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照片里的人……
让她陌生。
明明是一样的脸,却没有想象的亲切。
吴柯遥叹了口气,将照片摆回,又开始翻看其他东西。
她拉开桌子中间的抽屉,里面有烟,有打火机,还有一些医用药物……
“有想起什么吗?”
突地,稽炎的声音响起。
吴柯遥转头看去,对方正倚靠在她的房门口,漫不经心地看自己。
吴柯遥摇头,放下手上的东西,说:“完全没有印象。”
稽炎挑了挑眉,安慰她似的说:“也不要操之过急。”
“没事,我没觉得少了记忆有什么关系。”吴柯遥说,“我还有大好的未来。”
稽炎眉眼微弯,嘴角勾起:“现在倒挺乐观了。”
“那是。”
“希望等会儿看见鬼,你也能很乐观。”
吴柯遥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空已经灰蒙一片,过不了多久,就会黑了。她吞了口口水,立马说:“陈厉也该回来了,我们下去等他吧。”
说着,也不顾稽炎要说什么,直接推着他就往楼下走。
到了楼下,稽炎大方地在沙发上坐下,饶有兴趣地看吴柯遥的动作。
吴柯遥一边环视房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所有的灯打开。缓而,她走到稽炎身边,想了想,打开电视机,将声音调到整个房子都听得到。
陈厉回来的时候,捂着耳朵痛苦地问:“稽炎你是不是耳背啊,这么大声音,我在外边路上都听见了!”
稽炎耳里早塞了棉花,缓缓说:“这是算命的调的。”
陈厉一愣,缓而故作轻松地点头:“遥遥调得好,我正好最近听力不是怎么好。”
稽炎翻了个白眼。
吴柯遥不好意思地拿起遥控器,将声音调低了些,说:“是我听力不好……”
陈厉笑:“那正好,咱们配一对挺省心。”
陈厉说着,将自己买回来的菜在吴柯遥跟前晃晃,得意地说:“遥遥,等我给你做顿大餐。”
之后,陈厉在厨房捯饬,吴柯遥凑近稽炎问:“鬼有没有来啊?”
稽炎白了眼她:“鬼一直都在。”
吴柯遥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东。她蹙眉,问:“这鬼是不是不敢出来啊?”
“不知道。”稽炎摇头。
他的确不知道,在这里的鬼是男是女,是恶是善,想做什么,又是因为什么缘故停留,他一概不知。
所以,他只能等待。
陈厉的饭菜一个小时就完工了,几人坐上餐桌,桌上有鱼有肉,看起来的确极为丰盛。陈厉给吴柯遥乘了满满一碗饭,然后不停地给她夹菜。稽炎自给自足,吃着饭,神思却不敢懈怠。
吴柯遥看着自己满满的一碗,无奈地对陈厉说:“我真够了……”
“多吃点,遥遥你太瘦了。”陈厉说,“吃多点,以后好生孩子。”
吴柯遥差点喷饭。
原本不想搭理的他们的稽炎,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想得还挺远,指不定是谁的孩子呢。”
陈厉瞪他。
吴柯遥埋头吃饭,谁也不想理。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收拾好餐桌,吴柯遥准备洗碗,陈厉拦住她,说:“遥遥,洗碗伤手,等明天我来洗。”
吴柯遥愣了愣:“为什么是明天?”
“因为我想葛优躺了。”
“那我洗好了。”
“不行,你休息就好。”
“我真的可以……”
“我舍不得你做事。”
吴柯遥吞了口口水,这陈厉也太热情了。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无不在表达自己的情愫,可是……
她不是以前的吴柯遥,感动是有,但不是心动。
吴柯遥张了张口,想告诉他自己的感觉,却不知怎么组织言语。
正愣着,稽炎冷不丁来了一句。
“算命的,给我看个字。”
吴柯遥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稽炎坐到了沙发那边,拿了马克笔和纸在茶几上写着什么。
她走过去,只见稽炎用马克笔在纸上写了个“吴”字。
“你干什么?”吴柯遥问她。
“算命啊。”稽炎理所当然地回。
陈厉这时也走了过来,看了眼稽炎写的,“啧啧”了一声,边躺下沙发边说:“写我们家遥遥的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她。”
吴柯遥脸一红,在稽炎对面的座椅上坐下,问:“要算什么?”
稽炎挑眉,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姻缘。”
吴柯遥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陈厉也颇为吃惊地看稽炎,问:“稽炎你没事算什么姻缘?”还是用我家遥遥的姓氏!
