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页画的是那老头子的手伸到了小丫头的领口里,这一幅画得尤其传神,尤其是手伸进去之后,衣服隆起的褶皱都丝毫毕现。
就在杜北生准备翻到第三页的时候,白得得给他使了个眼神,杜北生的手指便不动了。
随即他们就听见花盆里传出个猥琐的声音,“诶,你倒是翻啊。”
白得得听了立即就笑了出来,“哈哈,还是我聪明吧,小样儿,跟我斗。”
草魔骂道:“你羞也不羞,女孩子家家居然用这种手段骗老头子我。”
白得得对杜北生道:“把那册子拿去烧了。”
花盆开始震动起来,“诶,诶,别烧啊,我还没看完呢。”
杜北生果断地烧了那册子,回头看着白得得道:“师傅,你怎么肯定那种子就是那个啊?”
“什么那个这个,给他起个名儿吧,就叫南草。”白得得道。
“这什么名儿啊,老子我有名有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西天魔王座下苏杰是也。”草魔不干了。
白得得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对杜北生道:“哎,你师傅我运气逆天,才说不知道怎么找南草呢,那络腮胡从我面前路过,我就感应到了南草了。”
所谓的感应自然是对魔气的感应。
南草不干了,“不可能,绝不可能。老子的藏匿之术连云见真那老头子都能瞒过去,你个小丫头片子能感应到老子?”
白得得翻了个白眼道:“你那么牛怎么现在会落在我手上啊?”
南草“呵呵”笑道,“老子逗你玩儿呢,你以为一个破花盆能困住老子?”然后就见那花盆开始抖啊抖,可那种子就抖不出来。
白得得被逗得直乐,“哈哈,这花盆好像在跳大神。”
南草却开始急了,“你个小丫头怎么会这种阵法?”
白得得得意地道:“我现学的,简单得不得了,这只是第一重,主要是装备不齐,不然我让你重新被九重封印。”
白得得说得虽然轻松,杜北生也不懂其中深意,草魔却是被吓得不轻。封魔阵法九重,每一重都是经过无数演算而来的,即便是在他那个时代,道修中能掌握这种阵法的也寥寥可数,更遑论白得得只是看了看而已。
南草暗道:不知这小丫头什么来头,还真有些棘手。看来必须得先跟她虚与委蛇了,小丫头想跟他老江湖斗,可也没那么容易。
“好,老子认输。不过小丫头你背着人将我藏起来,是不想禀报你们七宝宗长辈吧?你且说说你要干什么。”
白得得耸肩道:“我不想做什么啊,就是别人养灵宠,我也养灵宠,总得养个不一样的才有意思,所以就想试试魔宠。”
草魔“嘿嘿”一笑,“你不怕我嚷出去,让人以为你和我们魔道勾结?那样的话你也会被打死的。”
白得得道:“白元一的孙女怎么可能是魔道。”
“白元一是谁?”草魔表示完全没听过。
后果是,白得得灌了一碗除草剂到花盆里去。草魔开始被狼咬似的狂叫,叫得那叫一个销魂蚀骨。
刚开始白得得给他灌除草剂的时候他一声不吭,那是为了隐匿,他就不相信白得得是真的发现了他。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露了行踪,就没必要忍着疼了。
草魔一边叫一边骂,“啊啊啊,真是最毒妇人心。”
“现在知道白元一是谁了吗?”白得得用木棍戳了戳奄奄一息的草魔。
“你这女人好生歹毒。”草魔骂道。
白得得晃了晃手里的除草剂,“胡说,别人都喊我白仙子,是赞我既美貌又心善,上次见面你的品位不是蛮好的吗?要不是看你会说话,我早就把你交给太上长老了,岂会养你当魔宠?你也别不识好歹,你既然初世了,就说明魔道余孽又要开始兴风作浪,没有你本仙子也能找到其他聪明人愿意当我魔宠的。”
草魔没能领会白得得说他品位好的意思,但白得得威胁他是听明白了的。他们魔道里不要脸的人海了去了,为了活命甘心当奴仆的一抓一大把,他草魔当然也不是那英雄好汉。
于是草魔换了口吻道:“小姑奶奶,你究竟想怎么样?”
