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觉得奇怪,唯独我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傅时寒。
他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
大胡子眼睛瞪如铜铃,怒声咆哮,“是哪个王八犊子打了老子?给老子滚出来!”
啪!他的声音刚落下,另一边脸上又出现一道五指印。
这现象简直活见鬼了,我也纳闷,傅时寒施了啥术法,这么厉害,还能凭空打人?
可我没看到他动手啊,这时,他开口了,“光先生,还继续吗?诸位时间宝贵——”
傅时寒没有把话说完,倒引得众人附和,都觉得不该因为大胡子,而耽误了鉴宝大会。
“这位先生说得对,来人!”光投强说完,招来两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
大胡子明显是没有道行的普通人,很轻易就被拖下去了。
鉴宝大会继续,台上的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评鉴着玉蝉。
我也因为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只玉蝉不对劲。
一般汉八刀表面琢磨得平整洁净,线条挺秀,边缘像刀切一样,没有崩裂和毛刀出现,尾部的尖锋有扎手的感觉。
玉蝉多是呈平头形的,以西汉早中期的作品为多,圆头形的以西汉中晚期的作品为多。
这只玉蝉乍看像西汉中晚期的作品,这时期的玉蝉,眼珠多是跳出轮廓外,尾部的横线表示具有伸缩功能的皮纹,一般常见的为四至七条,但是最多的有十二道。
我用目光细数过一遍,武大琅的这只玉蝉尾部的横线竟有十三道,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傅时寒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边,“看出什么了?”
我唬了一下,急退开几步,警惕地反问,“你谁啊?我为啥要告诉你?”
头上的发饰骤然变寒,我感觉到厉行风怒得要出来了。
傅时寒状似不经意地瞥向我头上,凉凉说,“不告诉我,你今日的事可要砸了。”
要是给他好脸色,厉行风不会给我好果子吃的。
面对他的威胁,我只好态度冷硬说,“有本事自己看!”
傅时寒轻笑了一声,话题一转问,“上次的事,考虑得怎样?”
“啥事啊?”我装傻道,心里不安得要死。
傅时寒肯定故意这样问的,他可能察觉到厉行风附身在我发饰中,想激怒厉行风。
这时,几个鉴宝人纷纷说出自己对玉蝉的鉴定。
傅时寒低笑了一声,不再和我说话,也没有参与鉴定。
不参与上来干嘛?我暗道,也庆幸他没有参与。
那些鉴定人都认为这玉蝉是货真价实的,有的甚至说出‘来历’以及价值。
我的上场本就引人注意,这会见我没有开口,武大琅问,“小姑娘,你有何高见?”
“就是啊,说来听听嘛!”有人讽笑道。
“这是赝品!”我淡淡道,其实心里有些打鼓的。
“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我这宝贝可是从西汉古尸的嘴里扒出来的,背上的刀痕一清二楚,做不了假!”
第一个不满的是武大琅,他沉下脸,不悦地瞪着我。
我心里清楚,武大琅八成知道玉蝉是假的,或者专门提供这件赝品,一个是为防有人猜出来,损失这件宝贝。
一个是自信没人看出是赝品,不管有没有鉴定出来,他都挣足了面子。
要不是这么多人都被糊弄,说出差不多的鉴定结果,我也不愿拆穿。
拆穿了,再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也就算我赢了。
以武大琅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私下见我,这也算是在赌。
我指着玉蝉尾部说,“武先生,玉蝉尾部多了一道横线,刀法虽然粗狂,却不自然。”
“小姑娘,那你倒说说看,这玉蝉用什么手法造假的?”光投强呵呵笑道。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我身上,或质疑、或讥诮、或轻蔑……
我仿若无睹,不紧不慢说,“水煮加热法!”
古玩市场上有专门玉器造旧的,通常用在仿古玉器上,目的是让玉器表面呈现旧的表象,更接近所仿的那个时代。
做旧手法多种多样,大概有化学药剂浸蚀、火烧、水煮加热、深埋地下土浸等方法,做出来的效果足以乱真。
这玉蝉应该是刻制完,再用水煮加热法,褪去最新的表色,令色泽接近真品。
我话一说完,在场哗然,不少人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武大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阴声说,“光凭你一面之词,就断定这是赝品?”
