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子抽回自己的手,却转身就跑了,因为跑的太急,手上的玫瑰花骨朵都掉了好几个。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去追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个女生的踪迹。若不是地上那几个花骨朵,刚才的一切一场梦。
此时花店的服务员从店内走出来,“先生,您的花包好了。”
他此刻才注意自己在这里傻傻的站了很长时间了,便回到店里正要结账,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可是他明明记得,刚才明明在裤兜里的。
钱包里有一张红鸢的照片,却是他无论如何都丢不得的。
他寻不见,便对服务员说,“我的钱包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等我回车上找找,刚才我送那个小姑娘的那几朵花也算的我的帐上。”
那女老板犹豫了许久,才说,“先生,您的钱包可能被刚才那个女孩子给拿走了,那女孩子是个惯犯。”
席渡的脸上露出一丝的错愕,“你认识她?”
“认识,连警察都认识她。”那女店员撇了撇嘴,“那女孩子就是个贼,就在附近成天天的转悠。您放心,我马上把摄像头拍下的给您调出来,您直接报警吧。”
那花店的女老板说的没错,席渡只在警察局等了一个多小时,那女孩子就被警车给抓了回来。
席渡坐椅子上,警察局里半人高的盆栽正巧挡住了他,所以那个女孩子并未瞧见他。而他去透过枝叶,细细的瞧着那个小姑娘。
那女孩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警察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警察叔叔,那钱包真的是我捡来的。”
看起来脾气有些不好的年轻警察被她缠得不耐烦了,狠狠的拍了拍桌子,“你还不承认,花店的摄像头了都拍的一清二楚的,要不调出来给你看看。”
“靠。”那女孩子骂骂咧咧起来,“我都瞧了一遍,没有摄像头的。您以前就经常拿这套来诈我,冤枉我了好几次。”
席渡此时擦回想起来,那女孩子刚开始贼眉鼠眼的往一边看,原来是在看摄像头。
若按照他的警觉性,绝对不可能有人偷走他的东西。只因为自己见到她太过激动,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判断能力。
“你这小姑娘成天天的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书却不知道好好念,以后等你成年了,等着挨枪子吧。”那警察没好气的说,“童舟舟,今年还没有过一半呢,你就进了几次警察局了。”
席渡此时才知道,原来她的名字竟是童舟舟,很普通的名字,很普通的一个小姑娘。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的走了过去。
那小姑娘见着是他,脸色霎时红了,有些支支吾吾的说,“大哥,这钱包原来是你丢的啊,这钱包真的是我捡的,他们非赖我偷的。”
那警察将他的钱包递给他,“我们抓住她的时候正在商场里买手机呢,你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席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里面究竟是多少钱,只是将钱包打开随意的瞧了两眼,却看见里面的那张照片没有了。
“那张照片去哪里了?”他紧紧的盯着她,“其他的不重要,我只想要找回那张照片。”
童舟舟也没有想到,那张照片居然那样重要。难道要告诉他,她做贼心虚,把那张照片给扔了。
她记得那张照片上穿着婚纱的女人那样的美,任何女人见了都要自惭形秽,也不知道那张照片被放了多久,都有些发黄了。
“什么照片啊。”打死她也不能说,看那男人一脸凝重的样子,只怕不会放过自己了,“我捡的时候里面就没有什么照片。”
在警察面前胡说八道,死不认账都脸不红心不跳的她忽然间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
“可能是我忘在家里了,确实没带出来。”席渡笑了笑,然后将钱包放进了裤兜里,并不理会里面的钱少了没有。
“这件事我并不打算追究了。”他看着有些紧张的女孩子,表情有些凝重,“我能见见她的父母吗,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对于这种未成年偷窃,通常找回损失就不计较了,顶多就是批评教育一番,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童舟舟却愣住了,“找我父母干什么,他们都忙,才不会管我的死活。”
那警察连笔录也懒得记了,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话说,“还不快打,总得让他们知道自己闺女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让他们过来接你,难道你想留在警察局里过夜吗?”
☆、第115章 共进晚餐
再三犹豫后,童舟舟拨通了她父母的号码。明明是熟悉至极的号码,她却因为紧张而拨错了好几次。
终于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听起来十分尖酸刻薄的女声,“哪位?”
