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便是他这样说,她仍然将信将疑,上前两步,
“你需要人气,我给你人气,便是重病我也不在乎,你若想吃了我,你就吃了我,我的全部已经是你的,随便你处置!”一句话带着气壮山河的气势,仿佛整个山坡都被她撼动了,
而花雨落听到这句话时,不由得后后退了两步,半天才无奈的长出一口气,脑子里一直回想祖上昔日教导他的话,千万不可以碰凡人,如今他总算知道了凡人女子是如何的执迷不悟。
心中早就一团乱,富小云已经给他逼到了绝处,山坡上,他最后沉沉的扔下一句话,
“你若想死,那就过来吧!”
说话间,惨白的月光下,一个蜿蜒挺立的身影映在一片夜色墨绿的松林间,四下骤然刮起一阵阴风,林间的鸟儿仿佛嗅到了一种不祥的气息,乍起上夜空,消失不见。
一个目光明媚的少年,只一转身间,便露出一副丑陋无比面孔,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怪物……。
第88章 索命道士来了
当富小云看到眼前这个完全没有人形的怪物时, 也只觉得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憋在胸前的一口气也仿佛因为气道被堵住了而无法呼出来,大脑在一瞬间空白, 两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四下的凉风如同夹着冰霜一样,丝丝穿过她的衣服。
半晌, 她一口气终于缓上来,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终归还是没被吓死, 因为她好像明白, 眼前的景像不过是他故意吓虎人的,他本来不是这样子。
她缓缓从草地上站起身,朝他走去, 因为害怕,她没有睁开眼睛,但她脑海里还一直浮现着当晚,他目光明媚如春的样子, 那时他的脸上也没有一丝冷淡,只一片温柔,从头到尾, 便是最后离开的时候,他也只是留了一下神秘的微笑。
那一切美好已经成了一个洛印,绝不是眼前丑陋可以轻易替代的,或者纵是眼前是丑露的, 而这个并不是他真正的样子。她知道。
富小云轻轻的走了过去,然后将脸贴到这个怪物冰冷的肌肤上,不管下一秒她会不会成了这怪特嘴子食物,总之,回想着那美好的一刻,她早就抛开了生死。
而山坡上,当花雨落接触到她身体温热时,他便不由自主的现出了人身,许是这人气让他无法控制自己不重回人身,他只无奈的闭了一下眼睛又随即睁开,却见朱小云,温热的唇贴了过来,一切还不不经意间,他就被富小云控制住了。
这温柔的感觉让他无法自拔,四下瞬间也从一片阴森寒冷变得温暖如春,属于他青春热血不断奔涌上来,又一个不经意,他又失足了,做了一件让自己无比后悔的事。
而当他清醒过来时,一把冰冷明晃的刀指向了富小云,
“再也不要来找我,与你纠缠,会害我万劫不复,我做错了一件事,不能再错第二次!”夜色里他又重归一片冰冷,而刚刚还受他一番宠爱的富小云因为他变得太快却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又将刀抽回反而指向自己的脖子,
“如果不能杀你,我就杀了自己!”
这一刻他的目光即不是一片冰冷,也并非那夜一般温柔,只是纷繁复杂难以辨别,而以命相侠的气势,富小云也好像明白了什么,只站在那墨绿的夜幕中,风凉的声音轻道,
“我听你的话,我等你想来找的时候,我这就走。”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黑夜淹没了她的背影,他握着的冰冷的刀也在法力一收间不见,经历了一场情却,整个身体仿佛血液被掏空,他在夜幕里祈祷,
但愿,但愿,你别来找我,别再来找我……
第二日,普天之下的大好天气,万里江山阳光一片从大地到天上。
百花拥族的长思亭上,琴声飘浮间,是黄九缘明媚的声音,
“玄郎,若是以后万万年,能与玄郎这样长相思守就好了!”
“那要看你了,你可想好了,离开黄族,来这里做度云山的夫人!”说话音,他松开琴弦,幽深的目光 观察着黄九缘,
期待了一段时间,皇上不急太监急,他还未开口,她就已经耐不住了,这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快意让他心下欣喜。
眼睛一眨,手指又撩动琴弦,却只见黄九缘一笑并未回应,不过便是她未回应,他也明显的感觉到,她一定会同意。
在坚定黄九缘的行为欣喜的同时,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挂念着远处的那个姐姐,将她扔在那已有一段时日,她不会耐不住寂寞,找个土地什么的带她回来。
一切猜想与念想,只让他心里有些乱随着手上也有些乱,最后,他只停了琴声,
“你回去好好想想,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说完,他甩一身白衣,下了长思亭。
地宫,红山术的术法,再次使他周身红艳,然而在他收法的时候,这红艳一并消失,直到这一步,他的术法就要大成,付出终是有回报的,为这一步,他是付出了多少鲜血,才刻服了这体内仙法的恶斗。
欣慰间,从红云洞出来天已落幕,白天他就开始有些担心云格,已有一段时间没去看他了,黄九缘断不会半夜来这儿,这会儿,她可能正在挣扎着背叛碧月黄族。
只一个转身,他便到了云格的窗前,温和的烛光照着她晃动的身影,与他之前想的有些差异,看来他没一个人孤单在那里傻坐着,不过她这来回晃动的影子引起了一丝他的好奇,她在干什么?
