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你师叔,嫁人了?”
“一年前,没有。”
“那她为何一口一个儿?”
“早前弟被家中妹急唤剑门关之事,不知师父还记得否?”
“我又不是老糊涂了,这么近的事情怎么会不记得!你是,赤云兽诞下二之一,就是选了你师叔?她就是你口中那个能和灵谈亲戚家的孩?”
“回禀师父,是的。而且据妹,师叔不但能和灵谈,就连寻常兽类和能若我们一般正常交谈。”
“是嘛?这么,你师祖收这个孩为徒,还真不是一时兴起。如此一来,是要好好把她留在玉阶山。去,告诉山中所有弟。这往后,无论是谁都不得忤逆你师叔的意思。若是能将其留下者,论功行赏。”
“可是师父……”
“没见尊上冷情的性,都宠溺你师叔?她可是承袭了你们驭兽家的血脉,这事明摆着,得驭兽者便有可能掌控尚云一半的天下。我膝下无,玉阶山早晚是你的。可别等你这个师叔表妹嫁了你其他几个弟弟,再来后悔和为师哭。”
万俟云阳无言以对,他师父平时不是这样的,怎么一起这个奇怪的表妹时的样,和他家里那个霸王一模一样。
再次降身在素练谷,谷中一切如旧,只是让人觉得冷清了些。
“蛇婆!步月!燕不归?”花想容在潭水边上呼唤了好一阵,可是记忆中的人叫了个便,却没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回来,该是没有的。”
昭白骨默默地负手跟在她的身后,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蓬壶上仙帮着一个灵狐谎,这怕也是天下没有的奇闻了吧?
“不,不可能的!师兄,难道你都不觉得山谷里很奇怪么?”
“怪在哪儿?”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萌生出来似的,难道只有我自己这么觉得?”
花想容忽然回到他的身边,着这番话的时候,他才嗅到她身上的异香泛出。可他动用了四色灵玦,按照常理来,四色灵玦尚在身边,就算异香要蔓生出来,至少要到夜半,上次封印天末流光的时候。
单臂揽住花想容的肩头,让她的身贴在自己身侧,也是白玉骨笛的上面。
“师兄你干什么?难道是有危险?”
她并不明白昭白骨突然的异样是因为她身上的异香,只是下意识地向四下里寻找“危险”的所在。满心要找旧相识和儿的人,也没注意到最先萌生出来的就是她身上的异香。
可是昭白骨却皱了眉头,因为她身上的异香不但没有因为四色灵玦的接触而削减,反而越来越盛。
“咦?我身上的香气,回来了?”她鼻翼轻轻翕动,心下明了昨夜果然不是幻觉。
花想容既已发现异香,他再想要压制也显得欲盖弥彰。但,他还不想就此给流光机会时不时地出来溜达一下,因为他的私心,想要将花想容占为己有的私心。
不过,出乎昭白骨意料的。流光没有借机出来,而是有数股妖力悄然地从花想容的流光茧中漫散出来。
“师妹。”
“啊?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虽然昭白骨忽然不懂流光为什么要还妖灵、妖力给素练谷的生灵,但是出于本能的,流光不想让她知道,他更不想。
分散她注意力地轻唤了她一声,在她转眸看向他的时候,直接将人迎面扣进怀里。弄得花想容莫名其妙,可他是个男,又是上仙,力气自然是大过一个丫头的。
他们的周身,无数道妖力灵光乍现。昭白骨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些虚化的妖力刹那间在远远近近的地方化成实体。他竟是不敢相信流光吸附了它们,居然一个都没有并吞化为己用?这,完全不在他对“妖物”欲走捷径的认知?