童舟舟似乎挣扎了许久,正要说话,那头的女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谁啊,不说我挂了。你再打电话骚扰,看我不让警察抓你。”
女孩子的脸色惨白,紧紧的咬着嘴唇,都咬出了血丝,“是我,我在警察局了,警察非要我给你们打电话过来接我。”
“舟舟,我和你父亲已经离婚了,你已经判给了你爸爸,跟我毫无关系,以后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头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那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哄着,然后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从话筒里传来“年纪这样小,成天的就不往好里学,以后跟你那个死爹一样没有出息。”
童舟舟似乎很不愿意再听到这样的责骂,一下子摔断了电话。
一旁的警察也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些,“行了,行了,你看看谁能过来接你。”
席渡看着如此难堪的女孩子,忽然心底无比的恨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早些出现在她的身边,如此她便不会受那样多的苦了。
而童舟舟此时已经拨通了她爸爸的电话,随即那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接着是因为酒醉而含糊不清的声音,“谁啊。”
童舟舟紧紧握着电话,故作不在乎的样子,“我在警察局了,快来接我。”
“警——警察局?关着去吧,老子才懒得管你呢,让你奶奶来接你。”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如同一个皮球一样被他们到处踢着,“你奶奶那样的,成天天的出去打麻将,也不知道管你。”
席渡似乎很不愿意再听下去,一下子按了挂断的键,然后跟警察说,“这个钱包确是是她捡到的,我不过是想找她的父母道谢,看来他们是来不了了。”
他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晚上九点,“我们能走了吗?”
警察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电脑上的监控录像,上面清楚的记录了女孩子盗窃的录像。“那没事了,你们走吧。”
童舟舟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放在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她瞥了一眼席渡,似乎觉得一切都是他的罪过。
警察局的声控灯坏了,漆黑的楼道里,童舟舟扶着墙壁慢慢的走着。刚刚墩完的瓷砖十分的滑,她一下子踩空了,隔着七八层楼梯就快要摔下去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非摔个头破血流不可,谁知身后有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逃过一劫的她吓得一身的冷汗,嘴里嚼着的口香糖也被咽了下去。她一阵面红耳赤,着了魔似赶紧逃开。
他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不像是香水的味道,倒像是一种熏香。可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觉得那香气那样的熟悉。
席渡下了楼,手机却响了起来,他往四周逡巡了一眼,那纤弱的身影还在自己的视线中。
“席少,您去哪里了?我再红鸢小姐的墓前等了您几个小时了。”阿恒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已经四十多岁的男人,声音里带着粗犷,“您什么时候过来。”
那个女孩子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他漂亮的眉宇紧皱,“不过去了。”
那头挂断电话之后,阿恒有几分钟的失神。十五年过去了,每当红鸢的忌日,他无论在哪里都会赶回来的。
这个女人几乎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当初刚刚死的时候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个月。半年来几乎不吃不喝。
关了三个星期后,他拿着锤子砸开了房门,就在他心惊胆战的拉开他紧紧蒙着的被子的时候,还以为见到一副骷髅架子。
此时的他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一点肉也没有了,只剩下皮包骨了,他几乎能数的清他身上有多少根肋骨。
阿恒从小到大没哭过几回,此时他却忍不住噼噼啪啪的掉泪。
席霈楷睁开眼睛看着他,良久方才苦笑,“哭什么,我又不会死。这内丹真是个好东西,一心求死都不成。”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墓碑上的字也被黑夜掩盖了,他将开的鲜艳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转身离开了。
末班车已经离开多时了,童舟舟漫无目的的靠在站牌上,一辆辆出租车在她的身边响着喇叭,不断的拉着生意。
对于那些烦躁的声音,她连头都不抬。骑着摩托经过的不良少年,不断的冲她吹着口哨,只看着她那身打扮,就不像是什么乖巧的人物。
就在此时一辆疾驰的车停在了她的身边,险些撞到了那些不良少年,那些人瞥了一眼价值不菲的汽车,骂骂咧咧的骑着摩托一溜烟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