一声小姑奶奶把白得得给逗笑了,“这还差不多嘛,嘴甜就有灵石吃。”白得得给草魔撒了一把灵石粉。
草魔立即“饥渴”地把所有灵石粉都吸了进去。他们这些初魔是魔修里的异类,可以将灵气转换为魔气,自己也就能靠转换而来的魔气生存了。天赋虽然不高,但却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地位在魔道里也不低,且大半人不会伤害他们。当然也架不住魔道里的变态多。
草魔吐纳着灵石粉,心想着这小丫头修为很低,现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养伤,跟她虚与委蛇最好,而且藏在七宝宗实在太妙了,这下谁也猜不着他在哪儿了,还有人供养灵石,可不比他在外逃命好?等他元神的伤势养好了,拿下这小丫头还不是小菜一碟?
“仙子,还有灵石粉吗?”草魔开始猥琐地朝白得得笑。尽管种子没有任何表情,可听声音就知道了。
“叫声主人来听。”白得得敲了敲花盆。
“主人。”草魔乖乖地道。
白得得笑道:“这才乖吗,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南草了,乖乖当我的魔宠,只要你听话,我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草魔假作欢喜道:“当真?可是我是魔道,主人,你真的不怕吗?”
白得得道:“不怕。”
草魔道:“那好,人家会听话的,主人一定要怜惜人家,人家现在孤零零的,其实小草我在魔道也没有亲人了,如今能遇到主人,说不定也是一段缘分。”草魔嘴里说着猥琐的话,心里却想可不是缘分么,迟早要让这小丫头当新娘子,这姑娘脑子可真不好使,随随便便就被他给骗到了。
白得得心里想的则是,这草魔可真没骨气,让她很是没有成就感,本来还想多喂他几瓶除草剂的。
杜北生则在旁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师傅,这南草诡计多端,你别被他骗了。”
“胡说什么呢?我魔道中人最讲义气,压根儿不是你们这些修道的伪君子,我既然已经答应跟着主人了,又怎么会骗主人?”草魔理直气壮地道。
白得得道:“无妨。他们魔道中人只以实力论英雄,只要师傅能压得住他,南草就不敢造反的。”这才是大实话,什么都要靠实力说话。
草魔心想,这小丫头真会吹牛,就她那种灵境初期修为,也妄想能压制得了他?
结果,草魔很快就知道自己的悲催命运了。他在白得得身边待了一天之后,就不敢置信地开始叨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的魔气呢,我的魔气呢?”他辛辛苦苦转换的魔气,自己还没来得及吸收了,就一忽儿不见了。
却看白得得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草魔才恍然大悟道:“是你,你能吐纳魔气!怪不得呢,我说我将魔力已经压制得几近寂灭,连云见真都察觉不出,你个小丫头却能感应到,原来你是咱们魔修。”
白得得道:“胡说八道。你看我哪里像魔修,你真是孤陋寡闻,被关了傻了,都跟不上趟了。本仙子天赋奇特,魔气也能转换成灵气。”
其实白得得并非是可以转换魔气,她的阴阳修容花专收阴阳二灵,所以日月交替之精可以,魔、灵交融之气也可以。
“你这女人可真是奸诈。”草魔都想哭了,他以为是他算计了白得得,结果才知道人家一直在算计他。
“嗯?”白得得挑了挑眉毛。
草魔立即改口道:“主人,南草错了。求主人好歹给南草留点儿气儿,不然南草就一直只能是种子,这样能为主人转换的气儿也就少了。”
白得得“哼哼”两声,也没说应,也没说不应。
杜北生发现,自从南草出现后,他就失宠了。他坐在白得得身边不远处打坐,就听见南草在那里谄媚。
“主人,你说什么?上回那个拿剑的女的是东荒第一美人?哎哟,可笑死我了,主人都还没说话呢,她算哪门子的第一美人啊。要我说,就主人这脸蛋,这眼睛,这大长腿,甩她不知道多少条街呢。”
白得得笑盈盈地留了口魔气给草魔,草魔贪婪地赶紧吸了进去。
继而再接再厉道:“主人,你这发色也好生漂亮,像板栗一样,时尚又新潮。”其实哪里是时尚啊,根本就是白得得损失的生命本源还没补起来。
“主人,我发现你性子可真好啊,这么清纯不做作的仙子,南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
杜北生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道:“师傅,秘境试炼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你不打算指导指导弟子吗?弟子对‘寂灭亡’这一招还是使得不太顺畅。”这绝对是撒谎,白得得虽然没指导杜北生,但每天日月交替吐纳灵气时,杜北生可都是在她边上的,有阴阳修容花这种作弊利器,想不顺畅都不行。
白得得道:“原本师傅也是想帮你的。可那日我见了太上长老那一剑之后才明白,你的剑道只能你自己走出来,师傅帮不上你什么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