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他曾经从未真正有过的东西。
情绪！
月忆渺头痛欲裂，将唇瓣咬得血肉模糊，大脑却无比清晰地开始飞速运转，瞄准每一个细节，思考着她最后不解的地方。
正文 第0962章.打断思绪
时空老人当时并没有死！
甚至是现在也没有！
他的确是有倾向自我毁灭，并且她到悬浮小岛之前就已经自毁了大半，毁掉后化作完全没有属性的能量并且丢入了空间走廊，让他自己没有再生的可能。
但是当时还有一小半，所以可以支撑到她的到来。
那可能就是时空老人的执念所在，明明不需要等她，却偏偏示意她过去。
而时空老人一直未曾拥有过并期盼顿悟出来的情绪正是在她到那里之后冒出来的。
她可以猜测是那一抹情绪改变了时空老人的决定，所以他制止了自己的灭亡，并且还可能设计了某些事情。
像她出现在这里就很不一般。
如果是最初，他刻意在那场她与天书的大战中故意保下她三分之一的魂魄，并且放在这里，她可以认为是老人特意要告诉她一些有关于空间走廊之主的事情。
但是现在，那样的理由已经行不通了。
因为那样没有必要将她这三分之一的魂魄又分成两部分，并且还特意安排她的两部分魂魄自相残杀，并且每一次都是以越粉碎越好的方向一次次磨着自己的魂魄，然后再次轮回。
所以理由不成立的情况下，时空老人这么做完全是故意的。
可是为什么要怎么做，难道是要将她的灵魂磨成灵魂精末，给他的八阶空间做养分？
根本说不通，因为他这里全是灵魂精末，根本就不差她这一点，即便她的灵魂特殊，甚至每一寸都比这里的灵魂精末要好上一些也不需要这么做，再者，如果他真的要那么做，一次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她轮回？
月忆渺抬起掐出血色月牙的手捂了捂自己的脑袋。
若是从结果上看，她思来想去，只觉得有一个可能，时空老人的目的会不会是要让她的灵魂和他他额的空间彻底磨合，并且保证她的意识不灭？
打住！
意识不灭？
空间是由弥间碎子变来的，而弥间碎子的初始是天书，天书又是时空老人造的，那么这个空间不可能是天书的后代，甚至有可能比天书出现的还要早。
还有一点让她注意，这个空间对时空老人一定很重要，他的生机磨毁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如果不再求死，那么肯定对他非常重要，而现在，她看见这对时空老人非常重要的小部分意识出现在这个空间里，那么这个空间的初始会不会是对于他很重要的东西。
比如，他的身体？
月忆渺被自己的猜测惊了一惊，但确实她从未见过时空老人的本体，即便是她基本走遍了空间走廊和时空带也从未发现过。
但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时空老人那个时候最后生出来的情绪是什么？
还与她有关，不会……
“嗷呜！！！”震天的狼吼像是要把空间撕碎，一直沉默并且对她此刻难受状态没有理会的白狼忽然凶残扑向她。
月忆渺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危机，却因为自己几乎完全没法自理的状态而只能看看转身抬手去挡！
正文 第0963章.再见爷爷
强大的力道像是要将月忆渺的灵魂都撞出体外，完全没有办法作出下一步反应，月忆渺的双手就被一双狼爪狠力踩断。
“分魂？”月忆渺头痛得眼眸眯起，即便是双手断了，她也在一直持续的难受中将其忽视。
比起脑袋里翻搅的疼痛，断肢完全不能算作痛苦。
白狼朝着月忆渺张开血盆大口，在月忆渺没有办法应对的时候就要咬断她的脖颈，却在这一声呼唤中僵住了动作。
是的，白狼是月忆渺的分魂，或者说它的体内有月忆渺另一半分魂。
三分之一的魂魄，分为两半，一半月牙，一半白狼。
本来两边都是一样的，不分分魂主魂，只要哪一边先记起记忆，就是主魂，反之就是分魂。
都是月忆渺的魂魄，都相当的聪明，自然在一次次轮回之中发现了奇怪之处。
