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要信守诺言哦。”艾娜得意地扑进兄长怀里,蹭了蹭。伊恩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真是的,难道我看起来很柔弱吗?塞亚无奈地走开,去修理一目了然能源用尽的欧罗拉。
在他人生中的角色,只有看客和援助者。无论被多少人歧视,遭遇了多少挫折危难,他知道,孤独是强大的人生态度,也是他渡过漫长生涯的唯一依靠。
转移并安顿后,归一会大主教没有惋惜损失,第一时间思考塞亚能脱困的原因。
在他手上的半截生命之锁没有损坏,断裂的是塞亚那边,但是什么力量能截断生命之锁?如果强行破坏,他和塞亚都会受到严重的精神创伤,这也是他当初坚信塞亚不能逃脱的倚仗。
罗切斯特无意识地抚摩腕脉,冰冷的触感在他的摩挲下泛出火热的波动。
那个人总是一次次从他的手心逃掉,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是。那双异色的眼眸遥望过来,直透灵魂的清晰,和微微的讶然,如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那眼神温暖,又邈远。当他抱住他,感受他的气息和体温,总有一种奇妙的思潮和安心。
“大人。”托德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守护骑士上前,双手恭敬地交给他一样物品,“这是塞亚先生留在祭坛上的东西。”
“?”罗切斯特不解地接过,那是一枚小小的蝴蝶模型,没有任何法力,也没有丝毫精神能量,陈旧得如同一个遥远的回忆,又在细心的修复下焕发出绮丽动人的生机。
虽然不明白塞亚的意思,罗切斯特还是收起了这个礼物,让托德把弥娜丽带进来。
“罗切斯特大人。”
紫发少女一进房间就双膝跪地拜倒,虔诚的目光不含一点杂质,在他点头后狂喜地起身,靠近过来。罗切斯特不禁纳闷她的态度,自从他把这个仇人的孙女从时钟城接出来,弥娜丽就一直是这样。
他本来以为会收获疯狂的恨意,或是理所当然的遗忘,可是弥娜丽对他却是绝对的狂热和拥护。
不过他看出弥娜丽的心智年龄十分幼小,当初他带走这女孩时,她只有五岁。而在时钟城那种地方,也不可能得到正常的成长,所以这种狂态,可能是弥娜丽把他当作长辈的结果吧。
随侍的茱蒂轻手轻脚地端来监护人爱喝的红茶,放下炼乳和小碟里的糖块,好奇地看了看弥娜丽,安静地退下。
这优雅的年轻人端着薄胎瓷杯,缓缓注入炼乳,用纤细的手指搅动,一瞬间,弥娜丽眼中的光芒无声又绚烂得如同午后怒放的蔷薇。
她的罗切斯特大人啊……
怎么能这么美丽,又残酷。
“罗切斯特大人,我知道你想要那个人。”双手轻轻遮掩住唇角隐露的笑意,狂法师粉桃色的双眸妖丽得让人无法琢磨。
“咦?”银发青年诧异抬头。
“强者以力量使人屈服,信徒以沉沦驱使人心,他会是你的,你会得到他。”
罗切斯特调整了一下呼吸,压制乱了谱的心跳。比起少女莫名其妙的话,他更惊讶弥娜丽竟然能一句话挑起他心绪的不稳。
他对塞亚的执念……似乎有点不寻常。
“弥娜丽,你的预言师血统觉醒了吗?”
弥娜丽茫然地眨了眨眼,刚才的异常又平复下去,过了一会儿,她问道,“呃…哦?罗切斯特大人是因为我母家的关系,当年才会收养我?”
“我没有收养你。”罗切斯特冷淡地道,眸光冰寂而漠然,“我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你当时也可以放弃。”
如果弥娜丽当初摇头,他也不会杀她,而是静静地离去。
他只是意外看到这个绿色蔷薇下的小女孩,看见了那种纯洁和无罪,他们之间单方面污血的羁绊。
那天的蔷薇太绿,太妖异,使他失去了常态。
握着那柔弱又带刺的花茎,他听到自己问:「你愿意为你的祖父赎罪吗?」
愿不愿意背负苛难与折辱,愿不愿意踏入强者的国度,愿不愿意走进罪恶的花园。
“我愿意。”弥娜丽狂热的声音打破他的迷思,“罗切斯特大人,我不知道什么是预言师的血统,我只知道,我走过了命运的道路,它遍布荆棘和鲜血,犹如甘美的绒毯。”
少女跪了下来,亲吻她爱人的指尖,是的,这是她的爱人。
“您太温柔了,罗切斯特大人,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呢?”
