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见月今天难得起了个早,随父亲前去祁环居开始每天的修行。
她本想去喊庄逍二人起床,结果到了他俩的寝居门外,却被扫地的入门弟子告知二人已外出。
风见月顿觉失望,趁那弟子没走,转而问他:“那么,小师弟你知不知道他俩去了哪,又因为什么事出去了啊?”
那弟子摸摸后脑想了想:“方才我听师父说,允许他们去一趟七家。或许二位师兄是去寻七家浮公子了么?”
风见月“哈?”了一声。一听就觉得他的话不靠谱,七浮前几日就转职去了於虚,哪里还会回七家……
咦,不对头。昨天浮公子的确回了七家,还为医治他妹妹的伤专程来了她风家……小师弟靠谱的,靠谱的,是她昨晚修炼符术修出神,忘了。
庄逍二人懒得要死,无端不会去七家,这么说一定是七家出了什么事,如此她得去看看。可是她既然走进了祁环居大门,“七家出了事”这一说法无凭无据,哪怕她是五长老的女儿,也不得擅自外出。
风见月鬼脑筋动得快,她谢过小师弟,疾步赶向父亲掌管的离战堂。人还未至,便见父亲那还未灌入酒的葫芦搁在桌上。
风明赤收拾个书架的当头,忽听葫芦倒在桌上的声响。他猛然转身,却见一只白毛猫颈上挂着自己的酒葫芦,风一般溜出离战堂。
遥遥传来风见月的声音:“老爹我去街上给你沽酒啦!”
……
七浮觉得,今日闻九空赶车尤其急。
马车行了一条从未走过的路,极为偏僻也极为崎岖,他都快被震晕了。
询问才知此路是通往花幕街的捷径。大路不走走捷径,难道说七家真的出了什么事,而闻九空乃是知道的?
“闻先生,此处无旁人,请你告诉我,七家是不是出事了?”
驾车的闻九空却没有应,七浮一急,掀开车帘欲问个明白。但听闻九空低喝一声“当心”,猛然回身抓住他的衣服飞身离开马车。
腾空时,七浮回首只见一块巨大的山石已将车厢砸的凹陷下去。他忽想起雨麦还在车中,便才落地又扑向了马车。
闻九空将他一把拉住,瘦弱的手指像是铁钳,七浮竟无法挣脱。
“浮公子稍安勿躁,您的助手是妖的魂魄,不会被这种程度的外力所伤。”闻九空出言解释,并向他身后一指,七浮不必回头,也能感受到雨麦的火行妖力正在自己身后燃起。
“坤相破。芝谣,你又要背叛主人了?”雨麦的目光锁定在凭空现身的狼妖身上,一柄大斧在她手中显形。
“那人连力量都是雨麦给的,他予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般倒戈?”口中喃喃着责备之言,雨麦握起大斧,正要跃上前,却被七浮挥手拦下。
“莫一言不合就动手。”七浮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权当顺毛,“那边的狼妖姑娘,我记得你不久前还帮过我,为何如今就要来暗杀我等了?”
芝谣手中已然结出新的术,一双狼眸清澈至极,并不像是被施了惑术。
“我没有伤害公子的意思,更不存在暗杀一说!”见雨麦眸光转冷,大斧蠢蠢欲动,芝谣急切喊道,“我只是希望公子不要赶往七家!若去了,公子……公子您定会送命啊!”
一支□□擦着她的青丝而过,几缕发丝飘散空中。闻九空端着一把连弩,沉声道:“明知道七家要出事还拦人,芝谣姑娘你且看清楚了,此人不是浮君。浮君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旁人生死与他毫无干系。可此人是七家公子,若因你的阻拦,害他全家死于恶妖手中………”
“姑娘,若我不送命,定然有他人要送命。”他话音未落,七浮忽笑着打断。他面色转冷,心中恨声道,“长昕……趁我不在之时,若有人敢伤你分毫,血偿!”
