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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鬼事 (沧海一鼠)


听她这么说,程德轩只觉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他甚至还给了李玉珊不少银子,就是为了让她这一走便不要再回头。
可是庆幸之余,他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顺利得让自己不得不去怀疑它的真实性。
不过,欣喜很快就把这点疑虑压了下去,不管自己曾因为这个女子受了多少罪,至少,结局是如他所愿了。
她同意离开程家了,不用自己走到那一步,她便同意离开了,这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不是没想过对她下毒,尤其在亲眼看到她将那只箫和凿子从地底下挖出来之后,他更是对她恨之入骨,想将她食肉寝皮,永远不要在自己面前出现。
因为箫和凿子是厌胜术中最恶毒的一种,这两种东西咒念极强,能让主人家怪事频发,让屋主被幻觉迷惑,将好好的日子过得千疮百孔,最后便落得父子相残、家破人亡的下场。
昨日,当他从一个懂行的人那里得知萧和凿子的用途时,他对李玉珊的仇恨达到了顶峰,甚至昨晚去屋里找她的时候,他的袖子里面都藏着那只小巧的白瓷药瓶。而且,他还趁她不防备时,将一点粉末抹到了杯子的边缘。
这毒是番木鳖碱,提炼自马钱藤,毒性极强,只需要指头肚那么一点,就可以当即致人于死地,而且尸体表面根本看不出异样。
可是,就在李玉珊去拿杯子时,他却突然后悔了,以水凉了为由将杯子撤走。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冒险了,尤其是为了私利,就更不能随便使用番木鳖碱。
因为那个人,就是喝了掺有此毒的酒才暴毙而死的,虽然此后,他又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其他几人,但是也都是为了防止那个最可怕的秘密外泄,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可是李玉珊不同,自己对她只是单纯的憎恶,而憎恶却恰恰不能成为使用番木鳖碱的理由,这是圣上曾经耳提面命了多次的。
所以,他只能收起杀心,试图通过威逼利诱让李玉珊离开程家。
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可没想,一整夜过去了,她竟然还留在这里。
***
程德轩看着哭倒在程秋池怀里的那个女人和她身旁的那根断掉的白绫,心里忽然有些后悔,若是昨晚让她喝下那杯水,或许现在他就只用面对一具冰凉的尸体,而不是这样一个大麻烦了。
正在思忖下一步该如何动作,忽然看到程秋池将目光投掷到自己身上,口中恨恨道,“父亲,玉珊她已经决定要与您、与子芊好好相处,您为何非得逼她离开程家,害她一时想不开,要悬梁自戮。”
程德轩慌得连忙解释,“秋池,你可知道家里前几日怪事频发是何缘由,都是这个女人做的,她嫉妒子芊遇喜,便将厌胜物埋在角门之下,目的是让咱们程家家破人亡,她昨日已经全部认了,这样一个心思阴毒的女人,你竟然还维护她?”
闻言,李玉珊疯了似的站起来,“相公,我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他昨晚到我屋里来,逼迫我离开程家,离开相公,还说我若不走,他也定不会让我好过,总之这个家里,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程德轩被这番颠倒是非的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若不是程牧游在身后扶住他,几乎要倒在地板上,他指向李玉珊,“你你出尔反尔,好,好,我本还对你存有一丝怜悯,现在看来,我竟是做了东郭先生。秋池,你在她屋中找一找,定能找出一只破箫和一个生了锈的凿子出来,不,不对,她一定将那两样东西藏起来了,现在估计是难以找到了。不过,我还有她亲手写给你的一封信,那里面,她可是什么都认了。”
说着,他便命丫鬟到自己屋中去取李玉珊的那封信过来,自己则有气无力的在桌边坐下,恨恨地瞅着那个女人。
他没想自己老谋深算了一辈子,最后,竟然被这个小小女子给设计了。
没过多久,丫鬟回来了,她见满屋人的目光皆落在自己身上,便深吸一口气,急急说道,“老爷,我什么都没有找到,桌案上、柜橱中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您说的那封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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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招认
闻言,程秋池慢慢直起身子,迟疑着说道,“父亲,您昨日不是让人将宅子里里外外都仔细检查过了,可到了最后,也没查出什么来,现在,怎么又说是此事是玉珊所为呢?”
程德轩心急,“我那是为了引蛇出洞,你怎么怎么就不明白呢?”
