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零号。”九号用冷质的语调回答,“根据丹特丽安搜集的情报,罗切斯特曾经对塞亚进行过生命之锁的连接,塞亚用不知名的手段破坏了,但罗切斯特那边还保留着。他在某一次与荒神的神恩中进入深层冥想,追溯到那个感应源,得到塞亚的造物,只能说是荒神的另一种眷顾。”
“我恨神。”
“闭嘴别废话,这件事只能怪你不小心遗失了。”
克拉姆扶墙,无言以对。
“丹特丽安开始正式接手情报科的工作了么?”他稍微振作了一下。
行家出手,即知有没有。平常情报科的人才都浪费在寻找一个个喜欢乱跑的克拉姆上,可是当那位美丽的“御长”从银海醒来,接掌整个情报科中枢,全部的机能就不同了。丹特丽安变化万物的光辉之四面体,最适合这样神出鬼没的职务。
“当然,她是废物军团中难得的人才。”
克拉姆嚷嚷:“你不要再说我是什么废物军团的团长了!”
“我错了。”九号认真地反省,“你只是废柴工厂的头子。”毕竟说克拉姆是军团长,身有军职的他也被牵连在内。
教皇陛下很有掐死另一个自己的冲动。
“你知道,我懒得管职权范围以外的事。但是多如蝗虫的家伙们,如果再助长他们懒散呆毛的习气,未免太让帝国臣民对我们绝望了。”
“就算和乌鲁卡相处磨练了你的毒舌,也不要总这么说自己嘛!”克拉姆很伤心,九号从以前就是说话不留口德,虽然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是那严冬般的口舌刮起来就有十足的杀伤力了。
绛红色军服的青年踩了下地面。
“罗切斯特一直不被你看在眼里,我说这个情报,也不是要你把他提高到神的高度,在如此漫长的时光中,宇宙也好,归一会那样的老朋友,对我们都很难有秘密可言,可是这个世上终究是有超越一切的命运存在的。”
他仰望船外那神秘的圆盘,沉静的侧面近乎忧伤,“唤醒神、因神而疯狂、制造遗民那样的存在,源头都是拼命想要在世上留下短暂痕迹的欲望,我们这样永生的物种反而是被翻弄的一员——零号,我感到了冲击星云帝国的时代浪潮。”
“但是‘守护者’的你,也是不会让任何人越雷池一步的。”教皇毫不动摇,言下包含了对这个自己最深的信任。
“没错。”九号说出真正隐藏心底的担忧,“我提醒你,也许你认为做好和乌拉拉同归于尽的准备就不必向塞亚报备了,我劝你至少告诉他我们从未忘记他是一名时计者。”
“为什么?”克拉姆不解。
“死亡,是一件悲伤的事。你渴望和塞亚一起活着感受美好,塞亚也同样如此,他不会想要寂寞而不被理解地死。零号,塞亚从来不让我们背负他的痛苦,是你的态度造成的。”
“可是,逞强的是塞亚啊。”
“你也一样。”
简短地回答,军机科督查走过另一个自己。克拉姆放下疑虑,开口:
“我说,不要对乌鲁卡放太多感情吧。”
“……”
教皇侧过身,天青色的眼眸凝视深红的背影,“每一个副官都记住缅怀的话,会很辛苦的,吵架只会增进感情。除了塞亚以外,其他的人类,都没必要放在心上。星云帝国的人很重要,但那是‘很多人’很重要,不是某个个体。”
“没有很重要,只是很在意的程度而已。”九号低声道,“偶尔也和我们一样,给某个臣民送次终吧,零号。”
我讨厌那样的事。安静下来的房间里,金发青年无声地自语,我们之间悲伤的感情已经够多了。
从DOLL信仰分机的感应槽出来时,艾娜一行都有种洗了全套桑拿的畅美感。
“如何?”银金色长发的青年以开朗的笑容迎接。
“怎么说呢……”伊恩扶着头,轻飘飘还站不稳脚,“好像不是想象中的精神□□,就是灵魂游了一趟泳,和许许多多水泡似的东西亲密接触而已。”九号不爽:“我们怎么会用□□那么没品的东西,至少也是罂粟那样美丽的花。”
……你别说得这么骄傲好吧,还有重点错了。
让众人惊讶的,塞亚也接受了DOLL信仰系统的连接,崇尚孤身自由主义的商人,原本可是死活不愿意。
黑发青年一副阴沟里翻船的表情,摇摇晃晃从一间机室走出来。
“你竟然诳我。”
是九号说来一局飞行比赛,他才躺进那个坑人的座舱。
九号一向是所有克拉姆中最实诚最有人情味的一个,所以他毫无危机感,被骗得连底裤都当掉。
“别啰嗦了,不过和我们做了一次深度链接而已,反正你连麦姆国的那种无聊商品都尝试了。”
被挖出最丢脸的往事,老辣如塞亚也不禁红了红脸。
抱住还站不稳的恋人,九号轻轻吻上他的脸颊。
