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
阿川先出手，脚下疾步，如沙包大的拳头顿时朝着对方的头挥过去。
那人猛地往后退去，手中没有武器就敢拿着手臂去挡阿川的拳头，与阿川来一场硬碰硬。
双方相碰，那人竟然毫发无伤。
阿川冷哼一声，脚下不停，双手如同轮着两个大铁锤朝着对方不停地锤击。
那人不停格挡。
砰——
两人同时朝着身后飞去。
落地。
阿川摇晃了一下身体，脚下一个踉跄，半跪在了地上。
嘴角流下了一行血。
“阿川！”
路仁丙大惊。
阿川又多厉害，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江湖中有一个高手排行榜，阿川可是榜上有名的人，排在了十一位，只差一步，就能进前十。
整个江湖有多少人，有实力挤上排行榜前二十的才多少人？
是以，看到阿川竟然无法力敌，他心里顿时一紧。
将阿川从地上扶起来。
阿川狠狠地擦了把嘴角，看着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铁棍头李向？”
“呵呵哈哈哈……”
那人声音由低入高，渐渐地狂笑出声来。
“不错，正是我铁棍头，李向！！”
他一声大喊，两侧的发丝无风自动。
排行榜第十二位，李向，凭借一双铁棍打遍江湖无敌手。
“你败了，前十一的位置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李向狞笑一声，手臂一抖，一双铁棍突地从衣袖中滑落出来，被他一把抓住在手里。
见他赢了，旁观的赵老三也得意起来，还不忘喊：“还有路老三，给我狠狠地教训他！”
“赵老三你……”
见状，路仁丙狠狠地瞪着赵老三。
他没想到，他以为的小辈间的小打小闹，对方竟然要下这么狠的手。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打败了阿川，只是顺手解决掉一个小渣滓，李向乐意之至。
他狞笑着走向两人，手中的铁棍一甩一甩的，因为太快，发出呼呼的声音。
路仁丙将阿川扶起来，阿川还想要挡住他，路仁丙阻止了，拍了拍他肩膀。
“你受伤太重，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虽然只是个花架子，不过我至少是路家三少，他不敢下杀手，要是你的话就不一定了。”
路仁丙一把将人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交代了空谷两句。
家中的长辈常年住在老宅，只有路家三兄弟住这里。
不赶巧，今天老大路仁甲去下店巡查去了，路仁乙也不知道跑到哪个旮沓去了。
赵老三带人闹上门来，打了这么长时间，除了远远围观的下人小婢，也没什么用。
之前也有赵老三闯上门的例子，大家也都习惯了，所以除了知会一声主子，并没有人去报官。
至于空谷……在他看来，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更何况，还是个小姑娘。
第063章 第一次出手
“赵老三，你确定要这么做？”路仁丙最后还是再问了一遍。
临仙城内几大家族之间小辈的较量也并不是没有，但是下手也知分寸，从来不会下重手，更不会让旁人插手。
这一次赵老三让李向插手，局面一旦失控，只怕后面的事情大家都不会好过。
赵老三没有做声，路仁丙知道了他的意思。
看着渐渐逼近的李向，他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有一段时期他与路仁乙苦练武功，可能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两人对付平常人倒是还好，要是遇到行家，立马就得趴下。
面对着威风凛凛的李向，他的那点拳脚确实看着只是好看点的花架子，但是作为路家的人，就从来没有怕的时候。
他努力地抑制着心底的恐惧，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空谷安抚下不安的洛遥，转头看着他抖动的唇角，沉默着没有说话。
“啊咦——”
李向双手拿着铁棍，手腕不停地扭动，铁棍以画圈的方式朝着路仁丙飞奔过去。他咧着嘴，似乎已经看到路仁丙跪伏在地的惨烈模样。
“啊！”
一声凄厉的惨嚎在院中响起，那飞溅出来的血花溅到了不远处的赵老三身上，顿时吓得他连连后撤，一个不稳直接翻到在地。
路仁丙抹掉眼睛上的血迹，看着对面本该朝着自己本来的李向发出一声惨嚎，跪倒在地上抱着手连连哀嚎，目瞪口呆。
他僵硬着看向旁边，地上，一个杯子碎片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碎片直接洞穿了李向的手臂，碎片上的残渣有少许留在了对方的骨血里，搅得他生疼。
连院外围观的人都吓了一大跳，谁都没有想到最后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事先竟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路仁丙咬紧了不住磕碰的上下牙，又是僵硬地转了个身，将目光投向了旁边椅子上微微笑着的空谷。
