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蓟被化作了石狮子,不能动弹,但是能说话,现在失声药的药效过了,他高声吼道:“奸诈小人,凭空诬陷!你找那丫鬟来与我当面对质,这定是你这小人使得仙人跳!你这混蛋,放爷爷我离开!”
丁执事颠了颠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冷若寒菊的脸上绽放出了金秋最美的花朵,跟那大总管保证道:“大总管放心就是,我只管给你留意着,再有这种倒霉蛋进来,第一个留给你。”两人说完,便各自拱手告辞了。两人都没管小蓟那番话,毕竟,一会儿自有慎刑司的小厮来给这新石狮子抹去记忆,重新教他该怎么看家护院。而那小厮,早就被丁执事给喂饱了,随这石狮子怎么闹腾,也翻不出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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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高良姜问。
眼前的房间,比宫殿还要奢华三分,高良姜看墙角堆了一些发光的圆玉石,捡起来和拳头比了一下,不敢置信道:“这是……夜明珠?”
“嗯。”
我的天哪!夜明珠这东西,听说当年西太后慈溪老佛爷也就只有一对,还视若珍宝陪葬到皇陵了,老太婆是死也要带到地下去,珍之爱之,没想到在阿藏这里就跟大白菜似的!
“喜欢就送你了。”
高良姜一喜,继而又把东西放下了,“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
阿藏嗤笑一声,心说这丫头真是土包子,夜明珠是这房间里最廉价的东西了,“丫头,还跟我客气?我的就是你的,这屋里的东西,喜欢你就——”
“你说什么?”
“我的就是你的,喜欢什么自己拿。”
“不是,前面那句,你喊我什么?”
“丫头……怎么,我喊的不对?”阿藏微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高良姜,神色是高良姜没见过的陌生,继而他爽朗一笑,“哈哈哈哈,掌柜的,叫你一声丫头,你怕了?”
原来阿藏知道我的女儿身,高良姜觉得脸上有火在烧,又羞又恼,恼羞成怒,甚至有些埋怨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阿藏温柔地一笑,慢慢走过来,两手抱住了高良姜的肩膀,轻声道:“别怕,丫头,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阿藏没有答复高良姜提出的疑问,但他这句话,字字戳进了高良姜的心里的疑问。高良姜能感觉到,阿藏懂她这几天、恐慌、压抑、惊惧,他懂,他都懂。
“委屈你了。”阿藏顺势把高良姜抱在了怀里。
高良姜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她依靠着他,两手抱在阿藏腰间,借着阿藏的力站着,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这一瞬间,情绪奔溃,眼泪没有声息地奔涌而出。
“阿藏……阿藏……”高良姜呢喃地哽咽着。
“我在。”阿藏掰过高良姜的肩膀,一手滑下去扶着眼前人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脸,他看到她一双明眸里烟雨迷蒙,仿佛是盛夏暴雨后满溢而出的西湖,盈盈一水间,可怜动情人,“别怕……”
冰凉的唇落在女孩子温暖的嘴唇上,和着泪水,纠缠在一起。一方艰难地躲避,另一方便犹如猛虎步步紧逼,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追逐,侵占,宣誓霸权,高良姜两条腿都软了,仿佛在水里挣扎,两只手可怜巴巴抓着对方的衣服,满脸绯红。
一只可怜的小兽,让亲她的人恨不得即刻将其拆解入腹。
两道呼吸越来越乱,专政的暴君压抑不住内心的猛兽,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内室走去。
高良姜的心跳和这脚步撞在一起,这一步步就好像踩在她心上:
咚。
咚。
咚。
阿藏他、他要做什么?不可。
阿藏手上一空,高良姜已翻身落在地上,她摔在地摊上,仰头看着,哀求他:“不可。”
“为什么你心里全是恐惧?”阿藏蹲下来,他喘着气问,“你怕我?”
阿藏的手抚在高良姜的脸上,“不要怕,不要怕,我们出去,不要怕。”高良姜觉得他的声音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她内心安宁平稳,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酸臭味?她点点头,被阿藏拉起,两人还往外间去。
高良姜又羞又无力,顾左右而言他,问:“阿藏,你的手怎么这么凉?”问完差点咬住舌头,我在乱七八糟说什么。
阿藏笑了,给她倒了一杯水,道:“一直都是,以前没发现吗?”
以前你也没这样啊,高良姜一想到刚刚的情景,话都不会说了:“没、没有。”
“还有什么想问的?随便问。”阿藏示意她喝水,“家底全都交给你。”
“没……对了,小蓟!小蓟刚刚跟我一起来的,你能把他找来吗?”