那一瞬间,黑发青年的神情柔和下来。
九号的温柔,和任何克拉姆都不同。
“对了。”伊恩好奇地道,“我刚刚进入连接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小的菱形,你们看到没?”互相看了看,大家都确认有看见相同的景象。
“哦,那就是用来做分机的媒介,我的光辉之四面体。”
“你的光辉之四面体可以切开来吗!?”艾娜等人惊愕。
俊挺的眉让人想起黛色的远山,军机科督查浅浅笑起来。
“形态不重要,话说,这种军事机密,我也不会告诉你们。”
众人讪讪,却见青年又换上了诙谐的神情:“光辉之四面体是我的个人秘密,倒是不介意透露你们一点基本功能。”
绛红色军服下的双手,依然稳稳托着自己所爱的人。
“我的光辉之四面体是‘止步’,就是一切危难都别想从我这里通过的意思。”
☆、第六十章 结束的假期
在九号这里完成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后,艾娜一行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苍穹之都宾尼法斯特。
值得一提的,为是否在军航过程中送一群“平民”,九号和乌鲁卡再度展开冻毙人心房的激烈言辞,最后是九号用上司的身份强压副官服从。
“请原谅,总监阁下。”后来乌鲁卡黑着脸对塞亚道,“我事后想想,长官如此坚持,应该是有军事机密的原因。”
塞亚点点头,不意外地道:“以后别被他轻易挑起怒气了,乌鲁卡,否则以你的脑子,完胜那个一半进老年事务所的家伙。”
强悍精明的年轻副官只是叹了口气,颇有沧桑之意。
无论如何,艾娜等人幸福地乘着军舰,来到了正处于冬季的宾尼法斯特。
零号在下船时,收获另一个自己的白眼一枚。
宁静的冰天雪地,宛如琉璃仙境的圣洁,倾泄而下的飞瀑被冻结,漫天飞舞的茫茫雪花绵延到无尽原野,壮观中透着苍凉,无瑕无垢的纯净里散发着万般风情,这就是苍穹之都的雪景。
当地种植的蓝蝶花四季不败,放眼望去,一片湛蓝,有如天空的倒影。尤其现在的季节,蓝色的花瓣和洁白的雪花在风中飞舞,景色美丽至极。
一行人乘雪地摩托上山,来到预定好的山区别墅。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辉洒满大地,给这个雪白的世界披上了橘黄的外衣。
红砖房子里,壁炉噼噼啪啪燃烧着柴薪,地板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古色古香的壁毯都是历史悠久做工精良的手工织物,装饰蔓藤的立柱以金线描绘,原木的阶梯通向二楼。
“太棒了,我就想要这样一个有壁炉的别墅。”艾娜扑倒在沙发上。
“小仓鼠,甩了那个幼鹰,哥哥给你买。”
对哥哥大人时不时的妹控发言,伊恩已经养成了左耳进右耳出的坚韧习惯。帕鲁卡等人走上台阶,在侍者的帮助下脱掉罩衫,舒适地在起居室里安顿了下来。
克拉姆站在窗前,落霞极美极盛,天与地都被浓郁的、胭脂般的红色晕染。
“怎么了?”塞亚注意到,“诗人的毛病又犯了?”
世界奏着沉默的琴弦,空气中全是火的味道。
教皇的眼光穿透了过去和未来,望见了宇宙另一端汹涌而来的血潮,再远的天文距离,也挡不住沉淀了亿万年的人心流淌出的鲜血与痛苦。
他引燃了火星,也许会变成一场将星云帝国也卷入的燎原巨火。
没有说出内心的隐忧,克拉姆转过头,凝视恋人,黑发青年穿着雪白的衬衫,深灰色毛衣,漂亮的黑色厚呢大衣,打着花格子围巾,就像个最平常的当地人。
可是他永远不同,克拉姆知道,每当塞亚踏着渺无踪迹的时光,风尘仆仆地来到星云帝国,带着不变的微笑举起手,扬起眉宇呼唤他「嗨,克拉姆」,那种被冲刷得深不见底的沧桑。
有时他不明白,那样的恋人,为什么总是呈现出清新蓬勃的自由绚烂?只有日复一日加剧的飘忽与野性,诉说着变迁和旅途在他心底留下的足迹。
“塞亚不喜欢宾尼法斯特,是吗?”
听到爱人这么说,塞亚像掉入宇宙的深渊似的,修长的手指抓弄额前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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