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在最后一个字上的时候,手指也停住,她睁开眼,看着指尖点着的那条甬道,自言自语道:“那么就这边了。”
她将镀了天火的紫云宝剑提握在手中,毫不犹豫的朝那条甬道走去。
亮银色的剑身上,红色的火焰缠绕氤氲,她挥动宝剑,那些想要将她裹缠住的蛛丝顷刻间被点燃,烧成灰烬。
她走过甬道,身后是一片火海。
随着越来越深入,原本只不过一人高的甬道竟似变得原来越宽阔,陆飞烟不由得心疑,难不成这条路直接通向外面?可看空气流向却又不像。
她不禁放慢了脚步,握住剑的手紧了紧,或许前面等待她的会是个意外惊喜。
又走了一会儿,她来到了一处洞穴,这里的空间比之前又宽阔了数倍,就像是个大溶洞,只是黑漆漆的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联系之前走过的甬道,陆飞烟觉得自己仿佛一步步走进了长颈瓶里。
站在洞穴的正中央,她掌心翻起,祭出那团天火在左手掌心,抬着手将四周都照了一遍。
目及之处白骨散落一地,而在白骨旁边还倒着两个“茧”,看那蛛丝的光鲜程度,便知定是刚成型不久的。
也不知是哪两个倒霉的陆门弟。
陆飞烟摇了摇头,本也不打算去管,可耳听得“茧”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应是里头的人还活着,既然还没死,她也不忍见死不救,虽不喜陆家人,但毕竟也是条性命,于是走过去一剑劈向那两个“茧”,蛛丝燎着火,顷刻间就化成了灰烬。
“茧”里的人失去了支撑,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陆飞烟还来不及看那两人究竟是谁,却感觉到一股裹着腥臭味的风从头顶上袭来。
她不慌不忙弯腰后仰,却见一只巨大的蜘蛛正在洞穴顶上对着自己虎视眈眈,一股蛛丝从它的腹部喷出,在翻身躲过的同时,她抬手将天火掷向它。
火烧了洞顶的蛛,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它“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似乎是被陆飞烟的这一团火给激怒了,它竟迅捷如闪电般地爬向她。
陆飞烟一个纵身跃上它的背,它便开始疯狂地撞向旁边的石壁,想要将背上的人撞下来,陆飞烟稳住身,双手握住剑柄,深吸一口气,狠狠在它背上刺下。
可锋利的宝剑却戳不破坚硬如铁的蜘蛛背,陆飞烟也啥了眼,这天蚕蛛不怕天火不,居然还刀枪不入?这是要上天了啊!
“这……这位兄弟,它的致命点在腹部。”
一个虚弱,并带着些沙哑的人声从角落里传来,陆飞烟也没去看那人,听了他的话,就立刻停了手,看着这个两三米大的家伙,也有些犯难。
该怎么把它翻过去?
它总不会自己乖乖地躺下露出肚来吧。
盘腿在蜘蛛背上坐定,她陷入了深思。而座下的天蚕蛛依旧不依不饶地撞石壁,没把人撞落下来,但却将洞顶的石头给震落了。
大大的碎石如雨一般砸下来,在即将触碰到陆飞烟身体的时候,一道暗色的旋风生起,将这些靠近她的碎石都卷开。
这种完全不受她意识控制的行为,或许是出于神识对自身的保护,但这一下却让她茅塞顿开。
是了,她可以试试这个方法……
这般想着,陆飞烟从蜘蛛背上站起来,双手展开,五指大张,暗色的光在掌心生出,光球飞速旋转,慢慢变大。
当灵力聚集之后,就见她将那暗色的光球一掌狠狠拍在脚下如钢铁般的背上。
暗光没入其中,她双手十指深深陷入,很快,源源不断就能感觉到有一股妖异的力量传入掌心,她并没有吸走这股力量跟自己的灵力融合,而是在掌心处不断汇集凝聚,最后形成了一颗火红色的珠。
虽然不知道这颗珠有什么作用,但她还是把它丢进了储物镯中留下了。
再看脚下,天蚕蛛已经不再动弹了,甚至连身体似乎也变了很多。
陆飞烟跳开身,用剑将蜘蛛身挑翻,正犹豫要不要把这东西也收了,却听脑后风响,她偏身避开,转身向后望去,就看一身狼狈的陆飞雪手中招着风刃向她袭过来。
“呵,这位姑娘,方才可是我救了你,你就是这般回报恩人的?”微微一顿,又嘲讽道,“是了,瞧我这记性,方才你不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么。啧,啧,令尊令堂真是教得好啊,哈哈哈哈。”
陆飞雪一咬唇,叱道:“你……你这贼人还不住口!那我倒是还要问问你,你将我师兄弟掳走做什么?”
