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欢左右看看,天色逐渐黑下来,他到底还是小孩子,一个人也会怕黑,于是一边喊着“兰歌”一边跟着钻了进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找球,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林子深处,天越来越黑,月光穿不透层层厚重的枝叶,脚下的路越来越模糊,兰歌这会儿才慌张起来,顿了顿,等封承欢上前一步,她就抓着他的手,小声问:“承欢,为什么这里被列为后山禁、地啊?”
封承欢想了会儿,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好像听掌门师兄说,过了林子是一道封印,封印里都是天境派门人下山历练抓回来的恶灵,这些恶灵虽然坏,但坏得也不彻底,没法送往三界军庭审判,就先封印在里面,如果因此洗去了他们自身的罪孽,掌门师兄就可以把他们都放出来了。”
“如果他们死性不改呢?”兰歌问。
封承欢回答说:“那当然是一直关在那啊,只要没人进去,他们闻不到人魂的味道,百年一过自然就都脱去魔性了,所以这儿才列为禁、地,禁止任何人进来的。”
兰歌腿脚一个哆嗦,似乎就在封承欢回应的当口,他们好像无意间穿越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错觉吧……”兰歌嘴角抽搐。
兰歌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无意识地抓住了封承欢的胳膊,后者吓了一跳,叫道:“你干什么?”
兰歌连忙松开手,干笑:“我,我怕黑……”
封承欢说:“那我们走吧,球不要了,我让姐姐再帮我做一个。”
兰歌忙不迭点头,催促着封承欢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好不容易出了那禁、地,兰歌彻底松了口气,那种地方就算没有妖怪,阴森森的也怪恐怖的,聂浮潇应该不会舍得把宝贝放在那种地方吧。
“不过,没想到禁、地也不怎么厉害嘛。”封承欢回头望向黑黢黢的林子,皱了皱鼻子,说。
兰歌刮刮下巴,说:“不会是你掌门师兄唬你的吧?”
“掌门师兄不会骗人的。”封承欢笃定地说,“就算整个天下的人都会说谎,掌门师兄也不会,掌门师兄是全世界最好的师兄。”他骄傲地抬头挺胸,恨不得手舞足蹈。
“好好好,你掌门师兄最好了。”兰歌敷衍着。
“你们在做什么?”她这边话音刚落,话题里的主人信步而来。他似乎不怎么喜欢封承欢和兰歌处在一块,皱起了眉头,眼睛里满含责备之意,“承欢,现在什么时辰了,回去睡觉。”
封承欢吐吐舌头,悄悄冲兰歌摆了摆手,小跑着回去。
聂浮潇审视兰歌。
兰歌大大方方地回瞪。开玩笑,比眼睛大她还没输过谁的。
聂浮潇说:“以后,离承欢远一点。”
兰歌莫名其妙,“凭什么?”她嚣张地质问,“我就喜欢承欢,就喜欢跟他玩,你凭什么不让?你又不是我嚒嚒。”
聂浮潇不以为忤,说:“承欢是我天境派弟子,尚还年幼,需要人敦促教导,假以时日他会成为天境派的得意门生,为天下人景仰,可是跟你在一起不过半日,就变得如此没有规矩……”
“亏承欢还说,他掌门师兄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兄,我呸!”兰歌粗鄙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他就是个孩子,难道他回去睡觉还得给你三跪九叩?那是不是他吃个饭也得给你烧点纸问候一声?”
“……”见识过兰歌的说话方式,聂浮潇不想过多纠缠,转身就走。
兰歌撅嘴,回到聂浮潇重新为她准备的屋里。
傻子立刻迎上来,“姑奶奶,你去哪了,傻子一个人,怕怕。”
“我这不回来了吗?你去睡吧。”兰歌心情烦闷地摆摆手。
“哦。”傻子不敢多说什么,乖乖进了隔壁的房间,趴在自己用了一天时间搭建好的小竹床上睡下。
兰歌趴在桌子上,望着烛火跳跃,仿佛从那跃动的火光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知道,她要在天境山上住下去,就非得有自己的势力圈不可,从聂浮潇的眼神中,兰歌看得出,封承欢那个孩子是他最在意的,如果能因此讨好了封承欢,她还怕聂浮潇有一日会赶走她吗?
“嚒嚒……”兰歌呢喃着,将脑袋埋入双臂中,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她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来,盯着桌子上一滩水渍才恍然惊觉,她居然趴桌子上睡了一个晚上,难怪两个胳膊都麻痹了。她擦擦嘴边的口水,伸了个懒腰走出去,看见很多人拼命往前面跑,急急忙忙的。有热闹不看不是她的本性,于是她也加快脚步追上去,问:“喂,你们跑什么呢?”
