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兰歌听闻,也蹲下来,那人胸口似乎被人刺中要害,气若游丝,脸色惨白,嘴唇血色全无,看来的确命不久矣。
那人似乎听到了声音,努力张开眼睛,伸手,“聂……掌门……求你……求你告诉……聂掌门……修世僧……修……修世……杀……”
“姑奶奶,他在说什么?傻子听不懂。”傻子摇头。
兰歌摆摆手,“听不懂就算了,我也听不懂,走吧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在他聂浮潇的地盘出事,怎么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那人一听,急了,“别……走……咳咳……呕!”他咳了两声,又吐出了一大口血。
兰歌扯着傻子,想把他拖走。
可是傻子却担忧地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手慢慢往下伸,伸进裤裆里,“给……聂……聂掌门……求……”
兰歌连忙捂住眼睛大叫:“哇!哇!你在干什么?居然敢当着本姑娘的面耍流、氓?找死!”她冲上去又补了两脚。
“啊!我……拿……拿东西……”
“什么?你还要拿那个……那个东西?”兰歌气疯了,对着他的脸就是啪啪两脚,“不要脸!死都快死了还不忘那个……什么!不要脸!”
“啊啊啊!”那人吃痛,怒急攻心,手刚伸出来,就断了气。
“姑奶奶,他手上有东西。”傻子指着他的手叫道。
兰歌这才知道,原来他的手伸进裤裆是为了拿东西。那是一片翡翠色玉简,通体晶莹剔透,色泽极佳,简中有暗水流动,隐隐有光。
兰歌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拿起玉简,上下爱抚,痴喃,“好漂亮啊……这可以卖不少钱吧?哈哈哈哈就说我兰歌天生有上苍眷顾,随便都能发一笔横财,哼!聂浮潇,我就让你看看,你把我赶出天境山,我活得比在天境山高兴不知多少倍!”
“可是,他好像说让我们给聂掌门。”傻子提醒。
“聂浮潇?”兰歌冷哼,“让他去死吧!恩将仇报,还指望本姑奶奶给他当信差?做梦!”说完,她美滋滋地将玉简藏进衣服。
“姑奶奶,我们把他埋了吧。”
“啊?哦,必须的,必须的,大金主啊,得好好安葬他,来来来,你挖坑,我在旁边给你助威……希望大金主保佑我继续发财……”
天将黑的时候,聂浮潇站在云山之巅观望星辰,发现几颗原本灼灼闪耀的命星似乎暗淡了不少,那一串命星连起来是整个凤雉国的国运,其中最亮的那颗本该是帝王星,但自从皇城逼宫后如今却比周围的暗了不少。
“难道除了逼宫,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掌门师兄。”沈无敌走来。
“无敌,你离开的时候,皇城可还有别的异样?”
“凤雉国皇帝本荒淫无道,逼宫的是大皇子轩辕翎鸠,听说皇帝当初迷上了一个歌女,那歌女所生的十三皇子和大皇子长得一模一样,皇帝宠爱歌女,不顾朝臣反对执意立十三皇子为太子,直到近日轩辕翎鸠逼宫,将十三皇子打入死牢。除此之外,并没有异常。”
“如你所说,轩辕翎鸠既已登基就位,他的命星不该如此黯淡,若这命星有一日无光无华,凤雉国只怕国运衰,根基崩。”
沈无敌没有回应。
聂浮潇和他回到水落殿,有门人来报:“掌门,掌勺的菜叔采购回来说,下山的路附近出现了一座可疑的墓。”
“谁的墓?”