正文 第45章 长得丑连入药也没资格
哎呦,不曾想,这世界上还真有人会指鹿为马,将白成是黑的,这陆飞雪确实叫陆飞烟张了见识。
“我掳你师兄弟做什么?”陆飞烟冷笑,“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而已。”
“你!”
“雪儿,兴许是你误会了,我瞧这位兄弟功力深厚,见义勇为,行事也光明磊落,你门中失踪的师兄弟定然与他无关。”
许久没有开口的慕容辰风,虚弱地靠在一边,他心中自有思量,虽然很想要天蚕蛛,但却不想真将对方惹怒,以致于最后丧了命,再三权衡之下,这才插了口。
陆飞雪心中怒火大盛,刚想要祭出法宝收拾了对方,可慕容辰风出声阻止后,她这猜想这里还有个外人在场,这些法宝自然是不好叫他知道的,于是只得暗自忍下这口气,作了罢。
陆飞烟又怎会不知道慕容辰风心里的算盘,这些赞美之词听在耳中确是讽刺至极。
瞥眼看了一下那天蚕蛛的遗骸,这恶心东西她原本是不屑要的,如今看陆飞雪和慕容辰风这对未婚夫妇的态度,她已决定连根蜘蛛腿都不留给他们!
她对慕容辰风一拱手,笑道:“还是这位兄弟明白事理,这两回都没有白白出手相救,这秘境危机处处,并不适合你两人在此花前月下,还是早早离开为妙,告辞了。”
话音刚落,就看她一转身,拖着蜘蛛腿,在他们两人眼皮底下直接消失了。
“可恶,这世上怎会有这般的恶人!”
陆飞雪娇嗔着一跺脚,心中念念的是天蚕蛛腹中的那颗东西,临行前白氏五次三番的叮嘱过,那颗珠至关重要,如今连那天蚕蛛整个囫囵都被那恶人带走了,自己又从何处找那颗珠给母亲?
这两次皆失了手,回去可怎么交代?
在陆飞雪心中焦躁之时,慕容辰风也好不到哪去,但他倒是个沉着冷静的性儿,兀自坐在那处,回想陆飞烟消失时的情形,心中疑惑更甚,不由皱眉:“此秘境是你们陆家开的,按理来,应该不会有外人。我是跟着你进来的,那么方才那个人呢?他又是如何进来的?”
陆飞雪听他这般,方才恍然大悟:“是啊,但我肯定他一定不是与我们同一时刻进来的。”
“那究竟何人有这样的本事?”慕容辰风沉下眼来,思索了片刻之后,看向陆飞雪,“该不会是魔族的吧?”
陆飞雪一愣,旋即想起被那人带走的五人,当即顺水推舟附和道:“太哥哥得不错,我瞧着没准真是魔族,你看他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使着怪异的功夫,还能吸取天蚕蛛的妖力,只怕不是妖族便是魔族,看起来目的也绝不会是的天蚕蛛,回去之后,还是得跟家主报备才行。”
她得头头是道,慕容辰风也越想越觉得有理。
果若真是魔族,怕真不会太平了。
就在这边两人在脑补的时候,那头陆飞烟已经拖着天蚕蛛进了冥幻境。而澜景进来时,就看她坐在田埂间,眼望着天蚕蛛,一脸发愁。
“才不过一晃眼的工夫,你竟已将它解决了。哎,我还在想,是不是帮你一把,也好拿它当聘礼。”他走上前,笑着也在她身旁坐下,似是没有了大家公的做派。
当聘礼?
陆飞烟回过神,当即一脸嫌弃道:“不必了,你若是喜欢,这东西你就拿去吧。”
坐在这里想了好半晌,也没看出这东西哪里有用。
炼丹?陆飞烟觉得有些倒胃口,毕竟她对丹药的成分还是异常挑剔的,丑的,难闻的,一律不在配方里。
制毒?陆飞烟也摇摇头,理由同炼丹。
澜景看她精彩的神情变化,不由笑道:“真给我?”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快些拿走。”颜控不是病,但病起来确实有些要命。
澜景瞧她的样,不由心中暗笑,也不多言,走过去掌心一翻,祭出一柄匕首握在手中,就看他将天蚕蛛翻个底朝天,手法纯熟地将它腹部划开,似乎在找寻什么。
“怎么不见了?”他诧异地回头看向陆飞烟,“你可曾见过它腹中的一颗珠?”
陆飞烟一愣,很快摊开掌心,露出那颗红色的珠,问道:“你的是这个?”
澜景看了那珠一眼,倒像是放下心来,神情也放松了,他微微颔首道:“是,这东西你且收好,回头会有惊喜。不要放在储物镯中,就将它搁在这里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