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烈灵火符沾到最外层的一条金光燃起大火的下一瞬,便不知什么缘故立时熄灭。
见此情景,花想容并没有灰心,既然火符能够在金光上燃起,并不能说明这招没有用,只能说火符不够强。所以,她挥手之后,又一张极品火符打在那道金光上。不过这一次的火符,并不是寻常的符箓,而是只能供她所用的符箓。
“呼——”大火再次燃起,随后又一次渐渐熄灭,这回,她的唇角微微扬起,因为她看见那道金光的破绽,大火灼烧之后,集中的那个点上,金光出现在断裂的征兆。
左手一翻,她果断地拿出符纸、空朱砂瓷盒与符笔。
随即割破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滴入空瓷盒里面。
就在她的血一滴滴地落入瓷盒内时候,一波波红光若海浪一般膨胀向她面前的砖石。她下意识地抬眸看二人之间的那团红光,只见那团原本并不怎么结实的光在缓缓实化。
她顺着火光放射的光线向自己身边看,原来那红光的变化,是因为她流淌在外的鲜血。
花想容心下不解,但是没有停下自己计划好的用鲜血画制符箓以破坏结界的进程。眼见着自己流出的血已经足够画制符箓所用,她微微攥了攥手,想要促进伤口的愈合。
“小丫头,想不到你还有点用。”这时候,红光那里传来红菱的话音。
“红菱!”不得不承认,花想容抬眸见到一只赤眸白狐的时候,有点惊到了。
“原来你还认得我,本以为自己再无翻身的机会,想不到,老天都可怜我,不想让我死。”小白狐渐渐变大,之后竟然有要化作人形的趋势。
花想容只觉得红菱那边有一缕红光是直射向她身上的,直待她感到割破的掌心居然还在隐隐作痛。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灵体,仿佛因为红菱的存在而发生了异变。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果然,伤口仍旧那么摄人,几乎没有愈合的征兆。
符笔笔尖沾染了瓷盒里的血,随手就是一张极品的流砂土符,抬手之间便要将那符箓直接抛向中心位置的红菱。
“喂!小丫头,你可要想好了。”
“什么?”
“他们能不能醒来,还全要靠我呢!”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再说一次?看来你的脑袋,还真的没有以前好使。我本来担心墨颜会回来,想不到,是一个不折不扣的……”
“咻——”红菱的身形渐渐变化,隐约之间几乎要成了人形。偏偏就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花想容那张符箓脱手而出。
“你…你不是很在意这个人么?为什么……”一击之下,红菱身上被一层层土灵光包裹,慢慢地被捆缚着呈现变回红光团。
“或许你说的是真的,我杀了你,会让我的流光和师兄再也醒不过来。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威胁我对你束手束脚的理由。我是不如墨颜事事皆通,可我不傻,若一只狐狸都能牵制住我,我要如何救出我在意的人?你不在意的儿子。”花想容不卑不亢,她坚信,这只狐狸只是比她多活了很久很久而已。
“儿子?呵呵…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这只小灵狐是我的儿子?小丫头,看你这么天真,我不妨好心告诉你。我不过是盛放他真正躯壳的器皿罢了!我根本不是这个家伙的母亲,世上也从来没有过我的儿子!”红菱几乎蔑视地看着花想容。
土灵光渐渐消减,花想容掌心的伤口已然愈合。她注意到那若隐若现的狐影,又开始吸她瓷盒里的鲜血,不由得笔尖赶紧沾了鲜血,绘制极品的烈灵火符。
“狐狸最善惑人,我亲眼见你抛下流光的情景。你休要骗我。”不多时,红光争无可争,她的血已经全都变成了颜色浅淡的烈灵火符。
左手一扫,制符的器具尽数收起,她一边起身,一边将一张符箓抛在两根金光交界的地方。
“呼啦——”“噼噼啪啪”先是大火的轰响,随后便是那金光被烈火接连淬断的声音。
只是片刻的工夫,她用了三张火符,就轻而易举地来到了红光与二人的面前。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小白狐的虚影晃动着,此时的她似乎一点都不畏惧花想容的接近。
“不知什么?”花想容一边反问,一边想要将两张符箓贴在比较钳制二人,比较密集的金光上。
听见花想容问她,红菱不由得吟吟一笑。
“这世上原本不该有小灵狐和这个冷脸的上仙,如果当初灵尊没有你而生生地被形神分隔开的话。”
“……”
闻言,花想容将要贴上符箓的动作僵住了。
正文 第五九六章此生不换(一)
红菱正嘲笑一般地将她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给花想容听,殿室外面就有一道悠悠的话音飘然进来。
“该不该说的,你都说了。所以,你是真的活到头了,对么?”
