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凭着彪炳军功,洛基顺利拔出了背上芒刺。虽然天基议会暗中安抚,桑波克还是恨恨不已。
那个没有荣誉心的武夫!他愤怒地想。
这时,管家来报,有一通来自武器商人卡巴的通讯。
卡巴在多多姆族中是个奇葩,在和种他族交缠的漫长历史中,多多姆进化出三个分支,一个是强敌塔克林;一个是没有智力的掘土蠕虫;一个是半融合的多多姆本族,地位很低,负责劳动力、生产、行商之类种他族不愿意屈就的行当。卡巴却是自主选择经商,这个外表丑陋的家伙天生就是一条灌满了贪婪、狡诈、自私、恶毒的虫子,他以贩卖同族奴隶,走私军火、飞船起家,在致富过程中不断采取绑票勒索、抢夺欺诈、强制开采、逃税漏税等暴利手段,豢养了一个巨型的犯罪集团,为自己牟利。他很懂得官商勾结,用贿赂、诬陷、拉拢等手段在天基议会中手眼通天,用资本和金融支配总数超过九千万的行星,寄生其中,像个持续膨胀的肉瘤那样吸取利益和资源。
屏幕上出现的正是卡巴那肥大如鼻涕虫的身形,躺在珍贵无比的织毯上享受女奴的服侍。桑波克也不在意,命令管家再送根烟来。
谈话中,两人缔结了种他族和多多姆族有史以来最丑恶的盟约。
卡巴有句话说到了桑波克心坎里:“这个世界应该由您这样优秀的种族领导,忠诚,自律,崇高,智慧。我嘛,只是个在您建造的安全堡垒赚钱的小小商人,我实在受够了那些不通账务的武斗派军人、粗鲁野蛮的塔克林和拿着税单向我讨债,自以为正义的伊玛露搜查官。种他星系就该在和平的秩序下前进,由我们一起来缔造光荣的未来。”
当谈判结束,桑波克有点为整个计划惴惴不安,但又兴奋难耐。卡巴意味深长地道:“您相信吗,阁下,有时我们想出惊世骇俗的大主意,就像有恶魔在耳边轻声细语。”
“哦,是吗。”桑波克对这个说法不以为意,他比较关心卡巴说的太空蜉蝣,“货什么时候到?”
“很快,阁下,我保证。”
对卡巴来说,战争是最好的发财途径,一探听到洛基的细菌战术来自哪里,他就买通了艾格,绑走他的同事,转头将一部分知识卖给了沙海联盟。
沙海联盟当然没法短时间内研究出对策,只好又高价收购了商人的一批太空蜉蝣。照卡巴的说法,蜉蝣是移植了许多病原体的基因库,会代替那些卵被感染。接着,他又把假情报卖给洛基,说那个研究员良心发现,逃到沙海联盟去了。
洛基大惊,卡巴将这事干得天衣无缝,被买通的艾格也帮着圆谎,洛基明白技术破译迫在眉睫,不顾禁军令,追杀向母星转移的幼虫运输舰。他没有想让埃格玛也卷入这场战事,可是低轨道的卫星武器不知是否误操作,向地面发射,海水蒸发,土地高温融化,整个厄亥图的生态系统一夕间破坏,树之心庞大的袍子群枯死。
天基议会大哗,洛基被严厉追究责任,判处死刑。桑波克趁机上台。的确,种他族曾得益于埃格玛的照拂,有许多种他族感恩主母的恩慈,但世上永远不缺没有感恩之心的类型。
心碎的伊玛露们纷纷辞去议会中的职位,回到他们的海洋母星。
桑波克没能继续得意,就像有一双巧合的手安排,洛基的部下知悉了其中的阴谋,愤然兵变,并且将情报委员会药物控制军队和官员的丑闻宣扬出去,各个殖民政府剧烈动荡。桑波克没有意识到,他伟大而神圣的计划造成政府与议会之间滋生的不信任。
分裂的局面使天基议会焦头烂额,沙海联盟火上浇油,外交官伊玛露族全体罢工,只有卡巴如鱼得水,左右逢源,贩卖军火技术,痛饮着千亿吨战乱下难民的鲜血。
叛变的地方军队和讨伐军自相残杀,互相争夺殖民星和军工资源。开始天基议会还试图查处,可是己军把恶行都推到叛军和沙海联盟头上,大捞了一笔。尝到谎报军情的好处,军队丑陋的面目彻底暴露出来,打砸、抢劫、屠杀、虐俘、瞒上欺下、侵吞军费……甚至有抢到贵重的矿星和能源星球脱离议会自立为王。事态急遽地恶化,陷入恶性循环的局面。
并非所有军人都贪婪残暴,也不是没有议员想挽回这样的乱局,可是滚雪球效应下,军纪和体制以惊人的速度败坏。唯一飞快蹿升的是交战各方的军工技术。战争带动科技,很讽刺的,这句话在哪儿都适用。
而在这些杀红眼的政客、军人和技术员之间,被侮辱的和被损害的,永远是那些无辜的民众。可是除了那位始作祟者,也许没有谁会朝哀鸿遍野的生命顾上一瞥。
桑波克等议员无法坐视议会的权威衰退,找上了“不务正业”的圣星堂。学者们这才发现自家乱成这样,但他们的反应是各种看不懂和不耐烦,直到屠刀架在脖子上。
“我只说一遍!”老迈的议长发狂地嘶吼,“要么解决它,要么跟我们回去!”