“小蓟?”阿藏略一思量,拿来一面石板,手一挥,石板仿佛西洋镜子一样,里面有了清晰的人影,高良姜看到,小蓟被人赶出了销金窟大门,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似乎在等她,接着,就跳进了喷泉里。
“他回去了?回到前门了?”
“嗯。安心了?”
“他没事就好。”高良姜的心放下来,“那我们也走吧。”
阿藏绕道高良姜身后,玩着她的耳垂,看着镜子中她的眼睛,有些不满地问:“怎么还想着别的男人呢?丫头,我会不开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阿藏:冒牌货,你要干什么?
冒牌货:你说我要干什么?还是谁?
阿藏:可恶!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冒牌货:别急,我俩有的是机会
阿藏:……
第39章 重镜1
爱情来得太快, 就像是龙卷风,高良姜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阿藏,她偏过头,耳垂不露痕迹从阿藏手中滑出。
阿藏看着她镜子中的脸, 仔仔细细看着, 看得高良姜以为他又要亲过来,紧张得手一直抓着桌边。
“不舒服?我们出去走走, 可好?”阿藏问她, 一只手绕着她头顶一根呆毛打转。
高良姜不喜欢这种被人压制的感觉,起码现在是不喜欢, 她甚至有些怕阿藏的接触, 难道,我并不喜欢阿藏?不对, 不对,我是……是挺喜欢他的呀,怎么见到了, 心中却不是十分雀跃呢?
她闹不明白,难道男女之情,是这么拐头拐脑的别扭东西?
“随我来。”阿藏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往外,阿藏走得太快了,高良姜一路小跑跟在后面,乃至阿藏停下的时候,她一下撞在了他背上, 阿藏迅速转身,一把抱住了高良姜,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心跳得有些乱。高良姜有些怕,紧紧抿着嘴。
阿藏仿佛没看到她这些小动作,挥手示意她看四周。
眼前一片花田,粉紫粉红的花朵铺天盖地,花瓣薄如蝉翼,在风中微微震颤,仿佛有生命一般。阿藏拉着她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眼前是无尽的春天,明媚动人。
高良姜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好好睡过一觉,这会儿暖暖的春风一吹,慢慢困意涌上来,脑袋点啊点。阿藏轻轻把肩膀靠过来,困到半昏迷状态的高良姜把脑袋搭上去,舒舒服服一蹭,彻底睡着了。
被枕的人浑身一僵,眼睛瞪大了,胸腔里有东西扑腾扑腾撞击着,继而又觉得这片刻的动心十分可笑,扯了扯嘴角,像个呆子一样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一天,谁知道呢,这里没有钟表也看不到太阳。高良姜醒了,她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问:“阿藏,我睡了多久了?”
“唔……一炷香。”阿藏动动肩膀,有些酸。
高良姜乖觉地替他揉揉了,无心说道:“阿藏,你看我跟你肩并肩坐着,可心里还是想着你,真奇怪。”这话不是表白,是真真如此,高良姜这一觉里,翻来覆去都是阿藏,一会儿跟她横眉冷对,一会儿跟她嬉皮笑脸。
阿藏脸色一青,继而又掩饰住,笑道:“都被你说得害臊,饿了吧?带你吃饭去。”
“你什么时候做的?”高良姜问。
“烹煮这种粗活,自有膳食坊的下人准备,何必劳我动手?”阿藏道。
“嘿,阿藏你得了什么机缘,如今还摆起架子来了?你现在这是什么身份?”高良姜压住疑虑,问他。
“如今我在此处做大护法,自是呼风唤雨,以后你就是护法夫人,一般的妖魔鬼怪不敢拿你怎样。”
“你、你瞎说什么,谁说要嫁给你了?”高良姜脑袋嗡地一声,跟阿藏成亲?要跟姥爷怎么说,在前门还是西直门外办婚礼,孩子生几个,名字排什么辈儿,以后孩子多了屋子太小不够住,要不要把王家的房子买回来……
“别问我在想什么,丫头,你在想什么?”阿藏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
高良姜恼羞成怒,轻轻捶了他一下,跑远了。
阿藏在后面哈哈大笑。
也不知怎么搞的,明明到销金窟之时已是半夜,这会儿出来一看,天色又快黑了。两人吃过了饭,说了会儿话,阿藏说有些事情要办,让高良姜先去睡觉。高良姜的房间在阿藏房间的边上,她躺下以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来时遇上的卖梳子老太太,心中疑云难消,便想着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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