面对七浮三位逼人的目光,芝谣紧了紧拳,只得让步:“闻先生你说得对……如今马匹已毁,如果你们执意要去,请务必乘这艘柏舟去。”
凭空出现的小兔子拥着柏舟,轻轻一推将之推在半空。雨麦收了大斧,见七浮飞身踏上柏舟,她亦跟了上去。
闻九空站在地上,对二位行过一礼:“既有柏舟,小的这名车夫便不随二位过去了,请二位当心。”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芝谣跃上船头,驱舟赶往七家。
见七浮盘膝在舟中,瞑目静候,雨麦凑到芝谣耳边:“是雨麦误会你了。”
柏舟急急飞行,二妖自觉地为主人挡下迎面刮来的疾风。
“你的误会是对的,我……确和那位有关系……”芝谣却是报以苦笑,“但假如他要我来杀你我的主人,我绝不听令。”
雨麦轻轻一哼:“你我的束缚碍了他的手脚,他只可借刀杀人,也只敢借刀杀人。”
芝谣沉声:“你需记住,那天在雀翎岛,他买了那对师徒毁去你的肉身,只是个开端。”
“雨麦明白。”雨麦继续道,“雨麦的妖力正在恢复,虽慢,总比一直停滞要好得多。等雨麦的妖力恢复地差不多,便将借给他的妖力收回,活活气煞他。”
芝谣掩口扑哧一笑:“魂魄能恢复几成妖力,又可承载几成妖力?我正差小兔子们替你铸一副新的肉身,是时,还请你来雀翎岛一趟。”
二妖不但离得近,对话还用了妖力,七浮一句也没听见,但他隐约感觉这不是如今的他该听的内容。
怜雪街,七家分家,遥遥便可看见火光冲天而起。
甫一见火光,柏舟前行时,七浮迅速拿出所剩不多的符纸,尽皆画了水咒。等柏舟靠近七家,他挥手将八张水符丢出,撮指低吟,以灵力化为急雨。
方才闻九空既说有恶妖在此,这火定是妖火。一场急雨还在下,七浮纵身跃下柏舟,甩出弯钩,让自己顺利降落在房顶上。
热浪中传来浓烈的血腥气。七浮眼中映着火光,也映着遍地的家仆们焦黑的尸身。他疯了似的在房屋之间跳跃,直到落在长昕的房屋顶上。
奇的是四处皆起妖火,唯独长昕的屋舍连一丝火星也不见。但七浮很快嗅到了木头烧焦的气味,亦看到了变得焦黑的木柱。
他跳进院落,屋内传来兵器碰撞的铮铮声顿时入耳。七浮讶然回头,只见正有两人在长昕的房中相斗,其中一人正背对自己,身上着的赫然是於虚的杀手服!
那於虚的杀手正与面前手握大剑的青年较劲,冷不防后颈挨了一下,翻着白眼倒地。眼看大剑就要挨上他的脖颈,七浮横起利刃,将大剑接住。
四目相对,七浮一怔,执剑的青年也一愣。
“咳咳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啊!”庄逍的喊声从右侧传来。七浮扭头看去,只见他正伏在长昕枕旁,说话时连身体都直不起来,背上竟插了三支羽箭,湖蓝色道袍硬是被血染成紫红。
七浮满脑子疑云,问道:“这里出了什么事?为何师兄二位会来七家?”
“我们还想知道,为何会有於虚的杀手来七家杀人。”剑谙收起大剑,一把拎过那昏过去的杀手,“小浮你且先去别处转转,能救几人是几人。庄逍被妖射伤,师兄不能随你过去。”
第15章 015 灭门之后
将利刃从一名杀手体内抽出,确认他已气绝身亡后,七浮只觉心如同坠入深渊,他握着利刃跪倒在爹娘面前。
父亲正抱着母亲冷去的尸身,淌血的嘴角微颤,“不怪无沉,咳咳……是为父大意了。”
母亲被杀,父亲亦性命垂危,好好的一个家被妖火吞没……七浮自责地垂下头,一腔绝望与悲痛,化为怒意脱口而出:“父亲!是宗家……宗家干的吗?!”
回应他的是却父亲的摇头:“若是宗家所为……直接对外宣称将分家吞并了便是,没有灭门的必要……更无需借用於虚的力量……宗家……宗家本身就已足够强大了……况且……”
父亲按着胸口咳嗽数声,一口血溅在地上。七浮忙去扶住他,目光有意无意在父亲身上停留,贯穿伤,鞭笞伤,剑伤……触目惊心。
注意到他的目光,父亲无可奈何地摇头,继而问道:“无沉……小昕儿……你见过小昕儿了吗?”
“回父亲,儿的二位除妖师好友,如今正在守护小昕儿。”回想起从长昕的屋舍走到此处所见的悲惨情景,七浮的声音不觉颤抖起来,“可其他人都被杀了,爷爷与太爷爷的供堂也被烧了!若是……若是父亲知道一点情况,还请明示儿!儿好去替族人报仇雪恨!”
“好……为父便……长话短说……”父亲提气沉声,“你听好了……火为妖火,却不见纵火的妖物……这不合乎常理……你既怀疑上宗家……为父且告诉你……宗家七横……曾与妖……有过血的承诺……”
七浮默然颔首,父亲欣然一笑,沾血的手抚上他的肩。
“往后……好好活下去……”
……
……
站在院中,风见月又感叹幸亏来了,又遗憾来得太迟。房屋楼宇仍在燃烧,她不会符术,故只好尽可能躲着屋舍走。
焦臭中夹杂着浓浓的妖气,莫非七家果真如同街上人所说,乃是被恶妖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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