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了祸你还敢喊?不怕屁股遭罪是不是?”
刘嫂被儿这么一喊,风风火火地出门来,见到花想容坐在院里,惊喜地上前扶她:“容儿,你怎么回来了?”
时近亥时,花想容房里的烛光仍明。
坐在床缘,她一面翻着手中的“丹药图谱”一面叨念着:
“‘续命丹’?原来世上还真有延年益寿的丹药?哎!也不知我有没有福气活到救出红蕖?不管了,反正也是病体残躯,是真是假能坏到哪去?”
自我安慰完毕,花想容左手掌心向上。
流光茧绽放五色流光的一瞬,掌心出现一颗弹珠大、珍珠一样莹润的丹药。捏着丹药凑近鼻边上闻闻,没什么特殊的味道。
眼睛一闭,把丹药往嘴里一扔,“咕噜”一声咽下,接下来她就拍着胸口到桌边去找水喝:“咳咳…噎死我了!咦?”
水还没找到,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自内而外热胀了一下。转瞬之后,再活动手脚,浑身的乏力,居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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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虚惊一场
续命丹,嗅之无味,服之生香。
花想容觉得自己像个酒精灯,一颗续命丹下肚,就开始晕晕乎乎的。除了浑身的乏力和虚弱不见了,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困。
吹熄蜡烛,梦游一样地晃晃荡荡歪倒回床帐中,想办法救花红蕖的意志,已经抵挡不住困意的大军来袭。
本以为会一觉到天亮,可是好不容易握住了周公的手,见到的却是那似曾相识的景象。
仿佛赤脚踩在了厚厚的雪地里,花想容再一次立身在月下房前。
凝视着脚边的皑皑白雪被一轮皎月照得莹莹生辉,她惊异地环视着四下里。实话,她还真没在寒冬时候,夜半立在雪中望月。
此情此景也得上诗情画意,不过她唇角扬起弧度的下一刻,就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迅疾仰首望向房顶。
是的,花想容听见了呼呼的风声,她的视线里的景物也格外清晰,仿佛亲身经历那么真实。
所以,她仰面向上,自然不是为了望月。女的,对,是那个女的!仰望月下房顶,果然有一个女侧立在那。
这一次,花想容所见情景不再模糊。
女身着一袭月白对襟窄袖长袍,腰间束着雪白祥云绣纹宽边腰带,寒风中,破碎的衣摆飒飒作响,更显她的身姿窈窕、纤瘦。
只是,站在地上的花想容尚且觉得自己被大风卷斜站不稳当,女跻身于屋脊之上却稳如泰山。
视线由比较容易辨清的衣着上移,女三千青丝用银白的发带松散地束在脑后。因为是侧身而立,花想容只看得见她半边脸颊。
月华之下,女肤若凝脂,黛眉微微蹙起,红眸中尽显不舍的感伤,垂视着怀里抱着的雪白兽,轻咬朱唇,方启言:
“孩,别怪为娘的心狠。实在是他们追得太紧,你胎中不足,要是和娘一处,怕也是活不了几载。不如留在这里,这个女娃娃命格清奇,一定能保你健康长大。儿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咱们母俩,缘分不灭,自能再见!”
话间,女的指尖刮过兽的一只爪,怀里抱着的兽周身溢出一层月白的光晕,轻飘飘地脱离了她的怀抱,落向她脚下的屋脊。
花想容眼见着奇异的景象,不由得望着那个没入屋脊的兽,觉得有趣地喃喃自语:
“真逗!原来拿动物当孩来养不是现代人的专利,早在这个时候就…等一下!那双红色的眼睛怎么那么眼熟?”
思及至此,花想容的目光瞬时间移向女刚才站着的地方。
只见女的周身忽然溢出耀眼的雪色光晕,光晕突兀地收缩又再次膨胀。她再看清那处,女的倩影消失,只剩一只比獒犬身量还大的白色狐狸扭头看向自己。
望见那双血红的眸,花想容终于对上号了,她颤抖地扬起一只手指着纵身奔月飞去的白狐,根本发不出声来。
雪景不再。
“狐狸精!”
闭着双眼,紧锁眉头的人忽地惊叫坐起身,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能活着醒过来。
花想容喘着粗气,垂眸看向左手合谷穴还在发光的流光茧,后怕地想起梦中兽脱手前,女指尖划过的,恰恰就是兽的左前肢。
当当当!当当当!
