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才结了婚,这么快你就想要谋杀亲夫了。”
红鸢拿着刀在空气中随意的比划着,并不理会他。晏楚珩清了清喉咙,“明天我们去度蜜月,你快回房间睡吧,明天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对这件事她好像十分的不在意,反倒满脸讽刺的说,“怎么,新婚之夜就不想喝我这个新娘同房吗?我有那么丑吗?”
“我怕晚上睡着的时候被你把心挖走了。”他攥住她手上锋利的刀刃,将刀子夺了过来,“我总不能让刚结婚就成了寡妇了。”
红鸢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她走了之后,晏楚珩松了松有些碍事的领带,随手将外套丢在书房的沙发上,而此时手机却再次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他刚按下接听键,那头就传来助理慌乱的声音,“晏总,我刚才发给你的那个邮件你看了没有。”
晏楚珩慢慢的走向电脑,一边输入着邮箱的密码,一边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在整理那些记者拍到的视频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此时晏楚珩已经点开了助理发来的邮件,那上面的照片上恍惚之间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个极为熟悉的男人的侧脸出现在摄像机拍下的照片里,即便这个男人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晏楚珩的只觉得眼皮微微的跳动了一下,然后听见助理说,“我看这个人十分的像席霈楷,只是还不敢确定。坐在前座的那个人我敢肯定就是当初逃到国外的阿恒。”
他曾怀疑过那个男人还活着,如今确定了,心底一直压着的大石头反倒落了下来。
晏楚珩一双黑色的双眼,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去查那辆车的行踪,把握确切的证据后,马上把消息透露给记者,然后报警。”
第二天早上,昨天的那场闹剧果真已经被收拾好了。云叶开记者会主动承认了是自己不择手段的想要阻止这场婚礼,才闹出了这么多的风波。
而又有记者扒出她当初未走红的时候是如何利用富商上位的,还有公司里是如何欺负新人的,一时间墙倒众人推。
而云叶却在开完记者会后,踏上了飞往澳洲的航班,从此不再踏足演艺事业。
晏楚珩一边吃早餐一边听着秘书的汇报,直到吃完,却依旧不见红鸢的身影。
佣人们直到两个人昨天晚上是分房睡的,只以为两个人还在闹别扭,赶紧上前解释道,“太太昨晚可能是累着了,现在还没醒呢。”
晏楚珩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端着已经备好的早餐上了楼,因为红鸢喜欢喝甜的,牛奶里加了许多的糖,闻起来十分的香甜。
她房间的门并没有上锁,他推门就进去了,屋子里还拉着窗帘,屋内漆黑一片,他不知道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险些将手里的盘子和杯子摔在地上。
他摸黑打开了她的床头灯,屋内才勉强有了一丝的光明。红鸢的耳朵微微的动了动,却没有醒过来.
红鸢正睡得香甜,整张脸都扎在柔软的枕头里,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四周,安静的像个孩子。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收起要人性命的利爪,才会显得那么的可爱。
她床边的一团碎布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慢慢的拿起来,轻轻的展开,只看了一眼,太阳穴上的青筋就突突的跳个不停。
虽然开头清清楚楚的写着休书,内容却是一首感人至深的情诗,而那字迹他却那样的熟悉。
他只觉得这布条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只见隐约间上面印着某个酒店的标记。
如同拉扯住了一根拴住所有秘密的丝线,所有的疑惑都解了出来。她这休书,不过是为了断了另一个男人的心思。
此时红鸢却悠悠转醒,看见他手里拿着自己的东西,伸手便要去夺。
“快点吧它还给我。”红鸢有些气急败坏,“谁准许你碰我的东西的。”
他并未还给她,反倒坐在了她的床边,空气中压抑的可怕,以前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气的拿出鞭子抽的她痛苦不堪。
“这是什么?”晏楚珩将布紧紧的攥在手里,“我知道休书怎么写,当初我为了你也曾经给另一个女人写过休书。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写一封,让人亲自送到席霈楷手里。”
红鸢攥着被子的手微微一僵,冷笑着,“你胡说什么,席霈楷早就被你们还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当初还是你亲自带我去的他的墓地。”
她的话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压断了他最后一丝的理智。“你就这么想保护他吗?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我们相识了一百多年,你认识他又有几年?”
