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季清流眼中疑惑之色渐升,柔色烛火一照,映在祝傥眼里,莫名便瞧得他心神荡漾。
又想着,多美好啊……
他一直想这么同他侧卧安眠,絮叨些情话。
眼下再提这些多煞风景,再说了,区区一妖道而已,他祝傥从不放进眼里。以为起了个『天罗地网』他便怕了吗?
为了能制住北烛帝君,他祝傥可真不是个摆设而已,如今的法力……早已今夕不可同往日而语。
但你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在于哪里吗?
祝傥忍不住又摸他的脸,在于我擅长藏,擅于隐忍,而你偏偏甚么都摆在明面上……你个傻子。
「你吻我下,我才继续说下去。」
「你爱说不说!」
季清流被他气的肝儿都疼了,又猛的一转身,拉扯被子打算自己想。
身后祝傥又幽幽道,「床统共这么一大点位置,你翻身的时候动作幅度小点,对我也轻点,不然像我这种衣冠禽兽,被你稍微擦碰两下就硬了。」
「祝傥,你滚!」
「你再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我可真不客气了。」
季清流叫他气的浑身发抖,但到底是不敢再开口了,只将牙关咬的死死的,气力大的要是口中塞了祝傥的手指头,能叫他活生生给咬下来。
祝傥见他真不说话了,倒又哈哈一笑,喜不迭的伸手揽过了他,将他愣是揽回自个儿怀里,隔着被子也非得死死贴紧了,这才轻声絮叨,「你竟然改了性子……以往你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吃瘪的。」
那废话,我现今不是法力没了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小时候没为这个少受幽冥主的折腾!好不容易斗过他一次脱离他的管制,入了仙籍得了仙职,为天庭效力了,却偏偏……偏偏又遇不上一个明主!
荒唐,简直荒唐!
一想起这么多年来的际遇更是觉得荒唐,季清流心下发苦,却有苦难言,便这么睁着眼对着墙直直睁到了天明。
睡了一晚上,抱也抱够了吧,他烦他烦的厉害,便打算一转身将他直接推下去。靠着他还是被他靠着就是不自在,刚一转身,就看到祝傥眉目安静的躺在他身侧,又因凑得距离如此之近,竟然看到他脸上好似隐有泪痕。
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未等睁大了眼仔细看看,就见他睫毛微一颤,似乎是醒了,於是倒不知自己慌甚么,又忙转回头去,闭了眼。
不知道……就觉得被他看到自己在看他,怪怪的,虽然自己看他都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天庭上一群瞎了眼的,夸甚么祝傥这人丰神俊朗,哪里好看了!讨厌的紧!十分碍嫌!
祝傥是感觉到幽季动了才醒了,一睁眼又瞧见他跟昨夜自己闭眼前的姿势好像是一样的,下意识深呼吸了一口气,便略起了身,凑过去吻他。
这是证明他装睡的一项十分奏效的法子,毕竟他讨厌自己。
果不其然,季清流缩了肩膀,一边躲一边扭回头去瞪他。
瞪吧瞪吧,反正你又不能瞪死我。
祝傥笑眯眯,单手按住他脑袋,不让他再多开了,对着他的唇又是狠狠的吻了一下。
又忍不住去吻触额头。
幽季算是要被他搞到没脾气,这人无耻到没下限,是自己先前多有低估他,故而此刻也忙将手臂从被褥里伸了出去,这回也学聪明了,不去推他,只一伸展自己的手指,然后往自己脸上一捂。
祝傥一愣,随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季清流内心哼哼,你个禽兽,见到男的你就发。情,你还笑,你笑个屁啊你笑。
心思刚念及此,便觉自己手指又是一湿,能明显的察觉到他湿热的口舌自自己手指上缓缓蠕动,季清流叫他搞得一早上就恶心又难受,忙不迭甩开了手,也不由得厉喝出口,「祝傥!你有完没完!」
「跟你没完。」
季清流不回话,忙着起身去擦手,腰不及转便又被他扑过来抱着了,直直压回了床榻,祝傥不肯松手,语气讨好道,「天这么冷还起来这么早做甚么?反正我们一时半会儿都逃不出去,苏管估计也难以发现连我也被困在其中,那不如我们……」
「城中究竟怎么了?」
「还记得我初来时,星盘被勾破了吗?」祝傥见他难得能在自己身下安分,一边将他按回被子里,怕他着凉,一边又凑过前去暖暖和和舒舒服服的大力拥住了被子,「『天罗地网』啊……我说呢,这星盘怎么会被外力所迫,除了那锋利的天之线,还有甚么可破仙物的?」
「城中那妖道你认识?」
「不认识,没瞧见实形来,倒也没想到,这小破地方还如此卧虎藏龙。」
第27章
季清流闻言倒也是不动弹了,只由得他抱紧了自己。
脑子里却未停歇的连过了好多面容,大多都是城中常见的,好似也未见过甚么生客。
也是,像是祝傥这样的生客来了,不到半天就传的满城风雨,大家都等着瞧祝傥甚么时候没了呢,怎么会来了另外一个生客而一点小道消息都没散开?