“父亲,若是您昨日有了发现,为何又不将真相告诉我和大哥呢?”程牧游也无法理解程德轩的举动,于是跟着追问了一句。
“我”
程德轩一时语结,他当然不能说出自己当时已经决定要毒杀李玉珊,所以才暗中行动,谁也不能告知。于是长吁短叹了半晌,却找不到一句托词。
李玉珊泪盈于睫,“官人,我知道父亲他一向看我不顺眼,嫌弃我的出身,可是若是被他撵出家门,我又不知何方才是归处,所以,只有一死了之,方才能既不辜负官人的恩情,又解了父亲的心结。”
话毕,她竟然纵身跃起,朝着旁边的柜角冲过去,好在程秋池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拽住,这才没有撞了个头破血流。
不过,她还是伏地哭嚎着,想挣脱程秋池的怀抱,口中还吵嚷道,“官人,你不要管我,就让我死吧,我只有一死,程家才不会再起争端,你就依了我吧。”
程秋池自是不愿放手,两人抱成一团,哭成一片,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劝解,却怎么都解不开这个越缠越死的结。
“傻子,她让你松手你就松手呗,看她到底会不会真的一头撞死在这里。”
混乱中,一个清脆爽利的声音忽然传出,它就像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剪破混沌纷杂的空气,让一切繁杂归于简单。
屋中一下子安静了,众人齐齐回头,将目光集中到一之漫不经心地盯着这一切的晏娘身上。
如今,她正看着李玉珊,巧笑嫣然,“她若是想死,可有一整晚的时间呢,随便找个旮旯角落,死在哪里不行呢,怎么非得等到大家都醒了之后,才大张旗鼓地在屋里悬梁自戮呢?”
这话说得字字扎心,除了李玉珊,每个人心里皆是一震,心中的天平也开始微微偏移。
“我”李玉珊顿了半晌,终于开口了,“姑娘这话好生奇怪,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难道死之前还不能犹豫不能动摇,说死就能死掉了不成?”
晏娘耸肩一笑,“哦?那李姑娘现在应该想好了吧,不如就当着众人的面死一个给我们看看?”
程牧游知道晏娘的性子,于是冲她轻轻摆了摆手,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可晏娘像是没看到似的,径直走到正怒目盯着自己的李玉珊跟前,蹲下身子,目光同她闪烁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姑娘若是真的想死,为何一大早的还要到程老爷屋中去?难道是想去拿走某样东西?哦,不,或者说,想偷走某样东西?”
她这句话说得是轻描淡写,像是在叙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一般,可是此话一出,她身后却一片喧哗,最为震惊的还是程秋池,他缓缓将抓住李玉珊胳膊的双手松开,口中木然道,“晏姑娘说,今天早上玉珊去过父亲的屋子?”
晏娘点头,“迅儿带我参观程家时,我曾看到一个人影从程老爷的房中出来了,虽然当时走得急,只看清楚了衣裙的颜色,但是那件湖蓝色的裙子就和李姑娘身上穿的这件一模一样。方才又听你们说到信笺,我便猜想她是到程老爷的房中偷那玩意儿去了,当然,”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李姑娘是聪明人,自然是不会将那封信放到自己房里来的,不过她也没时间走出宅子,若是现在派人到院中找一找,说不定还能找得到那封信。”
说到这里,她又是一笑,冲程秋池说道,“程公子,您还是赶紧让下人们去找找吧,那上面,写得可都是李姑娘对您的深情厚谊,弄丢了可就不好了。”
闻言,程秋池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想说的话全部梗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口。
程牧游于是赶紧让下人们按照晏娘的吩咐去做了,他自己则俯下身子,看向闭着嘴一言不发的李玉珊,轻声问了一声,“你究竟为何要如此?”
李玉珊本来还在抖,听到程牧游发问,却像忽然来了精神,前胸一挺,恶狠狠看着程德轩和刘子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看不起我,嫌弃我出身低微,嫌弃我没有娘家照拂,我告诉你们,我自从来了程家,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就连相公你,知道她怀有身孕后,也不站在我这边,”她狠狠拭掉眼角的泪水,将目光移到程秋池身上,“既然你们不让我舒心,你们也休想好过,我要咒死你们,让程家上下都不得安生。”
这话把程秋池说得心惊肉跳,与此同时,心中却忽然又生出一点怜悯来,他看着李玉珊,一时间不知该责怪她还是训斥她。可就在这时,寻找信笺的小厮们回来了,为首的那个人拿着一张沾满了泥土的封,冲程德轩垂首道,“老爷,我们在花坛里发现了这个,您看看是不是要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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