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也不行吗?”兰歌问。
聂浮潇点点头。
兰歌扫视了一圈周围,忽然喊道,“那边有个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的的确确看到了一个洞,于是两人连忙跑过去,钻进洞中,这一进去,兰歌险些出不来,谁也不知道这里边竟然堆积了成山的金银珠宝,简直是一个宝窟。
“天哪!天哪!这么多?天哪!”兰歌咋舌,连连发出惊叹,双眼贪婪地看着,恨不得将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都装入眼睛里,好方便全部带走。
就在她的脚刚刚迈出第一步,后领子就被聂浮潇抓住了。
“这里的东西,你一个子儿都不能带走。”聂浮潇淡淡地说。
“为什么?”兰歌回头,失望地看着他。她就只是带走哪怕十锭金子,都可以发笔小横财了。
“没有为什么,它们即便是无主的,也属于这个山洞,你若带走一点,恐怕有负天恩。”聂浮潇说。
“什么天恩地恩的,这不就是老天送我的吗?否则为什么单单只有我们看到了,别人都没看到?那就说明我们有缘,我们该得这笔财宝,你就不想你的天境派装饰得更豪华,招徕更多弟子?”兰歌诱、惑他。
聂浮潇不为所动,“天境派也不需要。总之,你不能动。”
兰歌于是无比难过,眼热地看着这一堆财宝,却连一个子儿都不是她的。她嘀嘀咕咕道,“圣人看到这堆宝藏都该双眼放光了,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居然连一点想法都没有……简直不可思议!”
在聂浮潇的一再耳提面命之下,兰歌路过这成山的金银珠宝,真的连一个钢镚儿都没带走。不过稍许,她又折回来,刚想偷偷捡根链子,聂浮潇高喝一声,她又灰溜溜地跟上去了,一步三回头,无比留恋。
这洞就像那海生兽的肚子,一眼望不到边,又都是相似的场景,兰歌几乎要以为他们是在原地打转了时,忽然耳尖地听到了有不寻常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和聂浮潇连忙循声找过去,看到了又一个洞口,里面好像散发着光芒,兰歌和聂浮潇相视一眼,聂浮潇走在了兰歌的前面,然后两人一头钻了进去。
兰歌感觉自己好像踏入了另一片天地一样,她看到她的面前是一座落魄的小村落,村民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形如枯槁,瘦骨嶙峋,脸几乎是凹陷进去的。有几个走着走着,突然摔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还有一些妇女抱着小孩,坐在路边,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什么,兰歌走近了才听到她们在说,“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吧……”双目无神,只是重复地喃喃着。
兰歌看着看着,心忽然难受起来,她想到了那堆财宝,如果她把那些都搬到这里来,这些村民就可以拿去买粮食了,她一转身,才发现,出口没有了,聂浮潇也不见了。她慌张地大喊,“聂浮潇?聂浮潇?聂浮潇你在哪儿?”
她跑前跑后,把整个村子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聂浮潇,就在她急得快哭出来时,忽然看到了身着天境派衣服的人,为首的是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兰歌从来没在山上见过他,她连忙跑过去,“你们有看到聂浮潇吗?你们的聂掌门?”,那些人却像看不见她似的,径直走掉了。兰歌追上去,又是比划又是喊叫,他们却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兰歌一慌,她好像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那她是在哪里?难道死了吗?
“天应师兄,看来这里的饥荒真的很严重。”中年人后面的人说。
兰歌总觉得那个人眼熟,他身边的几个也都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想了很久,一拍大腿,“那不就是山上那几个老长老吗?可是,他们怎么会这么年轻?难道,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很久很久以前?”兰歌狐疑,“天应师兄?莫非是聂浮潇的师父天应真人?”