稽炎耸肩:“因为没事咯。”
吴柯遥看着纸上与自己的姓相同的字,一时间,心莫名地跳快了几分。她清了清嗓子,稳定心神,深呼吸口气,才开始认真地端详。
但这个“吴”字,越看她眉头蹙得越紧。
“吴,上口,下天。口似棺材,居于天。稽炎你的姻缘……”吴柯遥刚说了一句,欲言又止。
稽炎睨了她一眼:“埋葬在了棺材里?”
陈厉一听,忍不住乐了。
吴柯遥摇头,说:“是,但又不是。你所书‘口’,并没有封口,应该是有一线生机。天,为二人,二人合一。你命中姻缘,是二个人。”
“二人?我可没有精力,纠缠于两个人。”稽炎说着,加重了“精力”二个字。
吴柯遥瞪了他一眼,继续:“虽二人合一,但一人为大……这个意思大抵是,你与两个人有所纠缠,但最后只系于一人。”
“大抵?”
“嗯,很奇怪,你的这个字,我相不出再多。反正呢,你的姻缘坎坷,是否会埋葬在棺材里,系于你手。”
稽炎微微蹙眉,缓而舒展开,睨着吴柯遥说:“算命的,你好敷衍啊。”顿了顿,他自顾自的笑了一声,挑眉,“是不是……不愿意给我算姻缘?”
最后的那句,明显有挑逗的意味。
稽炎不以为意,但吴柯遥却有些不是滋味。
稽炎的姻缘,看起来很不妙啊……为什么她,会有些沮丧呢。
窗外,有黑影掠过。
而屋内的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有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吴”的图解:
☆、隐藏
第20章.隐藏
见吴柯遥不说话,稽炎将视线转向葛优瘫的陈厉,拿起纸笔递到他跟前。
“你也算个?”
陈厉摆手:“我不信这些。”
“哦?你不信吴柯遥?”
陈厉立马直起身子,看向吴柯遥,怕她误会赶紧说道:“不是,遥遥,我没不信你,我就是没啥好算的。”
吴柯遥心不在焉地点头,稽炎却是不放过他:“算姻缘啊。”
陈厉指了指吴柯遥,说:“我的姻缘就在这,以为我和你一样。”
稽炎翻了个白眼:“自信是好事,盲目自信就有些过了。”
陈厉又重新倒回沙发,摆手:“我真没什么好算的。”
稽炎递纸笔的手没收回,看着他说:“前程呢?”
“我就一个开火锅店的,要啥前程。”
稽炎将纸笔放回茶几,看向吴柯遥,漫不经心般说:“算命的,有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你,却连取悦你都不愿意。”
取悦?
什么鬼?
算命和取悦有啥关系?
难不成刚刚稽炎让她算姻缘是取悦她?
吴柯遥嘴角抽了抽。
稽炎明显是在胡说,陈厉却是当真了。他又重新直起身子,拿起纸笔,说:“算算算。”
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字。
“为了遥遥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算个命怕啥。”
写完,他将纸放到吴柯遥面前,笑嘻嘻地说:“遥遥你随便算哈,怎么开心怎么算。”
吴柯遥的嘴角抽得更厉害了。
她看向陈厉写的,是“厉”字,他自己的名。
“算什么?”吴柯遥问。
陈厉说:“只要你开心。”
稽炎嗤笑一声,随口说了句:“那就算,算命的什么时候能够想起你们的前程往事。”
陈厉还没出声,吴柯遥却是先否了。
“我不能算自己。”
算命,本就是泄露天机。为不折阳寿,所有的算命者,都约定俗成的,定下不能算自己命途的规矩。
“遥遥,那你算我,算到什么都行。”陈厉笑嘻嘻地说。
吴柯遥白了眼他,然后看纸上的字。
“‘厉’,分为厂和万。厂为半包围结构,一横为‘厉’的第一笔。但你所书的横很短,都没盖住万的一半。厂为‘家’,说明陈厉你的家……并不完整。又或者,在你心里并不为家……”
吴柯遥缓缓说着,陈厉越听,脸色越不自然。他撇过脸,故作轻松地继续笑。
“万,其中横与撇为另一个‘厂’,在你心里,有另一个小家,这个家,是你个自为家。里边的横竖勾,你所书横出头,与之构成利刀。说明,你有所隐藏。这把刀,或许是你的锋芒,又或许……是你的利爪……”
“行行行。”陈厉额头布满了汗,他赶紧打断吴柯遥,“遥遥,你别说了,说得我这么厉害,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