没想到事实摆在面前了,武大琅还狡辩,我愣住了。
大概以为我没话说了,武大琅冷笑说,“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是谁派来捣乱的,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放你一马。,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被武大琅反咬一口,我气得不行,正要开口,傅时寒就说,“赝品玉器有个共通点,表色遇水则溶,这玉蝉也不例外。”
遇水则溶?我暗觉奇怪,都没听外公说过。
不过,我也不傻,傅时寒难得肯帮我,哪能说出拖后腿的话?
其他人听后议论纷纷,他们也不知道赝品玉器遇水会溶,为免被人笑话没见识,都不好意思说出质疑傅时寒的说词,甚至跟着赞同他。
也就是说,不管傅时寒的话是真是假,众人都只会用真的来看待。
连武大琅都拉不下脸辩驳,愤怒得面部扭曲。
偏偏有人不识相,“武先生,要不按照这位先生说的方法试试?”
“是啊,你提供这件宝贝,不就是想知道真伪。”
众人无不很好奇傅时寒说的那个方法,都提议要武大琅把玉蝉放在水里试一下。
武大琅也不敢肯定傅时寒话中真假,哪敢按照这方法?要真的鉴出是赝品,岂不是打脸了?
这种情况下,武大琅算是骑虎难下了,光投强站出来打圆场。
他眸色微闪,“要是这玉蝉是真的,可不能用水泡,不如先搁下,再想个妥当的方法?”
对于光投强的提议,武大琅自然是一百个赞同。
不管参与鉴宝的,还是底下的观众都不满这做法。
谁都有好奇心,都想知道用傅时寒说的方法试过后会咋样。
“不行,改天再给大家看。”武大琅坚决不肯。
还没鉴出真正的结果,他竟想把东西收起来,还说改天再看,这分明是在耍赖。
武大琅的做法很令人很不屑,被众人谴责得气极了,他干脆拿着玉蝉,就要走。
经过我身边时,武大琅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说,“小姑娘好手段,我们走着瞧!”
“实不相瞒,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说道。
早在帮邱家时,我和武家的梁子就结下了,武大琅肯定也知道我这号人物,说不定他已经认出我来了。
我现在得不得罪武大琅,已经无所谓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大会结束,他就会找上我。
“哼,不知死活!”武大琅冷哼一声,不顾众人鄙夷,离开会场。
“方法多得是,何必多此一举!”傅时寒冲我叹笑道。
我惊讶地看向傅时寒,听他的意思,好像知道我今晚的来意?
那他今晚的目的是啥?鉴宝大会都快接近尾声了,除了玉蝉,也没见他为了哪件古玩上台。
仿佛为我解疑般,在我下台的时候,云畅激动地跑向我。
“小菱,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就让师兄算了一卦,他算出你今晚会来这里,还真准呢。”
云畅笑得一脸阳光,眼里尽是见到我的欣喜。
我这才了然,原来傅时寒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我。
见我一言不发,云畅垮下脸,“小菱,怎么不说话?你看到我不高兴吗?”
我可没忘了上次云畅因为出现在我寝室里,被厉行风追杀的事。
为免激怒厉行风,我不冷不热说,“我们很熟吗?我见到你为啥要高兴?”
“啊?”云畅有点懵,怔怔地看着我。
“啊啥啊?让开!”我推开他,径自走回自己的座位。
“小菱,我哪里惹你了?”云畅一脸不解地跟过来。
我故意不理会云畅,其实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邱晓笙为我倒了杯茶,并夸奖说,“沐菱,你真厉害!”
“哪里,不过是瞎蒙的。”我不好意思道。
“瞎蒙也能蒙对,也很了不起。”邱晓笙自然不相信我是瞎蒙的。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看我的目光略有不同,似乎有些灼热。
云畅见我和邱晓笙有说有笑,却不理他,顿时不满了。
他怒问邱晓笙,“你是谁啊?干嘛老拍小菱的马屁?真是马屁精!”
邱晓笙夸我的行为,在云畅看来是拍马屁、不怀好意。
“我拍马屁?”邱晓笙愣住了,估计想不通自己咋就成了马屁精。
云畅火药味十足说,“难道不是?我早就看你这个小白脸不顺眼了,有种我们来干一架!”
“你别胡闹了!”我不悦道,警告地瞪着云畅。
不说道行,我见识过云畅的拳脚功夫,那是非常厉害,而邱晓笙只是普通人,两人不用打,就知道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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