有个门人回答她说:“这是我们的晨课,每天早上都得遵守。”
晨课?有意思。兰歌这样想着,找了空位混进了那一堆人中。跟随着人流她来到了天境派的晨练场,看大家都自觉地排了队,她也有模有样地站在了中间。
第一卷 第26章 我谢谢他大爷!
片刻后,聂浮潇带着他的四个师弟妹走出来,见所有人精神抖擞,摩拳擦掌,满意地点点头,说:“日前沈无敌于皇城中捕获恶灵饕兽,今日我们便来学一学饕兽的习性。”
说罢,他一挥袖子,一只巨大的笼子从天而降,笼子里关了一只猛兽,张嘴一嘶吼,便震得整个天境山颤栗,它的耳朵高高竖起,目光如炬,警觉地随四周转动,全身毛发浓密发黑,四肢不安地踱步,每每欲冲撞笼子,都会被数道电光击倒在地。等它晃晃脑袋清醒了,继续撞笼子。
“受虐癖啊。”兰歌小声感叹。
聂浮潇扫视一圈门众,高声问:“有没有人知道,饕兽和饕餮有什么区别?”
门众纷纷举手示意。
聂浮潇随意点了一个,那人自信地走到饕兽面前说:“饕兽和饕餮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们的吞食能力,虽然外观上也有不同之处,但毕竟不明显,饕餮是吞食兽,什么都吃,包括树木泥土动物人等等,饕兽却很讲究,它只吃熟透的东西,所以就有了第二个不同之处,饕餮吐雾,饕兽喷火。”
“很好。”聂浮潇满意地点头。
那人便在一堆艳羡的目光中洋洋得意地回到他的位置。
兰歌抓耳挠腮,一脸后悔,“什么嘛,原来晨课不是舞刀弄剑,就是上课啊,那跟夫子授课有什么区别?还讲一堆乱七八糟的也听不懂,早知道还不如溜下山去玩一圈。”
聂浮潇补充说:“不过饕兽和饕餮最本质的一个区别是,饕餮只存于上古环境中,饕兽是饕餮的异种,它的胃口不大,物竞天择下,饕兽代替饕餮存活了下来,眼前这只,便是经过上万年的修炼方成精怪,恐怕全天下也就这么一只。”
“哇!”众人哗然。
兰歌双眼冒金光,竟然顾不得害怕,屁颠颠地跑到笼子跟前,虚空抚摸饕兽的脸庞,说:“就这么一只?那不是赚大发了?哎哎,光是拉到门口这么展示一圈,收个观赏费都得发财吧?哈哈哈哈……”约是想到了数钱数到手软的场景,她居然抱着笼子笑得合不拢嘴。
那些门众们看到她滑稽的模样,都哄笑起来。
赵自洒偏头问:“掌门师兄,你说实话,一时心软把她带上山,是不是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聂浮潇甩袖走过去,下一刻他真的悔青了肠子,兰歌摸着摸着不偏不倚抹掉了对饕兽的禁制,饕兽的力量一得到释放立刻就张开了嘴,那喷出的火可不是开玩笑的,别说离那么近的兰歌得化成灰烬,就是他聂浮潇说不定也要烧成一堆炭!几乎是下意识地,聂浮潇疾步上前一把按下了兰歌的脑袋,另一只手飞速结印,口中同时念念有词,就在那团火焰喷出的当口,一道屏障将两人护在中间,火焰分从屏障外围呼啸而过。
聂浮潇就在屏障里重新建了禁制。
饕兽因能力再度被封暴躁不已。
聂浮潇才松了口气,放开兰歌。
围观的人一颗心也都安了下去。
可是等兰歌抬起头来时,周围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有人甚至笑得满地打滚。可不好笑呢吗,兰歌一脸焦黑,头发都烧得卷曲凌乱,可能整张脸唯一能辨认出的就是那双委屈无辜的眼睛了。原来聂浮潇情急之下压得太用力,她的脑袋贴着屏障,多少受了影响。
兰歌气得差点咬碎一口牙。
还好封步媱有独特的药,否则兰歌怕是有一阵子得顶着奇异的短发见人了。
“哼,聂浮潇这老混蛋,就是故意的!”兰歌骂骂咧咧。
封步媱柔声替聂浮潇辩解道:“掌门师兄是为情势所迫,当时他只想救你。”
“救我?”兰歌夸张地大叫,“救我他不会把我拉到身后吗?还救我?借火烧人差不多。”害她现在成了整个天境派的笑柄,人人都冲她乐呵,乐呵屁呢?她就不信烧火的一辈子没被熏过。
“掌门师兄才不是故意的,”封承欢嘟着嘴反驳,“是你自己不知死活,掌门师兄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你应该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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