惊魂稍定,门口就响起敲门声。
她右手拇指指腹迅速地擦过流光茧,方才还在溢出五色流光的印记顿失颜色,就和寻常的纹身差不多。
攥紧左手,没有着急去开门,花想容心下暗骂:大爷的!我就嘛!平白无故的,我们都是女的,怎么就夹生出一个变态来!老娘这是在用生命演绎,什么叫人与变态不能共存!
“花想容!”听见门外响起张丹师带着怒气的嗓音,暗中叫骂狐狸的花想容才回望了一下窗纸透进来的光线。
不好!
看这亮度,少也有辰时了。早就到了张丹师平时早饭的时辰,怪不得他“不远万里”来砸门!
匆匆起身,踢上鞋花想容就往门口跑,只是刚抬脚她就觉得今天的鞋格外沉,可也来不及多想,使出全身的力气打开了房门。
“我你是不是要造反…人参!你这是怎么了?”
张丹师的性花想容多少了解,和她差不多,看上去总是严厉得要命,其实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被张丹师这么一问,花想容才发觉自己的身好像越发地沉了。
“对不住丹师,容儿也不知怎么就睡过了头,我这就去厨房给您备早饭。”完,花想容起步就要奔静园的门走去。
“等等等等!就你现在这鬼样,要是去了后厨,不得把厨娘都吓厥过去。得,看在你平日里从不偷懒的份上,今儿就在房间里好好歇着吧!回头我送点丹药过来给你。”
张丹师一把就拦住她,弄得她一惊,被推着后退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虚浮。没奈何,人家一边着折中的话,一边把她往床边送。
“丹师……”被张丹师半推半扶坐在被上之前,她还十分感动。
只是随着她感到掌心被硬硬的书卷一角顶住,不由得心下一惊。她昨天好像没把丹药图谱收回流光茧,就抱着它进被窝一起睡了。
而此时,张丹师也正巧低头看向她的左手边。
花想容的冷汗都快滑下脸颊,千钧一发之际,门口忽然响起来人话音:“容妹妹!父亲让我唤你去……”
大约是没有想到会在花想容的房间里看见张丹师,花长风话音中断,引得张丹师看向门口。
花想容咬了一下唇,心念一动,掌心的触感消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慨:还好花长风来得及时,救星!要不是你及时出现,姐姐就死定了!
“张丹师,你们这是……”因为张丹师的背影挡住了花想容,花长风此时站在门口顿觉尴尬。
张丹师听出了花长风的心思,再次瞄向花想容未动做的手里,注意那处空无一物,才正色地移步闪开,让花长风看见她的脸色:“长风公,今日人参怕是不宜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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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特赦令
张丹师都“大赦天下”给她假了,花想容真是不明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花甲堂堂一个家主,偏偏要和她一个废物女儿见面。
不过她最最不服气的就是自己这具残躯,难道真是糟糠到筛的程度,没得救了么?
那可是“续命丹”,是花家坐拥仙宝淬骨丹鼎数百载,都没炼出一颗的灵丹妙药。大爷的,睡一觉药效就过了?这到底是多么逆天的消化速度?
不得不承认,她十分怀念那浑身轻松的舒服感觉。可就她身体这么消耗丹药的速度,便算是把她养在丹炉里,也供不上吧?
“容儿,容儿?你听为父的话了么?”
厅堂之上,花甲凝视了一下打从坐下就一直在游神的女儿,不知她这举动是真的因为身不适,还是压根就不愿意和他相处。
大喘了一口气,花想容要死不活地咳了两声。
然后,她好似强行抬起头似的看向花甲,“容儿失礼了,昨日在红蕖姐那回来,总觉得浑身提不起力气。”
好花红蕖逃出生天的,眼下她这病体残躯,还和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死变态挤在一起。
要是别的方法还真的想不出来,不过好的,换她出来!
来也是,她都不久于人世了,在哪呆着不是呆?
这么一想,花想容忽然觉得进地牢里是个不错的去处。
一来,她没有修为,连灵根都不知道是啥,所以只能气死地牢,她又不死,多好!
二来,她要是在外面,每天不是给张丹师使唤,就是被那个辛丹师使唤,呆在地牢里,又不用随便逛荡,乐得逍遥自在!
再者嘛,那个狐狸精害得她来这个地方受苦,她凭什么损己利人,帮狐狸精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