悄悄隐身进了她的屋子,他才看到,她又摆弄着那药材,反正也不用指着那个卖钱花,她在仙山呆那么久,自然也不会生病,还摆弄这些破药才干嘛。
屋子里,他眉头轻蹙,只坐在床边默默看着她并未现身,直到深夜,她睡下,望着她安静的样子,他的眉间飞一丝忧虑,
“对不起姐姐,我真的是要做一件对不起姐姐的事了,不过天地真心,明月可鉴,等我回来,”语声低微,只在黑夜里微微飘动,怜惜的目光一闪,他的手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
第二日,他回到度云山的一早,黄九缓就带了一个好消息,当黄九缘几分羞涩的说出她已想好时,他平静的面孔还是一片波澜不惊,已日意料中的事,还有什么可惊讶 的。
好事成双,这一头黄九缘答应了亲事,别一边的凉石谷,花家一家全员出洞,正在紧张忙碌的准备着老大爷的生晨大寿。
花雨落,不过几天时间,他已经消化了所有经历的这一场却数带来的心伤,转身间,他还是那个明媚的不问世事的少年,在谷中悠然自乐。
山崖边,他张嘴,晶营的泉水落到他的嘴里滴滴甘甜,他正在吸食自然的灵气,他整个仿佛也悟了一些道,比以前更加沉稳了许多,总之,他将那一切当成命里的一场却数,而过去的终归是成了一场记忆,本不交集的两个,便是怒力也是无法真正的交集的。
这一天,他正等着,晚上祖太爷全家团圆的大餐。
而结果也没有让他失落,桌上,山中,百种珍馐美味,奇花异果,精灵泉水,沉年佳酿,头顶上,48棵夜明珠如明月半悬,总之,一家男女老少,上上下下,一百三十多口,其乐融融。
其间祖太爷讲单的讲了几句,随后,大家纷纷献上给祖太爷准备的礼物,虽然花冢久居深山,但花家也算是蛇族里的名门,其中也不绝少一些奇珍异宝,但奇珍异宝太多,也算不得珍贵了,世间任何东西都比过用心真意,众人中只有小十七别出心裁,她高兴雀跃的说给祖太爷准备了新手做的礼物,就放在树林里。
众人边吃喝边等她,可是半晌,都没见她回来,还是花母先着急起来,
“小十七都去了这么久了,她那东西放哪了,这不会出什么事吧?”花母脸上浮上一丝不安。
“我们家这儿千百年 ,这附近的财狼虎豹,哪是她的对手啊,她能出什么事啊!”
虽然一些人开始狐疑,然而多数人还是心平气和,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直到,山中忽然乍起一阵狂风,将老太爷头顶上悬挂的夜明珠摇得七摇八晃,族人才放手里的酒杯。
然而狂风并不是一阵就过去了,而是一阵儿接着一阵儿,一时间搅得四下树林狂啸 ,苍山异动,谷中飞沙走石,好似一场狂风冒雨即将来临,而往上看看,天空星星还是亮,四下也没半点雨云,风仿佛只在这个山上刮起。而到这个时候,小十七还没有回来,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笼上全族人的心头。
有仙法高深的长辈,一下子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黄梁坡,待众人一路赶到黄梁坡时,眼前一幕顿时让众人气愤不已。
年仅十岁的小十七被倒挂在树上,捆在她身上的法绳,将她烧得奄奄一息,花母顿时,泣不成声,
“我的小十七啊!”花母哭着往小十七那里奔去,还没碰到小十七,就被飞过来的一道法风,打趴在了地上。
就在不远处的石头上,默绿天幕下罩着一个黑衣道士的身影,他的领口真白,与鲜明的黑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月色惨白的夜里,更显得阴冷恐惧,好像一个地府的引魂的使者,然而他明明是一个道士,本应两袖清风,而此刻站在那里却尤为阴森可怕。