还有空气。她沉入底部之时并没有碰到淤泥,本是十分惊讶,可是让她看清楚这底下是什么的时候她的惊讶变成了惊悚,满满的尸骨围着那口鼎堆积,看着十分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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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奄奄的景秋正被景洪拖回了地面,景洪给他喂了一颗续命的药,景秋这才缓了过来。
“你怎么会落入水里?平时不是恨不得离水十万八千里吗?”景洪戳了戳他的脑袋,十分的恨铁不成钢的说。
景秋摸了摸自己被戳的脑袋,故作委屈的说:“还不是知道你落入水里,才会不顾身命危险去救你的!”
景洪半信半疑的看着景秋,景秋见师父初步动摇,急忙假装的咳起来,咳完了还不忘十分怨念的指责:“可真是狗咬吕洞宾,好心没好报,唉。”
景洪这下信以为真,感到十分的歉意:“乖徒儿,你这心意师父知道了,师父以后定给你找个好看的姑娘当媳妇。”
“徒儿不想娶媳妇来气师父,但徒儿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免谈!”景秋还未说完景洪就一口气拒绝。
景秋立马跳脚了,也不再装柔弱:“为什么!”
景洪看着景秋,神色十分严肃:“你本是死而复生的人,还两肩少魂火,如何可以逆天开天眼!”
景秋第二次见师父这么严肃的样子,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他低着头失落的回答:“知道了师父。”
景洪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慰了一句:“别天天想着开天眼,如果你能把那小孩拐回去当师妹,你还开天眼干什么,一个免费的天眼给你了,可能媳妇都有着落咯。”
说到小孩,景秋记起落水之时他是拉着路简的,他急忙往水面看了看没有人,又往别处看了看也不见那个小矮子,倒是看到一个红衣服的人站在亭子那里。
景秋站了起来,心里十分担心:“师父,那小孩刚才和我一起落水的,而且现在她五感都失去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还在水中,你去水里看看有没有她,我在上面看看。”
景洪拿上自己的装备就直接跳下了水,而景秋则往亭子里走去,他看着那个红衣服的人心里想,自己没有开天眼能看见应该不是鬼吧?就是没想起之前在鬼镜看到的红衣人。
等走到隔她数十米远处,那女子就发觉了他,转头看向他的一瞬间景秋就感觉有一股精神力在试图侵占他的思想,他急忙闭上了眼睛,
那红衣女子一开口就问道:“你可见过我的郎君?”
景秋脑海里是刚才看见那女子的容貌,一道长长的疤从眉心一直到下巴,这样子的容颜,只要是个正常男子都不会想娶,除非是已经有婚约后在受到意外导致的。
景秋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说:“其实我是个瞎子,看不见人的,不过你可见过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你找她有何事?”
“无事,就是我家师妹贪玩走丢了,我要寻她回来”。
景秋说完久未听见那姑娘的声音,睁眼一看,心里吓了一跳,神色却不动如山,这瞎子也难当啊。
他心想这么一张有故事的脸突然靠这么近,也会让人引起不适的,景秋往后退了还几步这才回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我虽说眼瞎可也是个男子,你靠的这么近做甚?”
红衣姑娘看他像是真瞎,笑了柔声说:“如果你要找那个小孩你就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景秋看着她,心中有些犹豫,这个人看着奇怪的很,到底是不是鬼啊?
他偏头看了眼这姑娘的影子,还好是有影子,可是又想到那小孩开始说的话又开始自我怀疑,心里否定肯定一大摞。
景秋瞄了眼那一直笑意吟吟的红衣姑娘,不由得脚底生寒,这个鬼地方怎么什么东西都可怕啊!
☆、秦皇九鼎(修)
景秋心里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试着先探探口风:“你要我做什么事?”
红衣姑娘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用你的命来换你师妹好不好?嗯?小弟弟…”
“…………”居然说我小弟弟!老子都可以娶媳妇了!
景秋心里除了忿忿不平还有骇然,这个姑娘肯定不是人,一瞬间他突然记起在鬼镜里那个三姨娘,虽说这个人跟三姨娘的脸不一样,但是还是很有可能就是她。
他急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手中已经拿出一张驱鬼符,他看过去,只见那红衣姑娘脸上带着阴森森的笑,连那道长长的疤都不及那抹笑恐怖。
景秋又是听到一阵铃铛响,风顿时大了起来,铃声在分外寂静的宅子添了更多阴气。
景秋已经两次听到这个声音,但一时分辨不出哪里传来的铃铛声。
那红衣姑娘已经飘了过来,他连忙的将驱鬼符往前一丢。
谁知那红衣姑娘一点也不害怕径直将从天上飘下来的符纸拿到手里,看了眼,娇俏的笑了声:“小弟弟,这个东西对我没用哦。”
景秋看着她手里的符纸难以置信,心里那句脏话还来不及说出来,红衣姑娘就直直的奔向他。一只手还伸的直直的取向他的脖子:“奴家一个人好无聊,你陪着奴家一起好不好?”
温柔醉人的蛊惑声让景秋一时恍然。
“这地方太暗了,也就只有你愿意陪我。”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他来不及仔细的确认是否真的出现这句话,就被那姑娘,不,如今该说是女鬼了逼得接连后退。
景秋将符纸不要命的往女鬼身边甩,可是也不知道这鬼是什么体质居然什么符都无所畏惧,景秋神色越发的冷,看着那女鬼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嘴角还是一抹瘆人的笑,冷不丁的打了个抖。
结合了下在鬼境所看到的那一截手臂景秋脑海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不会是僵尸吧?”
他被这个想法也吓到了,师父只教过怎么驱鬼,抓鬼,没教过怎么制服僵尸啊。
眼见着那女僵尸已经将景秋逼到河岸,在被僵尸掐死和淹死两个选择中,景秋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
景秋在那双瘦的只有骨头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就闭着眼跳入了河水里,那女僵尸看着水面的一圈圈涟漪,嘴角扬起一抹血腥的笑,她蹲了下来,手招了招水,十分温柔的说:“你们都这么乖乖地跳入水里了,那我就仁慈的让你们死的干脆点,好不好?”
最后一句声音温柔的就像在哄孩子,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的阴森。
她手一挥,又是一阵铃铛响,风吹过走廊小路,整个宅子的灯笼都在一盏一盏的熄灭,就像是在倒数着还存活着的人数。
她嘴角一直带着笑,一步一步的往水中走去,当她完全消失在水面时,街外的更夫敲了三更。
路简本来正坐在鼎的一旁看着这口鼎,到底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她越看越觉得奇怪,为什么这口鼎会发光?而且秦始皇喜爱的九鼎不应该有九个鼎吗,为何这里只有一个?还是其他八个水塘中也分别藏有一个鼎?
她站了起来,走近那口布满铜锈的鼎,鼎的高度比她高了一个手臂长,鼎脚何人鼎身的距离刚好可以容下一个人蹲下,她踮起脚伸手摸了摸鼎的鼎口周围,不同粗糙的表面它十分的光滑,就像是常年被人触摸的石头,毫无棱角,还有沉积多年的血迹。
“这鼎里头还住了东西?还是什么东西被丢进去了?”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伸手将还挂在鼎口的头发捏了起来。两手一拉,看来是女子的头发,不过这地方为何会有女子的头发?
路简看了眼鼎一旁的尸体,又看了看手里的头发。一时间她眼睛一亮,急忙走到那些尸体的旁边看了看,她注意看了下他们的裸露在外的皮肤,只见五道漆黑的印子在他们的颈脖间,还有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就是不知道是先被掐死后放干血,还是被先放血后被掐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