仿佛早就知道花想容在殿室内部布下了诸个灵阵,对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直接现身于殿室之中,倒好像是正在悠闲地检查着门口到底巫族人的情况。
“呵…我还当你有些手段,怎么没解决掉大麻烦,就敢只身闯进这里?”红光忽然膨胀,那原本虚无的狐影一时间变得实化许多。
花想容见状就是一惊,因为她并没有碰到这团光,她的手也没有破口,甚至连那瓷盒里的血都已经用尽,还被她收进了流光茧。她倒是不信,红菱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还能隔着她的皮肉去到鲜血补给自己的虚亏不成?
不见她回应,红菱费力地挣扎了一下。
“看什么?你在等那个老妖妇进门来吃了你么?还不快想办法帮我解开这束缚?”红菱的狐影再度化实,在花想容看来,这好似是迫在眉睫的一搏。
“你是维系流光和上仙师兄之间的纽带,我凭什么相信,还你自由,你就不会反咬一口?”可她也不是傻子,才不会红菱说什么,她就照做。
在花想容见到红菱对流光丝毫没有母子之间情谊的时候,她便已经觉悟。
娘不娘的,无所谓,只要流光好好的,她也可以当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流光的母亲。反正,流光现在是没有意识的,不是嘛?
“你还问我?要不是你闯出祸事来,我也不必如此耗费修为。别废话,帮是不帮,若你不帮,大不了我拖上你们一块死!”
“帮你不是不可以,但总要让我有些保障。”
面对红菱的恼怒,花想容示弱未见一般地冷静,手中那原本要先解下二人的灵符,改变了位置,夹击着红光,搭上那捆缚着红菱的金光。
她这不是迂,只是心下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她,红菱说的话,不尽然是假的。
就在花想容的符箓方要搭上那金光一刹,身后殿室合拢的门轰然之间被人破开。
没错,不是推开,而是干脆地被拆掉了一扇。
门板直挺挺地倒向正对着它们的一道火灵阵,“呼啦——”一声,这只有沾染了灵力、灵气才会焚烧起来的灵阵也不知是怎么了,在门板倒入它里面一瞬,迅速引燃了起来。
豁然之间,花想容回眸一瞥时候,便交到了与自己服色十分相近的裙摆。
“咻——咻——”来不及多做思量,在她看来,能凭借这种手段为自己铺垫进门的,就一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所以,她在看过去见到裙摆的时候,就已经将本该救下火灵的两张符箓抛掷出去。
不管对方畏不畏火也好,总而言之,先用这两张符箓为自己抵挡一下也好喘息以作随机应变。
“你这个没脑袋的丫头,那个老妖妇可不是吃干饭长大的,你真以为你那两张符箓能把她怎么样么?”
“呼——呼——”红菱歇斯底里责问花想容的时候,大火引燃了门口的诸个灵阵。
“是不一定有用,但是比起没用的我来说,没什么用处的你,更没有资格在这里对我吆五喝六。”再回眸时候,花想容说话也不大客气。
“你……”一时之间,红菱也不知是被她堵得说不出话还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欲言又止。
这时候,花想容的手里已经再度现出鲜血所画制的烈灵火符。
“别拿你那双眼睛瞪着我,我最讨厌没良心的家伙用这种眼神看我。”一边说着,一手上的符箓已经搭在了其中两条捆缚着红菱金光的交叉点上。
虽然,她心底里觉得自己不应该相信红菱,若是将她再次放走,又将是一场浩劫,但是为了那一丝丝的可能,她还是不受控制地按住了符箓。
于花想容而言,此时这符箓贴在这边与贴在二人身前是没分别的。
因为以她现在的修为,已然能看得出,现在他们三个是一条船上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呼——”“嗖——”火符沾染到金光的一瞬,火光骤起,与此同时,她还在火响中听见了别的微响。
“哎!你当心点丫头!”就在此时,她面前的小狐狸忽然晃动了一下身影,随即便说出提醒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