“墓碑上刻着大金主之墓,至于大金主是谁,无人听闻,无人知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聂浮潇挥退门人,转头对沈无敌说,“无敌,你带几个门人去看看,我天境派境内无缘无故出现的尸体,想必事情不简单。”
沈无敌领命退下。
聂浮潇的眉头越皱越深。
兰歌得了玉简,恨不得立刻就赶到当铺当了换钱,脚步轻快了许多,傻子险些跟不上,也终于在天黑之前赶下了山,到了附近的镇子里随便找了户人家借宿。
“你们早些歇息,没事就别到外面乱走了。”主人走的时候这样叮嘱他们。
“为什么呀?”傻子追问。
“这附近已经有好几个人半夜消失了,他们的家人第二天醒来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们,听说是大晚上出门,让恶灵抓走吃了。”主人神神秘秘地说。
“哦。”傻子点点头。
“哦什么哦,你懂什么?”兰歌翘着二郎腿,不羞不臊地抓起桌上的果子食物胡吃海喝,一点不避讳。
傻子关上房门,说:“姑奶奶,傻子就在门口睡着,一有什么事,傻子一定第一个保护姑奶奶,你吃完了就早点睡。”傻子挪到房门口坐下,靠着门框闭目。
兰歌也不觉得感激或者歉疚,吃饱喝足上、床睡觉。
第一卷 第36章 “卖身葬父”
沈无敌带着几个师弟在下山的路上转了一圈,除了掌勺说的那座墓,其它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为了确认墓主的身份,沈无敌让人掘开了坟墓,只是墓里的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已经不好辨认,倒是他胸口的伤令沈无敌有些在意。
沈无敌是豹妖与人的结合所生,既有豹妖的能力,又有人的形态,嗅觉异常灵敏,尸首胸口的伤痕沾染的恶灵特有的气息,以及他衣服上残留的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都让他相信,聂浮潇说的没错,这个死后还经历暴打的死者一定是为了找天境派而来,只是尚未抵达,就被人暗杀了。
只是有一点他不知道,死者脸上的伤,是因为兰歌和傻子两个人第一次埋尸一惊一乍磕磕碰碰引起的。
不过也足以让他回去复命了。
“尸体上有兰歌的气味。”沈无敌交代了一些细枝末节后,又强调了一句。
“兰歌?”聂浮潇想了想,不甚在意,“应该是她和傻子将那人埋葬的时候留下的。”那个看起来胆小如鼠的姑娘,万万不可能做下杀人之事。只是她会那么好心埋葬一个路人,倒是叫他刮目相看。
“我检查过他的尸身,他的手有一丝奇特的痕迹,像是临死前握着什么,后来被强行掰开的。”沈无敌继续汇报。
聂浮潇左右一想,想通了,怪不得那墓主人的碑上写着“大金主”,怪不得兰歌会那么好心埋了他,约是兰歌下山时遇到了,见他手中的东西值钱,于是起了贪心,强行带了走,又怕死者阴魂不散,这才葬了他求个心安。
聂浮潇轻笑,“无敌,你下山去,务必要找到兰歌和傻子,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一定在她手上。记住,须得尽快,否则她一出手,我们就很难找到那样东西了。”
“是。”沈无敌领命退出水落殿,迎面撞上走来的封步媱,他视若无睹,顾自走路,直到被封步媱叫住。
“无敌师兄。”封步媱哀怨地看着他,“难道无敌师兄真的这么不待见步媱吗?步媱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得师兄见到步媱就躲。”
可是沈无敌,非必要的话是不会开口的。
封步媱心里愁苦,咬咬下唇,“师兄还不来换药吗?”
“不用。”沈无敌淡淡地回答。
封步媱自嘲一笑,“也是,师兄本事高强,身体素质过人,那样的伤只怕早好了,是步媱逾矩了。”
沈无敌冷冷地看她一眼。
封步媱强忍心中痛楚,微微颔首,“那步媱不耽误师兄了。”她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一直到觉得沈无敌看不到她了,才停下来,捂住胸口喘、气,“看来,治心伤的药需要重新配药方了。”她喃喃。
兰歌一觉起来就拉着傻子离开了小镇,路上遇到一辆牛车,好说歹说死皮赖脸才顺路搭了一程,正午之前到了赤子城。兰歌进当铺,让傻子在外面等着。
“掌柜的,您这里稀世珍宝不少吧?”兰歌在当铺里转了一圈,走到柜台靠着,问。
掌柜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已有计较,拨弄算珠,管自己算账。
兰歌自讨了个没趣,直接拿出玉简,往桌上一扔,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来,“看看,值多少钱?”
那掌柜放下笔,拿起来仔细一瞧,突然如临大敌,扔回给兰歌,说:“不当!不当!小店小本生意,当不起,当不起。”
“这简很值钱吗?”兰歌听了,高兴地问。
掌柜摇头,“简不值钱,但要命。我看你也不知这简是什么东西,我劝你趁早丢掉,免得回头为此送了性命。”
兰歌一听,不高兴了,把玉简宝贝地握在手里,气咻咻地说:“哼!我就知道你这掌柜不安好心!你一定是看玉简太值钱了,就想忽悠我扔掉,你好去捡回来,我才没那么傻!”
掌柜没想到自己好心被当驴肝肺,怒极反笑,“好好好,权当我不安好心,走吧走吧,别挡着我财路。”
“走就走!”兰歌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守在门外的傻子见兰歌怒气冲冲地跑出来,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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