“空……姑娘……”
空谷哂然一笑，扔掉手里的一块碎片，歉意道：“不好意思，打碎了你家的杯子，要多少钱，我可以赔。”
说着，竟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矮几上，笑而不语。
路仁丙看着长相稚嫩的空谷，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一直担心不已的阿川，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那块沾满血迹的碎片，眼中闪烁着丝丝不明的意味。
能用一块碎片如同划过水面一般洞穿人的骨肉，这种力量和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空谷环顾一周，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敢跟她对视。
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地上的李向，此刻的李向，早没了先前的狂妄，捧着自己受伤的右手，眼中充斥着殷红，他抬起头看向空谷，倏地从地上跃起，手中带着一根铁棍朝空谷奔来。
“找死！”
也不见她做何动作，又是一声惨叫，李向彻底倒在了地上，右腿抽搐着弓起，汩汩鲜血从洞口流出，撒了一地。
众人再看，原本在矮几上的那块碎片已经不见了踪影。
“啊！”
旁边地上被溅了一脸的赵老三猛地狂喊一声，从地上跳起来，朝着院门口冲出去。
阿川还想要说什么，路仁丙神色复杂地看着空谷，说道：“算了，由他去吧。”
第064章 正月里
“至于他……”
他指的是地上已经残废的李向。
空谷头都不抬，随意说道：“要杀要剐……你们自己看着办。”
路仁丙这下完全没了顾虑，对阿川说道：“把人绑起来，严加看管！”
“是。”
阿川毫不手软地将李向一把拎起朝外走去，惊退了院外的一众下人。
屏退了其余人等，路仁丙在空谷的对面坐下来，神色难明。
第一次见到空谷的时候他只当对方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离家出走，闯荡江湖，觉得十分有趣。
第二次完全是巧遇，半道上见着人昏厥，身边只有半大的丫头，躺在鲜血堆里，看着很是吓人，他也是一时情急将对方带回了自家医馆，后来更是带回了家。
纵然是如此，他也从来没有觉得对方除了眼神看着完全不像个小孩子般早熟之外，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直到此刻，对方救自己于铁棍之下，一切都摆在了眼前，他依然有些神情恍惚。
“你……”他一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空谷从他眼里就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开玩笑似的说道：“善恶因果，你之前救了我，这个就当是知恩图报吧。”
他似乎仍然难以平复。
一个年岁十几的小丫头，本是自己施恩的对象，突然摇身一变成能力敌江湖高手排行榜上前十二的高手，是谁也接受不了。
更何况，看她刚刚的样子，似乎这并不是她全部的实力，自然是难以接受的。
并不是看不得别人好，只是本就下了定论的事物，突然来了个大逆转，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罢了。
许是得了消息，不一会儿，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闯了进来，面有怒色。
他一个疾冲到路仁丙跟前，劈头盖脸就问：“赵老三人呢？”
正是路家老二路仁乙。
提到此人，路仁丙的脸色不由又是一变，隐晦地看了空谷一眼，告罪了一句转身就出了院子。
路仁乙喊了声，匆匆跟上了。
院子里一时之间又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谷和洛遥两人相依偎坐着。
说到这里，似乎自空谷展露实力以来，洛遥一直没有露出过什么异样的神色或是表情。
空谷侧头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对方年纪小不明白这些还是其他原因，看着她放松的眼神，目光依然近几年盯在碟子里的点心上，也就方才她出手的时候朝她转头看了一眼之后，就没再多关注了。
走神之际，一直被她盯着的洛遥扬起头来，嘴里还包着一口酥糕，一边咀嚼着一边滴溜溜地转着眼珠，露出疑惑。
空谷摇了摇头，没再纠结于此事，也拿起一块糕点慢慢吃着。
出了院子的路仁丙与路仁乙两兄弟直奔书房等路仁甲回来。
赵老三畏惧逃跑，路仁丙催着阿川将那个李向关起来后就去店里找路仁甲，这会儿差不多该是找到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