这般想来便觉此事,一是怪,二是又因此而更加担忧阿啾。
那个沾染了血渍的桃胡……
当日去闻莺巷,其他妖物的气息尚存,独独阿啾遭了难?
这未免太过巧了。
要不……就是那妖道其实是冲自己来的?不过这么想更解释不通了,自己现下都没得甚么法力,做甚么还是冲自己来的呢?
可若不是冲自己来,那阿啾为甚么会出事?难道正好冲撞了那个妖道?
一想着便觉得怪乱的,不及细细思索,耳垂又被祝傥那湿热的口唇吻触着,十分痒痒,季清流心下郁闷,忙偏了头躲,还不忘斜眼瞪祝傥。
祝傥见他刚才叫了他那么多声都没反应,只好这么来让他注意到自己了,此刻见他理了自己,也不闹了,只轻声的问他,「你现在能吃熟食吗?」
季清流没好气道,「你说呢?」
祝傥微蹙了下眉头,显然也很是为难,又改了口道,「那水果呢?」
「你想干甚么?」
祝傥听得他这么问,又想起桌上曾摆过应季的水果,估摸着这个他大概还是可以吃的,便忙不迭起了身,看样子似乎是要下床了。
季清流心里头也默默松了口气,他只要离开这个床,就让他少了许多压迫感。
没想到还没等重新躺稳,便觉他又在拉扯自己。
「起来起来,幽季你起来,我们一起去集市上挑水果吧。」
「祝仙君,」季清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到底想做甚么?」
「我想和你一起买水果吃水果。」
「你有毛病吧。」季清流听他说的浑身都发毛,你是三岁小孩啊还是纯粹脑子进水啊,你想吃自己去买着吃啊,我现下一点也不想吃啊!再说了我看见你我甚么都不想吃了!
祝傥闻言也笑,笑的特别贱,一边贱兮兮的笑着又单腿跨上了床,一边歪着头打量他,「你不会才发现我有病吧?」
此话说是满眼真挚,一脸认真。
「甚,甚么……」季清流见他这架势心里头又害怕,心说买个水果又掉不下一块肉来,去就去吧……
「我也不知道为甚么,我自打第一眼见到了你起,我就觉得我开始生病了。病的一天比一天严重,病入膏肓、还病至无药可救。」
季清流白了他一眼,默念了句神经病,然后开始去找衣服。
伸手勾到前一秒被他又抢先拿走了,不及从他手中扯回来,就见着他将脸埋进这件衣袍里,深深的嗅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又『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季清流伸在空中的手一颤。
他忽然犯恶心的不想去拿来穿了,可眼下他除了这件稍微厚实点的袍子外又没甚么其他保暖的了。
祝傥也是嘿嘿笑了半晌,皮肤同这粗布麻料有了接触受着了那粗糙摩挲之意,才心下念起:这种料子的衣裳他怎么可以穿,一会出去还要给他做几件新衣裳才对……
反正,这『天罗地网』布的可真是时候也真是妙啊,他正寻不到甚么好由头陪着幽季呢,至少眼下这时日,他还不想走。
等着不让幽季动手,终归是自己将他衣服全给他穿上了,祝傥这才发现——他的衣裳真是比以前简单多了,基本就是俩对襟一扯,暗系一上,腰封再一围,裤子再一提基本就好了。
以往在天宫的时候,光是他衣袍最外面那层罩纱估计都不是这么简单的穿法。
季清流都准备迈步出去了,不是祝傥想出门吗,出出出,赶紧出,不然那个满脑子盛了不干不净东西的人指不定在同一屋檐下还想点甚么有的没的的其他事。
不及抬脚迈,又被祝傥忽然旋身给抱抵在了门框上。
季清流无语,神色不善的看着祝傥。
祝傥却未敢看他,只将他一个劲往自己怀里拥紧实,好似借以这样就能传他些暖意似的,十分之轻声道:「是我来的晚了。」
不,你没来晚。
我到现今都没有淡化自己想要杀了你的心思。
你纵使来的再晚点,我也绝不会手软。
季清流只冷笑了一声,推开了祝傥,自己当先往外走。
祝傥这才顺从的让开了位置,在他身后落了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步步紧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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