只不过白狼的一部分选择了激进，为了得到更有利的先机，使得自己拥有了一部分狼族没有的感知，而那种夸赞它的传说就是因为它的选择而走向流出的，只不过这样的方法也有一定的危险，就是更加轻易与这个空间融为一体，甚至是被植入了意识。
而月牙这部分，则选择了保守。
白狼银眸染血，其内氤氲混沌，像是有两个意识在不断打斗，时而显银，时而充血。
月忆渺蹙着眉，眼眸中涌动熟悉而陌生的金光。
白狼看见那道金光，眼眸再次清明了几分。
它忽而仰天一啸，快速往一旁画满壁画的墙壁撞去。
鲜红的液体飞溅，地上、壁上、画上全部都是。
连闷哼都没有，只感到宫殿都是一震，巨大的白色身体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月忆渺喘息着站起，剧烈的头痛正在消弭。
她先是抬眸看向侧上方，对上那双眼眸片刻，再望向白狼，走过去，手覆盖在它的沾满液体的头颅。
有红有白，交织一场生命的逝去。
一缕魂魄轻飘上摇，缠绕在月忆渺的指尖，不多时便不见了影。
“你果然厉害。”年轻有力的叹息声从身后响起。
月忆渺一顿，指间拨弄下，白狼尸首化作星点状晶莹散去。
她站起来，平静回眸，眸底一览无余，什么也没有。
站在她对面的男子面目清秀，一双眼眸专注盯着她，再容不下其他。
在她回眸的那一颗，月忆渺清晰看见对方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似赞赏，只是其中汹涌的情绪没有完全平复，差点将那一抹光亮隐没。
是因为从未接触过感情，是以触碰一点便打开了自己全身心的渴望不断感知，以至于一次性识得太多情绪，又不通调节之能，所以才变成这副模样？
月忆渺眸淡，沉静地打量着对面的玉面少年郎。
刚触碰情动的少年沉不住气，也没有刻意压制自己去与月忆渺一起静默下去，首先开口唤，“女孩。”
“爷爷。”月忆渺平和回以一唤。
少年一怔，眼中情绪持续翻涌，却都在他可控制范畴，也不多加打理，思绪千转，像是没有回过神一般，“你叫我什么？”
正文 第0964章.但我该是你夫君
月忆渺声线依然淡淡无起伏，“称呼而已，何必纠结。”
少年初懂情意，乍一听还未回神，似思索一会儿，便道：“不是纠结，这放在生灵那边，是辈分。”
像是许诺一般，少年声音响起，很是认真，“我要和你同辈分。”
月忆渺知道他如今还在摸索状态，凡事慢半拍，也不在这些问题上与他纠纷，只是少年的意思昭然若揭，让她难叹事态无偿。
他对她有意。
这个就是当初他所生出的第一抹情绪？
怪不得他会设计这个局，一个完全没接触过半分情爱的人，即便是动了情，也和小孩子那般，只拥有一开始对事物的占有欲，只是没有那份不安全感而已。
对于他而言，把她和他融合，便是最为交缠并让她永世和他相依的最好选择，所以才刻意用一世又一世的轮回将她消磨。
不过如今。
月忆渺垂眸，五指指尖都有看不见的碎末落下，融入空气里再也看不见。
她已经恢复了记忆，灵魂也有完整的三分之一，相对比，如今的他也只剩下当初的小半实力，即便她不知道与他对上谁能更胜一筹，但是好歹她明白，她若是要走，他是拦不住的。
也该庆幸方才他没有阻止自己融合灵魂，大概是因为一向能耐管了，并不能准确估量她的实力，再加上她在这个位面中，对峙的两边魂魄都极力隐藏自己，这让刚明白感情的他即便拥有庞大的感情理论知识，也没法真正就实际情况判断自己两边魂魄到底藏了多少。
“你一贯如此。”所想无需人认可，只要自己明了便好，更无须让旁人理解三分。
少年听出她的深意，没有半分怪罪，只以为她认同了去，笑魇开来。
月忆渺清浅眸色敛下，“如斯，我先走了。”
少年笑意顿时僵在脸上，急道：“你为何要走？”
“我的夫君在等我回去。”月忆渺没有否认他对自己的意思，但说出的话却极为不给反驳余地。
因为她有夫君了，所以才不会考虑他。
少年怔怔，不知如何组织语言，若是像话本中那样，他大概应该怒气暴起，说句不许，可现实和话本实在有差距，事实证明，刚懂得感情的他即便在她不断轮回的时候看尽千番苦情，也没有办法直接理清自己对感情的理解，并且做出非常动情的姿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