“我也说了,我们现在唯一研究的技术是空间系数!”
“那就用你那个什么系数想出新的武器!”一名议员灵机一动,“对了,空间系数,是空间技术吧,完全可以发明出超越目前能量屏障的空间护罩,保护好首都,再研发出可以反困住敌人的护罩,我们就能充裕地收回失地了。”议员们听得容光焕发,眼里冒出野心的火光,已经脑补出战后的种种搜刮和殖民星兼并的巨额利益。
科学家们为他们的无知大摇其头:“不,空间稳定常数还没最终验定,应用于科技也是个危险的半成品,其危险程度……”
“不会比亡国更危险!”
在威逼下,没被砍头的科学家只有屈服,种他族生命力很强,砍下头还能活十多天,但那种痛苦还不如死了好,而且他们还有家人。
难度上,制造大的空间护罩比小的容易。很快,在学者们的日夜钻研下,位于议会星地下的巨大中枢「天谴」建造起来。
至此,种他族的命运已无悬念。塞亚给予圣星堂的公式并没有错误,也不会引发学者担心的黑洞,但它造出的是个看不见的超空间。比该宇宙维度高的小世界与现实宇宙层叠时,产生的相互作用力会把各种物质混杂在一起,因为那个维度空间是无生命真空,形成的是对血肉之躯的吸引力。
透明的绞肉机扩散到整个战场,整个星系,罪恶的,无罪的,高贵的,卑劣的,智慧的,愚蠢的,美丽的,丑陋的……所有生命都在公正的血海里化为最原初的粒子,万物归寂。
黑暗中,只有唯一还保持原样的天谴,微微闪动了一下光芒。
空荡荡的地下大厅里,响起两个人的脚步声,走入这无声之境。
时计者仰望宛如遗骸的巨大机械,淡淡地道:“邪恶不过如此,乌拉拉。”
白银女王抬起头,甜美地笑道:“是的,塞亚哥哥。”
文明历21000纪449年,种他族的历史就此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塞亚灭掉种他族,其实一开始没什么愧疚,人类的劣根性,对非同一物种难以产生所谓的同情心。但是用那种方法瓦解敌人,他势必深入了解一个种族的性情、文化、历史、社会等等,内心必定有所触动,不过真正的冲击在种他族毁灭以后发生的一件事。
☆、第八十三章 袭击
种他族灭亡后,他重新踏上旅途,却再没有融入正宇宙文明的意愿。
他仿佛脱离了某种巨大的根源——在他和乌拉拉相处期间,一次次凝缩,被压迫,被否定,被拷问,被自我质疑,却始终没有抛弃的——人性。
怀着对乌拉拉和自己的反感,来自灵魂的孤独无依日益加深。
明明不愿意回想,明明可以用千万条反人道的真理去反驳,他还是一遍遍自我强迫地反思,细数自己犯下的每一条罪行,想起每一个遍布凄厉痛苦的画面。
终于,他的理智垮塌,在时钟城竖立起来的思想崩溃了,他停下徘徊的脚步,回到那片原罪之地。
毁灭的死星他可以数得清楚,却好像无穷无尽的标记,凝立在荒寂的宇宙中,他一颗颗走过,闭上眼也像在过去每日每夜的梦中般清晰,那些虫子……生命……
一天,他来到伊玛露的家乡深碧星,在这里看到一艘坠毁的飞船,想起来,是那个叫奥拉的大祭司的船。在战争后期,她呼吁族人重新加入星系大家庭,阻止战争,但是太迟了,塞亚轻易用谋略粉碎了她们的努力。当奥拉在移民局的爱人被构陷而死,她回到了故乡。
他以为她心灰意冷,找到的航行资料,却显示奥拉一直断断续续在做一项工作,直到末日那天——
今天三级秘文师瓦里破译出一部分文字规律,真是太好了。
…………
这次塔克林和种他族又打起来了,我有些担忧,总觉得有很不安的感觉,出神的时候,助手先生提醒了我两次,我太不应该了。
旅行还是探索?后面是数字,呵呵,好古老的飞船,你飞行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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