银发青年稀奇地打量她,他可以算是后天的信仰者,如今他看到了天生的狂信者。
“我的盼望在神那里,惩罚无罪之人的权威也在荒神。”教徒平静地道,“我若看见血和火,就带来浩劫与权柄;若我还能控制和倾听,你们能得逃难。”
“可是对我来说,只有罗切斯特大人是神啊。”弥娜丽狂热地道。
大主教露出头痛的神情,这种话在归一会内绝对是大逆不道,当场就该处以极刑。可是一方面他对弥娜丽有点愧疚之情,另一方面也舍不得弥娜丽高得恐怖的天分。
他不在意弥娜丽的一次失败,这女孩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能够从白银女王的折磨下生存,保持大致的清醒,弥娜丽精神的强大也无庸置疑。她还有特殊的血统,那个预言……
罗切斯特的眼神沉暗了一下:
“总之,你别在外面说。”
“是!”
得知艾娜和伊恩找到第一个伙伴,塞亚高兴也有后怕。
“竟然莫名其妙和人打起来,阅历差啊,要我教你们说话的艺术吗?”他气恼地揉着两个幼崽的脑袋。
伊恩惭愧地垂着头,艾娜不服地嘟囔:“哥哥也只会泡嫂子和捞马仔的艺术。”
“嗯?小仓鼠,我还需要其他的语言艺术吗?”塞亚轻声反问,“还有,谁说克拉姆是你嫂子?他只是未过门待考察的情人!”差点说漏嘴的艾娜捂住嘴。伊恩受不了地抬起头:“塞亚,你什么时候能坦率点?”都第一反应是克拉姆了,他还不承认对教皇的感情!
“所谓的坦率就是接受那种甩不掉的孽缘吗?”黑发青年咬牙切齿。这回褐发少年有点同情,诚恳又调侃地安慰他:
“塞亚,你被克拉姆一生追也没办法,好基友一生推嘛。”
“……你真的皮痒了。”
将盲点手.枪摸出来朝伊恩一通狂射,塞亚满意地吹了口硝烟。艾娜看得心疼不已:哥哥好狠,就算如今的伊恩不会被子弹打死,打在身上也很痛啊,而且他知道自己拳头无力,就顺顺当当摸枪。
中年男人就是别扭又残忍的存在。趴在地上的伊恩得出结论。
那边,确定男友平安无事的少女和兄长商量:“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吗?”
“嗯。”塞亚最后调试了一番战机,“你们去地下室找吧,西瑞亚夫人的遗体在靠魔力水晶南面的秘室里。”
“咦!”两人一怔,伊恩跳起来:“塞亚,你怎么知道?”黑发青年雨蓝的左眼闪过一缕复杂的情绪:“我以前和罗切斯特有点渊源,取过他的血,给他输过液……血缘魔法,没想到他一直不把母亲带回家。”
“哥哥,你为什么那时不把他掐死。”想出当时的情景,艾娜抱怨。
塞亚啼笑皆非,摸摸她的头:“我怎么知道他今日会是个大魔头,而且我们谁有权以未来的罪责罚一个人?”
“艾娜,我们去找吧。”伊恩踊跃建议,无论罗切斯特怎样,美丽妈妈无罪。
将面目栩栩如生的冰棺搬上飞船,褐发少年赞叹不已地欣赏——虽然那些法师的罪行令人发指,但对尸体好歹还算尊重。艾娜不以为然:“哼,人死了,晓得忏悔了。说不定是怕冤魂索命,才这么假惺惺地摆一下。”
塞亚仔细端详棺中的妇人,突然道:“罗切斯特摆的。”
艾娜和伊恩吃了一惊,只听得他叹息似的道:“这种发式,是西瑞亚夫人生前最喜欢梳的式样,翻的领结代表未婚,还有她拿的花……他很细心地整理了母亲的遗容。”说着,塞亚微微蹙起眉,罗切斯特的心态,似乎不是瞻仰,而是冷嘲和自讽的摆弄。
小苍兰,银发女郎捧在怀里的花卉。
一生纯洁。
他又想起归一会大主教身上优美的薄荷凤梨香,薄荷象征道德,凤梨代表完美无缺,真讽刺。
那小子绝对故意的。
情不自禁担忧故人糟糕的心理状态,塞亚无意识地抚了抚唇。不知兄长的心情,艾娜扯了扯他的袖子,却见里面掉出一根绿株:“这是什么?”
车轮草:感化。
塞亚的嘴角抽了抽:“我一定要找机会揍罗切斯特一顿。”那小子把他当什么了?
“他放的吗?”两人大为紧张,“快看看身上还有什么!”归一会大主教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是瘟神了。塞亚摆摆手:“我逃出来的时候,让多莉雅吃掉了我身上多余的精神能量,这棵东西没问题,罗切斯特那混小子给我上的心灵之锁也是这么咬断的。”
捧起红猫,得意地炫耀了一会儿契灵的能干,黑发青年捡起那根车轮草,顺手融入了冰棺:“我们先把西瑞亚夫人送回堇花联邦,再找另一位第三类接触者,法鲁戈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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