“我认识你再久又能如何,我好事看不透你。”红鸢怒目而视,“我就是爱他,你又能怎么样。”
很奇怪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火,反倒将那休书扔到了她身旁。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将桌子上凉透了的早餐递给了她,“快些吃,一会我们要出发了。”
红鸢瞥了一眼那些法国面包和牛奶,并不去接,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一百年前认识的地方。”他走到她的衣柜里,拿出几件还没有拆下标签的衣服,“记得穿漂亮些。”
☆、第109章 鬼也薄情
佣人收拾着红鸢的衣服,他们并不知道两个人要去多久,便连秋天的外套也给红鸢收拾了起来。
有许多衣服实在装不下了,只好从新放回衣柜里。晏楚珩经过时,佣人正将她的衣服一件件的叠着。
“不用在收拾了,她以后也穿不到了。”他过了许久才轻轻的说了这样一句,佣人没有明白过来,正想询问,可他已经走了。
一百多年的时光,虽不能沧海桑田,却足以让时间面目全改,原本孤零零的,人烟罕至的青山绿水,变成了有钱人的度假别墅。
原本在丛林见欢快奔腾的动物,也不知躲进哪里角落里瑟瑟发抖,躲避人们残忍的一次次的猎杀。
红鸢透过车窗,偶尔看到十分熟悉的东西,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惊诧。晏楚珩见她一副兴奋的样子,难得的心情高兴。
不知开了多久,车子最终在林中的一处别墅内停下,依山傍水的地方,果真是个好地方。
而她环顾着四周,即便是此时她在此处杀了他,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
红鸢下了车,因为天黑,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慢慢的变成青绿色,那些在树枝上吱吱乱叫的鸟儿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扑腾着翅膀尖叫着飞走了。
因为别墅的大门紧锁,红鸢隔着玻璃往里面瞧着。此时晏楚珩从后备箱里搬着两个人的行李箱,有些酸溜溜的冲着她喊道,“我当了半天的司机,现在又成了你的搬运工是吗?”
红鸢难得的心情好,没有给他脸色瞧,扭头笑着说,“这屋子里有一对正在偷情的鬼,被我瞧见了,现在正往柜子里躲呢。”
晏楚珩将最后一个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搬出来,对红鸢说,“不要再为你的懒找借口,还不快过来拿钥匙开门。”
红鸢接过他扔过来的钥匙,忙不迭的将门打开,一溜烟的跑到衣柜面前,砰砰砰的就是几脚。
墙都被她踹的都晃动了,见柜子里还是没有动静,骂道,“不害臊的,有脸做没脸承认的,还不快滚出来,难道还要姑奶奶我把你们拉出来不成。”
她刚刚叫骂完,果然有一对鬼爬了出来,身上还穿着清朝的服装,想来死了也有几百年了。
“姑奶奶,狐仙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我实在不知道这房子是您的。”那男鬼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我有这么老吗?”红鸢看着他的那张脸,却也有三四十岁的样子,而自己明明是个小姑娘的脸。
“姐姐,我们知道错了。”他身边的那个女鬼赶忙也磕起了头。
“看样子你也不过死了几百年,你跟我这个活了一千多年的称呼一声姐姐可不行。”红鸢开始无缘无故的找起茬来。
此时晏楚珩正往屋子里拉着行李箱,也不知道那些佣人都装了些什么,仅红鸢的东西就三四箱。他见红鸢正装腔作势的训着两只鬼,也不再理会她。
“我们在这里相守了一百多年,只因为晚上我们就要去投胎了,来世也无法相见,所以不得已才躲在这里说些话的。”那女鬼呜呜的哭着,十分的伤心。
红鸢看着窗外逐渐下沉的太阳,淡淡的说,“其实你们想要来世记得彼此很容易,只要找到你们的遗骨,嘴里放上布条,到了阴曹地府,孟婆汤便再也入不了你的喉咙。”
两只鬼听了这番话自然是满脸的激动,“狐仙大人,求求您成全我们吧,我们就合葬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
红鸢摇了摇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因为你们带着前世的记忆,来世可能沦为畜生,你们也甘愿。”
那人忽略了男人脸上露出的一丝犹豫,不假思索的说,“我们愿意。”
晏楚珩此时正从楼上下来,显然是听到了一妖二鬼的谈话,似乎很是不愿意红鸢管闲事,冷冷的说,“大晚上的,难道你要去挖人墓去吗,也不嫌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