“啊呀!师兄,你要是再不事,我就要生气了。你这样,让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某人被环抱着,而且是昭白骨没喝酒的清醒之时,不由羞赧。
话得认真,心里有泛着甜味儿。
昭白骨呆怔的不出话来,因为随着花想容周身的异香散开,素练谷里的生灵都渐渐“还魂”。直至此时,他觉得自己并不了解怀里这个丫头,作为一个上仙,他本该对她了如指掌。可现在看,不是如此。
“果然有了你师兄,我就是不重要的。”身后冷不防地冒出流光的嗓音,花想容吓了一跳,做贼心虚一般地从昭白骨的怀里退出。
对上流光眸的一瞬,她看见了受伤的神色。
“流光,我……”
“上仙,咱们谈谈吧。”
她从来都没见过流光对她这么冷漠的时候,连搭理她都没有,就直接看向昭白骨这话:难道,昭白骨才是流光的真爱?不不不,花想容你瞎想什么呢?别辜负了流光的一片真情,还诋毁人家。可是,流光和师兄,他们真的……
“蛇婆?蛇婆,你刚才跑哪去了,我唤你你也没回应我一声。”想要跟上二人之时,一根拐杖阻住她的去路。
此时再看,似乎除了汨罗,她记忆中的人都在潭边。
“蛇婆,你见我儿了么?就是那个红衣服的臭?”
这话一出,蛇婆脸上现出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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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九六章冤家再路窄
“步月,蛇婆怎么了?她为什么不回答我?你看见我儿了么?就是赫!哎?你干什么去?燕不归!这些人都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
一连问了三个人,三个都不回答她。不是“咕咚”一声跳进潭水里,就是化成原形跑掉了。她走到潭边看看自己,没有什么变化,也不惹人讨厌吧?为什么大家都躲着她呢?
“该不会是赫出事了吧?不会的,不会的!我宝贝儿可是赤云兽,谁伤得了他?”俯下的身立时直起,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流光、师兄问个清楚。
诸人皆在,她和流光也好好的,为什么单单没有她儿的下落?
方要转身,深潭的上游忽然“咕咚!哗啦——”一声落进一个东西,她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已经没入潭水中。
不多时,水里浮出一个男,不过,他的正面都浸在水中,只有背部可以依稀辨别是个二十来岁的人。
“蛇…蛇婆!你可不可以把这个人托上岸来?”
因为男就在水中央,花想容想着蛇婆已然入水,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可是她等了一下,却不见水上有一丝丝的波动。也不知道水上的男死没死,她犹犹豫豫的,还是把双脚潭水里,打算下水去救人。
可脚水里一刹,她才想起自己并不会游泳这回事。
“喂!喂,你死了没有?”左右顾盼,两个能派上用场的男人都不在自己身边,这么想来,自己还真是不能一点灵法都不会。
垂眸看了眼还在熠熠生辉的流光茧,脑海里豁然间出现在了苍神木符。
随手向那男身边抛出一张符箓,但或许是最近不大施用,手比较生的缘故。“咕咚”一声,一棵几乎能横亘深潭的大树直接把那人砸进水里去了。
花想容双手捂住脸、咧了咧嘴,她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啊?
不过,她这做法倒是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并不是那人自己浮上来了,而是她动用流光茧里面符箓的一瞬,流光出现在她的身边。
“什么事?”
“流光!你来了太好了!我刚才看见一个人从上游掉在水里,想救人。然后你们都不在……”
“人救上来了?”
流光的腔调真是越来越像原来的昭白骨,只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他看了一眼水上的大浮木,冷淡地问了自己一声就要走。
“哎!流光!并没有!我,我把他砸水里了。你帮帮忙呗!”习惯了一样地抱住他的手臂,就像寻常交谈一般地腾出一只手臂指了指水面。
“我还有事,不是还有蛇婆么?”
“她不理我。哎?天末流光!你是不是造反啊?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话?你给我站住!你抽疯啦?赶紧帮我救人!”急追了两步,花想容死死地扯住流光的手臂,不让他随便离开自己的视线。
越来越觉得流光不对劲,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对她。现在这种情形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他被昭白骨传染了,再有就是他吃错药了。
“救人?”
“嗯。”
“那你亲我一下。”
流光闲置的手点了点自己的唇,从未有过的任性,仿佛他已不是他。
“天末流光,我没和你开玩笑,救人要紧。”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不行的话就找你的上仙师兄去。”
就像甩掉一片羽毛那么简单,流光随手一动,花想容的身就轻轻飘起然后重重落下,跌坐在地上。
“……”撑在身后的手一阵刺痛,她错愕地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颤抖着收回被砾石割上的手掌,忍痛没有出声地看着上面溢出的鲜血。
心下某处,好像破了一个洞,她静默地盯着自己向外溢血的手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