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到白光一闪,两只小毛球一样的狐狸身形变大,他们在殿前殿后地玩闹,眼看着,她心下就觉得,两个小家伙应当是成年了。
蓦然间,那两狐中的一只幻化成人形,模样,正是与灵尊绝似。见到他的模样时候,花想容心下默然漏跳一拍,这么仔细看来,灵尊的轮廓与五官,不正是流光与昭白骨的结合么?
随后,那只赤眸的小狐狸也变化成人,而真正出乎她意料的,是小狐狸的模样。因为那模样不是墨颜的印刻,她站在小狐狸的对面,就好像照镜子一般。
“怎么会是这样……”一时间,她错愕无语。
凝视着灵尊笑看着赤眸狐狸的目光,她能感受到满满的宠溺。而这样的情景,显然不是灵尊已经被万人、众仙所敬仰的之后。
突然间,殿堂的里面响起一道沉闷的老翁话音:“下界妖兽头目作乱,红菱、蓝凌,你们是时候去历练了。”
眼前的景象一转,灵尊与赤眸小狐狸携手来到那时候的尚云,看见与飞雪白、云际宿、云雨巫赫忧天倾形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大妖兽时候,花想容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在之后的混战中,没有一个所谓的神、仙能帮到他们。她这才明白,那老翁之所以说历练,便是派他们出来送死的意思。
他们众妖兽围攻,不见退色却越战越勇。
花想容也才清楚,她之前所遇到的妖兽,简直是弱的可悲。灵尊和赤眸小狐狸所对敌的妖兽,才真的能称之为妖兽。
仿佛是洪荒之中闯出来的巨怪,因为那些巨兽的带领。他们周围的妖兽越来越多,虽然有很多在他们的爪下倒地,但到底还是双拳难敌四手。
车轮战久了,二人开始不知。
但是比起赤眸小狐狸来,灵尊显然好得多。
终于,赤眸小狐狸又打到一只大妖兽之后与灵尊背倚在一处,气喘吁吁道:“那个…老家伙,终于还是…不肯让咱们…永远在一起。蓝凌你走吧,只要你…想走,他们肯定…拦不住你的。”
“不行!咱们是一块来的,我怎么能抛下一个人,独自苟活?”灵尊那时候的样子还很稚气,但是看在花想容严重,倒觉得这是真正的患难见真情。
“说什么傻话?你明知道我们天生下来就相生相克,老家伙只会留下最强的。就算咱们都活着回去,还是只能有一个活下来。更何况,我是出不去了。蓝凌走吧!求你了!”赤眸小狐狸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带着哭腔。
不知道为什么,在花想容听见她这番话的时候,泪水竟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打湿了脸颊尚不觉得,直待那热泪滴在她的手背上,才忽然觉察。
二人正言语之间,一条粗壮的蛇尾闪着水光劲力地向他们抽了过来。赤眸小狐狸见到那蛇尾着重的点在灵尊,蓦然转身,用力将灵尊推出攻击范围。
“嘭——”地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噗——”地吐血之音。
灵尊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回眸之下,就见到赤眸小狐狸正抱住那蛇尾,而她吐出的血一点都不浪费地溅到了蛇尾上。
红菱受了重创,神志有些涣散,可是那袭击了她的大蛇也一丝丝好处都没有讨到。她吐出的血侵蚀着蛇尾,一点点地蔓延向蛇身,大蛇甚至来不及躲避,血液一路侵蚀,就使得它破肉露骨,到了最后化作一句骨骸,只保住了腹中一枚巨大的蛇卵。
一滴血落在那蛇卵上,兴许是蛇卵太过坚硬,侵蚀之下,只去掉了一层皮,露出里面未睁眼的白色螭龙。
“红菱——”灵尊鼓起水灵力,想要将围聚在赤眸小狐狸周围的大家伙都清理开。
“还不走?”虽是意识不清,赤眸小狐狸还是在一只白狮要扑向灵尊的时候保住了它的一条后腿。
“红菱……”灵尊鼓起的水灵力只驱退了旁边的巨兽一时。
当他再想和赤眸小狐狸说什么的时候,只闻一声巨大的闷响“嘭——”,红菱的身形被白狮震碎,只留一丝元神红光……
惊醒起身,因为她听见有人大力扣门的响声。
花想容只觉得自己刚才好像看见是灵尊收起了赤眸小狐狸的那道元神,可是她为何会觉得双手还是暖暖的?