天应叹了口气,“唉,如今天下战乱频繁,恶灵又神出鬼没,到处抓捕百姓吸食精魂,会有饥荒也是在所难免的,你们去把粮食分发了,抓紧时间,我们还得赶回山上商议对策。”
“是。”几个人拱手,拿着装了粮食的袋子四处奔走,那些人见有吃的了,一个个跪下来参拜,把他们当成了活神仙。
“仙人!仙人!”有个村民拖着一个孩子跑过来,刚到跟前就扑通一声跪下了,“仙人,求求你,求求你收下我的儿子吧,再不把他送走,他得饿死了,我们也得饿死了。求求你,求求你收下他吧……”那人连连磕头。
“爹,我不走。”那孩子倔强地说。
那个村民狠狠煽了他一巴掌,“你不走,是要饿死在这里吗?是要看着我们穷得揭不开的锅连最后的洗刷水都留给你喝吗?”他抹起了眼泪。
“爹……”孩子也跟着哭起来。
天应看着那孩子,明明也和他的村民一样骨瘦如柴,那双眼睛却格外清澈,尽管他在哭,腰板挺得直直的,“你叫什么名字?”天应弯下腰去,问。
“我叫聂周,爹姓聂,娘姓周,所以我叫聂周。”孩子乖巧地回答。
“好孩子。”天应点点头。
聂父再次磕头拜求,天应把他拉起来,说,“好,这孩子我收下了。”
“谢谢仙人,谢谢仙人。”那人连连道谢,让孩子也跪下道谢,谢完了,就对孩子嘱托道,“跟着仙人以后,就不能回来了,你就当……就当没有这个家了。孩子,不是爹娘狠心,实在是……实在是养不起你,你又是我们聂家唯一的香火,我们不能看着你跟我们饿死,你放心,等你走了以后,爹就想办法把几个姐姐嫁出去,不会再饿到她们的。孩子,一定要听仙人的话……”
那孩子只是点着头,哭得说不出话来。
临走的时候,那孩子一直站着,望着家的方向,眼里尽是不舍。
兰歌一晃眼,那孩子忽然长大了,变成了聂浮潇的模样,站在原先的位置上,望着早已消失不见的村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兰歌终于知道她在哪儿了。
第一卷 第125章 兰歌的过去
就在兰歌进入聂浮潇的记忆时,聂浮潇也步入了兰歌的过去中。他看到的则是一座宏伟的宫殿,上书“神氏一族”。聂浮潇很快明白过来,他走进大门,就看到了一个肉肉的小女孩欢快地笑着跑来跑去,那女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跌跌撞撞的,叫着,“轩辕哥哥,来抓我啊!哈哈哈哈……”
“兰歌!别跑!别跑!我要抓到你!哈哈哈哈……”随后又跑出来一个男孩,叫嚣着想要抓住她。
但是那个女孩别看像球一样圆滚滚的,跑起来却是身手敏捷,男孩几次都抓不到她。
聂浮潇看着那个女孩,嘴角不自觉噙着一抹笑。原来那姑娘小的时候也曾天真烂漫。
跑累了,兰歌和她的轩辕哥哥坐在台阶上聊天,兰歌情绪低落地说,“轩辕哥哥,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我的嚒嚒?兰歌好想好想嚒嚒。”
轩辕哥哥为难地说,“可是,那个和尚说了,不许你见她。”
“为什么呢?”兰歌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轩辕哥哥,“轩辕哥哥,嚒嚒是兰歌最喜欢最喜欢的嚒嚒了。”她哀求着,“轩辕哥哥,你带我去找嚒嚒好不好?求求你了,轩辕哥哥……”
轩辕哥哥起初十分为难,但架不住兰歌苦苦哀求,最后点头同意。他拉着兰歌的手,悄悄避过了那些守卫的眼目,跑进了一间废弃的院落,然后带着兰歌消失在院落里。
聂浮潇还没来得及跟上去,突然场景一换,人又出现在了深山老林里,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却听到了一阵哇哇啼哭的声音。那是婴儿凄厉的哭叫。聂浮潇循声找去,终于在山涧找到那个啼哭的婴儿,在她旁边是一个老妇,浑身上下都是血,她抚摸着那个婴孩,亲吻她,“兰歌,娘只能带你到这儿了,娘走不下去了,接下来,你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吧。兰歌,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她哭着,慢慢没了声息。
还在襁褓中的兰歌兴许预感到了什么,哭得更大声了。
聂浮潇想把她抱起来,手却穿过了她。于是聂浮潇知道,他在这段往事里,是无法有作为的,不管他有什么情绪,他都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去见证兰歌的过去。
兰歌的哭喊引来了一条巨蟒,那蟒蛇贪婪地看着兰歌,发出嘶嘶的声音。
聂浮潇尽管知道兰歌最后会没事,但他仍忍不住召唤水落石遗去吓唬它,显然,蟒蛇是看不到他的,聂浮潇胡乱砍着,试图阻止蟒蛇的靠近。
兰歌的声音逐渐地微弱了。
就在这时,一阵虎啸震耳欲聋,紧接着跳出一只大白虎,冲蟒蛇发出威胁的声音,挡在兰歌面前。
聂浮潇收了剑,就好像他终于拖延到了老虎的出现。
老虎很快和蟒蛇厮杀起来,山林震动,也不过片刻功夫,蟒蛇不敌,逃了。老虎舔舔伤口,重新回到兰歌身边,它看了一眼旁边死去的女人,突然叼起兰歌往远处跑。聂浮潇赶紧跟上,就见老虎把兰歌带回了窝里,然后躺下来,将兰歌放在它的肚子上,不一会儿兰歌止住了哭声,闻着奶香味找去,找到了就吮吸,大约是饿了,她吃了很久,一直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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