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也不知是不是鬼使神差,昭白骨分明没有变化,更没有醒来,可是他的两只大手却紧紧地扣住她的双手。这便是,她为何会感知到温暖的缘故。
“小师叔,师祖他……”
“行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虽然舍不得这温暖,但是她还是起身,帮昭白骨掖了掖被子,便随残夜去往中殿。
双足防踏上中殿的月台。
花想容便一蹙眉,因为她嗅到了熟悉却开始讨厌的气味。
“小……”青殇出殿来,刚要将“小阿姨”出口,花想容就瞪了回去。
“就你一个人么?”甚至没有往他的身后看,花想容语气极其不善地问。
“我……”青殇迟疑。
花想容闻言、见状,心下就是一凛,她气得一跺脚,瞥了出殿来的犀凤和琴心之后,对青殇道:“你明知她是错的,到底要助纣为虐到何时?”
说罢,转身消失在月台之上。
正文 第六二九章逼人太甚(一)
当花想容看见青殇那一瞬,心中就猜测到这是若邪的调虎离山之计。可她返回双绝殿昭白骨的寝殿之时,还是迟了一步。
去而复返,花想容没有直接追出蓬壶仙岛。因为不论是此番光景的花想容,亦或是彼时的墨颜,都太了解若邪的性情了。若邪一旦动用了这种手段,自然是不可能再将人带回巫族去等她来夺。
遂而,她在闪身之际,已然回到中殿月台上。
初到月台,见到残夜站在月台中间候着,而青殇已经跟着犀凤和琴心回到大殿之中。
花想容下意识地瞬移到青殇身边,此时的她,虽然身量仍无法和青殇想比,但是她已然踏步腾空,单手掐住他的颈际,将他带起在半空。
“丫头,你这是做什么?休得无礼!”不明所以,犀凤本是坐于殿上,未感知到花想容的周身气氲来至,便已经见到她掐住青殇的脖子,不由就是一惊。
“师父,这小丫头是不是急疯了?”琴心也觉得愕然,这般大胆,仍自己一个上仙也是做不出的。
花想容没有回应犀凤的话,她也没那个心情。
“说,人被她弄哪去了?”她的眸光满含了恨意,她不是恨青殇,而是恨自己。
若是料到现在这种情形,当初在巫族时候,她就不该顾念旧情留眼前人一条性命。
“谁……”青殇没有反抗,只是神情中也显现出一丝丝的惊讶。
“别和我装糊涂!我说的是谁,你心里比我还清楚!”花想容懒得和青殇打哈哈,在她看来,青殇的不反抗就是变相的默认,而丝毫没有想过,这是不是青殇对他小阿姨的敬重。
一边的琴心越听越糊涂,她本来还想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怎奈师父给她使了眼色,她值得没奈何地插上一手。
“嘤——”抬手之间,琴心这边一道浅粉的灵光划向花想容掐住青殇颈际的手,本意仅仅是迫使花想容放开青殇。
“嗡——”岂料到,花想容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有,那道灵光打在她的右手臂上,发出了淬骨丹鼎护卫她的响声。
“这…师父……”
对于花想容此番变得这般强大,琴心一惊,侧目看向犀凤。
花想容扣住青殇的手劲儿更大了,她见到青殇脸色微变,索性将人直接甩在殿上,随即飞身落在他的身侧:“还不说?那个女人到底把人弄哪去了?”
“丫头!你别胡闹,我这次请巫族来,就是为了给你师兄瞧瞧。”
“瞧瞧?犀凤师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可知,你这是送羊入虎口?要不是他那个巫族族长好母亲,我师兄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本来,犀凤还想着劝劝花想容,因为他也看出这次回来,花想容和以往大有不同,周身上,除了原本的领秀似乎还透着一股子仙气。
只是,当他的话说完,花想容却更是气恼恼地看着他一通大吼之后,犀凤也被她这话给震慑了一下。
“你说什么……”犀凤愕然,连同旁边的琴心也哑然不语。
花想容不再理会那师徒二人,现在于她而言,流光、上仙师兄亦或是灵尊,他们都不仅仅是原来的那个对自己呵护备至的个体。醒来之前,她清楚地见到那时候的“蓝凌”,舍了半条命将一缕元神护在怀里,受了重伤才杀出重围。
“青殇你还不肯说么?你难道不明白?若她真当你是儿子,怎么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将你陷入危险的境地?即便是这样的母亲,你也还是要执迷不悟么?”
“小…小阿姨,青殇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晓得?好,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那个好母亲,将你舍了出来,趁机带走了我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人。现在,你肯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